司機老劉覺得今天真不錯,大兄弟下車十來分鐘,這不,帶這個大妹子又上車了,上來就是五百塊錢。
“去醫院。”
“哎,好嘞!”他只管賺他的錢,其他的不歸他管,“大妹子是怎么啦,看著傷的不輕啊,這個點咱去第一醫院吧,那的急診醫生好點。”
“好。”
謝知言撥開阮珍珍亂糟糟的頭發,發現她眼睛下面濕漉漉的,低頭輕輕的親了一下。
“別擔心,咱們馬上到醫院了。”
不管阮珍珍聽不聽得見,謝知言自顧自的說道。落在旁邊倆小弟的眼里,那可是真愛啊。
就連司機都忍不住八卦,“兄弟,這是碰到了什么難事?”
“我嫂子回娘家一趟,差點命都沒了你敢信?”副駕座的小弟解釋道,“我還是頭一回見這風俗,閨女得養著娘家一大家子,家里有什么事都得閨女出錢,偶爾一次拿不出錢就挨打。”
“嗨,我們這邊經濟不發達,跟你們外邊大城市的沒法比,的確重男輕女的現象很多,有的家庭不拿閨女當人看。”司機深有同感,拍了一下方向盤,“市里面好很多,就這個地兒,風氣最差。”
這么吐槽著,車子很快到了醫院。
謝知言要求做全面的傷情鑒定,等到鑒定結束,阮珍珍在病房里輸液,一行三人才終于松了口氣。
“你們兩個,去這附近開個房間好好休息一下,這一趟辛苦了。”這會兒馬上天都亮了,他拿錢包出來,數出來幾張遞過去,倆小弟也沒客氣,的確是有點累。
“哥你也抓緊時間休息,有事兒叫人。”
打發走了小弟,謝知言看了一眼病床上毫無血色的阮珍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靠在床邊眼睛微瞇。
“小智障,剛才那筆生意不做了。”
“嗯???”zz001彈出了黑人問號,它最近又研究了下表情包,玩兒的開心著呢,“宿主這是什么意思,咱們不是說好了嗎,阮珍珍做完檢查就用藥的,也不貴啊至于嗎?”
宿主說終止交易就終止,小智障表示委屈。
“抱歉,當時我以為她腦袋受傷嚴重。”
檢查過后才發現,阮珍珍胃液里有某些致幻劑的成分,最近網絡上流行的失身酒就有這種成分,當時情況嚴重,過后身體會自我排解,現在輸液也是加速身體的代謝。
額頭和口腔是外傷,已經做了處理。
聽到宿主居然道歉,zz001也不好意思得理不饒人,這還是宿主第一次向它道歉呢,莫名有點甜是怎么肥四?
“那好吧,宿主也要多多保重,不要太傷心。”
“我會的,謝謝。”
宿主和系統居然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情時刻,zz001又感慨了一下,這才放心的繼續研究他的總裁文小說和表情包。
輸液管順著血管將藥水流入體內,加速著病毒的毀滅和排解,阮珍珍是被一陣尿意驚醒的。
仿佛是做了長長的一個夢,前面百分之九十都是黑暗無關的,陰冷的,終于到了后面,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放松和溫暖。在這種無比舒適的感覺中睜開眼睛,白色的天花板,充滿了消毒水味的房間。
醫院!
她猛地轉頭,額前一陣刺痛,當目光落到窗邊的男人身上時,所有的擔憂都煙消云散。
謝知言聽到動靜醒來,揉了揉胳膊,俯身輕輕抱著她。
兩人一時安靜,阮珍珍雖然很享受這種氣氛,但是……她皺了皺眉,“我要上廁所。”
“哎。”謝知言自然的應道,一手攙著她的胳膊,另一只手舉高吊瓶,帶她去廁所。人有三急,這種時候根本顧不得面子了,更何況謝老實根本沒有表現出任何嫌棄和不耐煩,這大大減輕了阮珍珍的心理壓力。
重新回到病床后,謝知言起身。
“你干嘛去,別走。”阮珍珍心慌的拉著他。
“我去打點水。”謝知言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俯身從并床底下拿出盆和毛巾,很快打完熱水回來,便開始仔細的給阮珍珍擦臉,還有臟了的手腳,總之換了三盆水,能擦的都擦了。
換上謝知言臨時托護士買來的純棉睡衣,阮珍珍這才舒服了。
雖然上面都是碎花,又有些土氣,但她一點也不嫌,反而擰著謝老實的側臉,小聲的夸獎他。
“謝老實,我差點以為見不著你了。”她手輕輕的摸著他還有些粗糙的臉,讓他靠到她的臉旁邊,“那人想占我便宜呢,我就想著,死也不能從了他,我男人這么好,我可不能再像原來一樣不把自己當個人啦,我這身子原來是賤,但自從跟了你謝老實,從此就是干干凈凈的了,誰也別想打主意。”
“你這個傻女人。”謝知言嗓子有些暗啞,看著她的雙眸里充滿了愛意和無奈,“答應我,無論如何要先保全自己,不然你要真出了什么事,讓我找誰去?”
“哎呀,都要當大老板的人啦,還怕找不著女人給你當老板娘啊?”
阮珍珍這會兒心情是真的好,毫不顧忌的打趣。
“說什么廢話,我的老板娘只能是你阮珍珍,我也是干干凈凈的跟了你,把我當什么亂七八糟的孬種男人了。”
聽了謝老實郁悶的回答,阮珍珍笑得渾身顫抖,傷口都疼了。
“好了好了別笑了,受罪的還不是你自己。”謝知言連忙輕輕拍她,幫她看著手上的針頭。
阮珍珍努力控制自己,捂著肚子哎呦哎呦的。
良久,才平靜下來,“對不起啊,我當時應該聽你的,是我腦子進水了,還以為就算爹媽不是東西,那同樣是受害者的姐妹之間總能有點情誼……”
她說著,心里酸澀的厲害,再也說不下去。
“你們阮家,就出了你一個好秧子,其他的全是地里那長歪了的苗兒,你以為同樣是受害者,人家反而覺著只要把你推出來,她們可以少受點欺壓,甚至還能跟著占便宜。”
謝知言提起來阮家那一幫子垃圾就沒好氣,盯著阮珍珍,“以后還心軟嗎?”
“不了,再也不了。”阮珍珍絕望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