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婚禮的造型團隊帶著新郎所需的一切物品已經到達郊區別墅。
謝知言冷著一張俊臉,在造型師的戰戰兢兢小心伺候下,總算是穿戴好了新郎的行頭,聽到回報一切順利的章韻,也終于松了口氣。
她就怕臨了臨了兒子又犯倔,沖著一旁臉色不太好的丈夫說道。
“我就說知言這孩子雖然平時主意大了些,但是在這種大事上還是知道輕重的,這不,都已經準備好了馬上就出發。”
謝景天“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么,但面上好看了許多。
婚禮在本市一流的六星級酒店舉行,現場布置的美輪美奐,豪華典雅,簡直就是電視劇上上演的劇情,王子和公主結婚了。
從地下停車場到十八層總統套房,今天酒店的一切場地房間和人員都為這場婚禮服務,媒體紛紛稱之為“世紀婚禮”。
也無所謂包場,因為整個酒店都是謝氏旗下的。
進門就是巨大的人形立牌,身穿燕尾服的服務生,胸前都佩戴統一的精致花冠,姿態優雅嫻熟往來穿梭不停。
空運的保加利亞玫瑰花,進口的酒水,意大利的手工巧克力外加奢侈品伴手禮,自助區域隨時要提供的餐點。
賓客觀禮區,媒體等候區,謝氏甚至臨時抽調了總務經理來掌控全局,在他的調度下整個進度有條不紊的進行,來人無不稱贊酒店的服務,無形中也為謝氏的酒店品牌提高了口碑和聲譽。
吉時一到,所有人就位。
新郎身姿挺拔,五官冷峻,一舉手一投足都彰顯著不可言說的貴氣,聽說雖然年輕但是手腕強硬,上位以后鐵定是要進行大刀闊斧的革新的。
新娘那邊倒是上臺的稍稍晚了一些,不過有著名支持人充當司儀,氣氛剛好,也沒有人覺得很突兀。
等到新娘上臺,果然美人如玉,巴黎頂尖設計師定制婚紗,一百個女工辛苦了趕工一個月才完成的手工縫制的珍珠碎鉆,佩戴的是全套未來婆母章韻送的鉆石珠寶,價值八千萬。
光線的照耀下,新娘整個人仿佛籠罩了一層釉質,顯得瑩瑩生輝。
有最專業的婚慶企劃在,包括伴娘團伴郎團,小小的驚喜環節都安排的恰到好處。
整場婚禮沒有意外,順利的不可思議,讓聞風而動的各路媒體稍稍有些失望,不過倒真的是一場標準的典型的世紀婚禮。
說來悲哀,這一場所有人都積極參與的慶典,唯有新郎新娘二人,都端著極其淡然的表情,像是負責出場的工具人一般,不過在外人看來,倒是更加有大家風范,銜著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大小姐,一出生人生就已經到了羅馬,見識的多了自然就淡然了。
婚禮結束,謝知言多喝了兩杯,被母親章韻不放心的交代了好幾遍,這才被助理送去頂層的總統套房。
準確的說,這里是他們的婚房。
明天一早,專機直接抵達謝家在斯里蘭卡西南部的一座私人島嶼去度蜜月。
一方面是為了保護隱私,另一方面是怕兒子一個不順心鬧出什么事被爆出來,說白了還是保護隱私。
“少爺,新婚愉快。我就在樓下,少爺有事隨時吩咐。”身后的私人助理小丁送到最后一步。
他的房間在八層,也是明天蜜月出行的陪同人員。
謝知言點點頭,推門進去。
程綿綿已經在了,正在卸妝的她,從鏡子里看到謝知言像是見了鬼,啪的一聲卸妝液摔了一地。
“對不起。”她低聲說道,有些手忙腳亂的收拾,偏偏只能用左手,怎么收也收不好,臉上的妝擦掉了一半,更顯狼狽。
此時她身上穿的是一身水紅色的敬酒服,比婚紗更顯身材,纖秾合度看起來極為養眼,看著謝知言走近,她有些緊張的起身,不料被謝知言的皮鞋踩到了裙擺,一個不穩就要向前栽倒!
一只有力的臂膀托住了她的后背,男人身上淡淡的酒味傳來,她的雙眼正正的對上謝知言的。
程綿綿:“……”
就在她身體僵直不知所措的時候,只見謝知言稍稍用力將她按到椅子上坐定,伸手拿起化妝棉,蘸著剩下的卸妝液。
“應該怎么做。”
“啊?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程綿綿話音未落,只見那只修長的手指松開,化妝棉輕飄飄的落地。
“你行不行,不行就叫人。”
他嗓音冷淡,說著就要按鈴,這幅模樣倒是打消了程綿綿的忐忑不安,想象了一下服務生傳出新婚夜就摔東西之類的傳聞所帶來的麻煩……她鼓起勇氣,“那、那麻煩你了。”
謝知言定定的看著她,“我個人喜歡有話直說,討厭浪費時間,以后畢竟還需要一個屋檐下過日子,希望你也能盡快磨合成這種風格。”
他伸手重新夾起化妝棉片,頓了頓,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生疏冷淡,又加了一句。
“你如果有什么要求或者原則,也可以說出來。”
程綿綿搖搖頭,本來想客氣推拒,但想到謝知言之前說的話,“等我想好了就直截了當的告訴你。”
似乎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謝知言身上釋放的冷氣稍稍緩了一些。
那雙大掌看起來充滿力量,她已經做好了臉上被弄痛的準備。
程綿綿閉上眼睛,精致的假睫毛像是小扇子一般輕輕顫動,不料得到了卻是輕柔又準確的觸感,片刻過后,她再次睜開雙眼,臉上調色盤一般的妝容已經被卸的干凈,露出她原本柔美恬靜的五官。
“謝謝,你手法真好。”
她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微笑,看向鏡中的男人,恍惚間,男人一向冷酷的表情也有了松動——
人人都說她和程思錦長得像,他是不是在睹物思人?
像是小禾苗在寒冷干涸的土壤里等候了許久,終于聽到了春天第一聲雷,但雨,并沒有下下來。
程綿綿起身去浴室洗澡更衣。
謝知言坐在沙發上撐著頭,在想著什么事情。
突然,浴室傳來一聲模糊的呻吟,聽起來格外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