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言來的時間線還算及時,因為再過不久原主就會被抓,一切都失控了。
江橙橙在那個善良的女工作人員的幫助下,順利的完成了義務教育,還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學,跟那些心無旁騖的孩子沒法比,她畢竟要自己養活自己。
其間她一直和監獄里的哥哥寫信,把自己的生活都匯報了一遍,后來等原主出獄,她就時常到原主打工的地方去找他。
原主也曾經振作過,尤其是江橙橙考上大學的時候,他更是努力打工,賺來的錢都給江橙橙匯去,讓她好好上大學,兩個人還做了約定,以后還要一起生活,江橙橙要賺大錢給哥哥養老。
這一切都讓原主開心,可是好景不長,監獄里認識的混混找上了他。
在那種環境里呆過,如果沒有堅定的決心,很快就會被引繼續做壞事,因為他們是被正面的社會拒絕的一類人,唯一能夠接納他們的就是臟污黑暗的事業。
剛開始他拒絕了,直到去學校接江橙橙碰到了被她拒絕的男同學,原主才猛然意識到兩個人的差距。
男同學惱羞成怒,在學校大肆宣揚江橙橙有個大齡混混男朋友。
江橙橙出落的越來越漂亮,她有學歷有頭腦,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才剛剛開始美好的一切。
原主突然發現,兩人一直以來堅守的兄妹感,在外人看來是多么匪夷所思,多么可笑。
他開始態度冷淡,江橙橙察覺到找他質問,卻發現他又和那些混社會的搞在一起,傷心失望的離開。
兩人的關系開始反復,一直到江橙橙二十二歲大學畢業,原主三十歲,依然混子,一灘爛泥。
江橙橙找到正式工作,發了工資就跑去給原主收拾屋子打掃衛生,買完夠吃的食物留在家里,直到原主再次被抓。
江橙橙傷透了心,不明白那些人為什么不放過哥哥,也不明白哥哥為什么甘愿一次次被利用,放著兩個人可以好好活著的子不過,非要去做違法犯罪的事。
很簡單,那些人已經沒了指望,像是溝里的老鼠,可是原主在那些人眼中,就像是個中了頭獎的傻帽兒,憑什么同樣的出,原主就可以有漂亮的女大學生死心塌地的跟著護著,他們就只能一爛到底?
就像是教唆吸毒的人一樣,自己戒不掉,你也別想戒掉,憑什么我沒有明天你還有希望,大家一起沉淪好了。
在又一次為哥哥奔波過后,江橙橙去找了那些人。
結局很慘,她被一個喝大了的混混侮辱,反抗的時候混混失手捅了她。
原主在獄中得到消息,出來后把那幾個引他的人都殺了,然后自殺。
謝知言撩起眼皮兒,看了一眼窗外的車水馬龍,巨大的牌,閃爍的燈火,眼底閃過一絲漠然。
這兩個人的悲劇,其實最大的起源是原主受限于自己的認知,從而對自己的人生產生的局限。
他只有初中教育,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中途還跑去流浪。
他對自己是質疑的,江橙橙小的時候,無依無靠,他可以替她撐起一片天,可面對長大的江橙橙他又是自卑的,為自己感到羞恥的,畢竟他是不配得到的人,就連親生母親都頭也不回的拋棄了他,唯一愿意接納他的是犯罪組織。
他的這種自卑敏感否定的心態,讓他一次次的想要拒絕江橙橙的溫暖,但又實在貪戀,最終讓兩人反復受折磨,得到一個慘烈的結局。
世界一直是這樣的,有光明,有黑暗。
我們要做的,不是改變這個世界,而是不讓這個世界改變自己,如果自我放棄,那么得到的一定是被辜負。
江橙橙就是一束光,她試圖去照亮原主,但是卻被原主拖到了泥潭中送了命。
謝知言活動了一下手腕,拿起顧明送給他的手機,撥通了電話。
“盡快吧,我隨時都可以。要求?有錢賺就行。”
他掛掉電話,進入浴室打開淋浴,冰冷的水澆到頭頂,讓他的大腦越發清醒。
顧明并不是看中了他的個人才能怎么樣才舍得出這么豐厚的待遇,而是他現在亟需一個能夠撐起場子的拳擊手,好的拳擊手有很多,只要待遇豐厚不愁找不到,至于為什么是他。
謝知言唇角微勾,看向鏡子里的自己,眼中有微光閃過。
顧明的拳擊比賽應該才開始,需要大筆資金,而他為了打響名頭,攤子鋪得太大,此刻手頭已經沒有多少流動資金。
玩兒拳擊只有一個地方來錢快,打黑拳。
沒有規則,沒有限制,只有天然的血對抗,最能挑動起最刺激的感官體驗,背后的利益是巨大的。
對于顧明的眼光,他倒是服氣的,也怪不得在之后能夠帶出一流的拳手。
謝知言沒有份,需要錢,還有一個看得見摸得在的妹妹做軟肋,簡直是個送上門的好苗子。
顧明是絕不可能放過的,他什么都算到了,唯獨沒有算到這個看起來孤膽執著的少年是自己送上門的。
他不是原主,被一個不大不小的環境困住,那么多年沒能掙脫。
他要做的就是因勢利導,先抓住這個機會給江橙橙打造一個相對堅實的經濟基礎,至于以后,是被利用還是反手利用過去,就是另一說了。
這個間是一里一外的設計,謝知言將被子幫江橙橙蓋好,自己去外間的沙發上躺下,這里是個小客廳改造的房間。
依然是沉默。
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系統再也沒有出現過。
仿佛是故意要給他制造難題一般,自從謝知言察覺到這一點,心頭便有了一絲不一樣的猜測。
如果這個智障系統是故意的,那么他的任務肯定會有更多的波折,如果系統是被迫下線的呢?
按照他對zz001的了解,這個可能更大一些。
他按捺下內心想要泛起的焦慮,拉起手邊的毯子搭在自己上,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