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地方?”察覺到不對,他追問道。
“我聽人說那里是本城最大的高檔會所,以優質的男公關而出名……唔。”
宋寧寧說完,意識到了什么,連忙捂住嘴巴,慌張的偷眼看著宋承基。
宋承基面沉如水,看著表情絲毫沒有變化的大女兒和準女婿。
做了宋氏那么多年的太子爺,什么能力都沒有,偏養出了一身少爺脾氣,尤其是老爺子沒了,壓在頭頂上的大山消失了,身邊圍著的都是捧臭腳的,他自然膨脹無比。
只要看到宋蕓蕓,就能想到自己憋屈的太子生涯,好不容易熬死了老的,卻等來了小的來篡位!
“男公關?”
他臉有些漲紅,冷笑。
“宋蕓蕓你拒絕了那么多青年才俊,我還以為你要找個鑲金邊的姑爺,沒想到你拓麻給老子領回來一個鴨!”
他脾氣一下子上來,怒吼著,抓起面前的茶杯重重的摔下!
脆裂的響聲,玻璃碎片四下飛濺。
謝知言反應極快,一把將身側的宋蕓蕓給拉到身后,避免劃傷。
而絲毫沒有準備的宋寧寧則捂著臉尖叫,從廚房出來的徐倩玉張大嘴巴,想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宋蕓蕓從謝知言身后看過去,看他爸氣的呼哧呼哧喘粗氣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就在她打算站出去的時候,面前高大的男人動了。
他向前邁一步,面對宋承基。既不害怕也不退縮,像是根本不明白未婚妻的父親對他有不滿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叔叔,您別生氣呀,我知道原來的工作會產生一些誤會,可那些都是世人眼中的偏見。小妹你也說了是道聽途說來的,你也沒去過對不對?”
他轉過臉問宋寧寧。
“當然,我當然沒去過那種地方!”宋寧寧連連擺手,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徐倩玉也趕緊插話,生怕老公誤會了小女兒,“我們寧寧可是乖孩子,從來不去那種地方的。”
“看看,這就是世俗的偏見。”
謝知言一攤手,絲毫不把宋承基陰沉的臉色放在眼里,好脾氣的繼續解釋道。
“我們是男公關沒錯,但工作也和其他的服務業一樣,能夠讓客人得到放松愉悅的招待,只不過我們更注重的是和客人心靈上的溝通,心理的撫慰。和叔叔您口中說的鴨可不一樣,我們是不賣身的,不過平日里免不了要被阿姨這個年紀的大姐姐占便宜……”
徐倩玉手一抖,被謝知言說的心慌意亂的,可是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不過我一直都很小心的,尤其是和蕓蕓在一起之后,為了表示我潔身自好的決心,我今天就辭職了。所以叔叔阿姨你們不用擔心,以后我會做出什么有辱家風的事情,現在對我來說,蕓蕓是最重要的。”
他說著,看向宋蕓蕓,兩人對視,甜蜜一笑。
宋承基簡直要懷疑自己的耳朵,剛才是不是幻聽了?
為什么這個男人可以絲毫沒有尊嚴不顧廉恥的在他面前大談做鴨子的事情,還做出心得體會來了?
他雖然平時泡夜店玩兒女人,但對于鴨子這種事,想想就覺得惡心反胃。
現在這個活鴨子居然在他面前和他的女兒手牽手,還要當他的女婿,以后倆人一起來惡心他?!
“真是不知羞恥,以為扒上我女兒就有好日子過了是吧,作為一個男人,不思進取,就想著賣自己吃軟飯……還冠冕堂皇的,我真是替你感到羞愧!你死去的爹媽地下有靈,恐怕都能氣的扒著棺材板兒活過來!”
他指著謝知言痛罵,不料被罵的還沒說話,一旁的大女兒可不干了。
“爸,請你立刻停止你對我未婚夫的人格侮辱!”
宋蕓蕓可不怕他爸,她往日跟在老爺子身邊,見多了他爸在老爺子面前像狗一樣搖尾乞憐的樣子,被老爺子冷眼看待甚至打罵更是家常便飯,心中便很難再有什么尊重孺慕了。
畢竟就算作為女兒,平心而論,他爸做的混賬事也太多。
看著宋蕓蕓眼神中的凌厲,和老爺子的目光一模一樣,宋承基有那么一瞬想要退縮,深埋在骨子里的畏懼,讓他更加羞恥和憤怒。
老爺子已經死了!涼的透透的,現在更是只剩下一捧灰!
眼前這個是他的女兒,他怕什么?
“姐姐……”氣氛緊繃中,宋寧寧弱弱的出聲,“爸爸也是為了我們好,畢竟姐夫的工作履歷說出去,外人一定會笑話的吧。”
“寧寧說得對,我也不想要以后羞于出門,丟人!”
宋承基順著小女兒的思路往下走,“你要真認準了想要和鴨子結婚也行,放棄繼承權,我可以容忍你繼續做宋家的大小姐。否則……”
“否則什么,趕我出宋家?把我趕出董事會?”
宋蕓蕓粲然一笑,嗓音依然清亮有力,她雙手抱臂,站在宋承基面前絲毫不落下風。
“你是不是忘了爺爺說過什么,還是你被爺爺的死沖昏了頭腦,已經認為自己是老大,可以不可一世的指揮任何人?我是不是宋家人,可不由你來決定。”
她走了兩步,一眼就看穿了宋承基的色厲內荏。
“你以為我今天來是征求你們的同意嗎,我只是在通知你們,這一位,有名有姓他叫謝知言,是我宋蕓蕓以后的丈夫,再讓我聽見什么雞鴨鵝亂七八糟的稱呼,別怪我翻臉!”
謝知言聞言適時的上前去,俊俏的臉上滿是感動,他伸手攬著宋蕓蕓,給她力量,和她站在一起。
這種在外人面前被毫不留情扎心扎肺剝掉面皮的待遇,讓宋承基氣的嘴唇發抖,面目漲紅。
就在他想要聲嘶力竭的發泄怒火的時候,只聽宋蕓蕓涼涼的說道。
“您安安分分的大家都好過,您要是真的想要搞事情,我宋蕓蕓也不怕誰。別被人攛掇兩句就開始規劃藍圖,需要我提醒你嗎,我親愛的爸爸,昔日的太子爺已經榮升太上皇了。”
宋承基如同吹的鼓脹突然被戳破的氣球一般,面色肉眼可見的慘白委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