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華小學到了,請到站的乘客從后門下車……”
早高峰到來,公交車上的乘客越來越多,陳安安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臉色有些蒼白。
忽然一陣刺耳的爭吵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只見一個男人正拉著女人焦急的說著什么,女人啪的一聲打掉他的手,神情滿是不耐。
“……我告訴你劉志強,孩子我是打定了!”
陳安安猛然一怔,視線落在女人的腰腹間,微微的凸起在寬松的襯衫裙下不太明顯。
“當初怎么說的?你家出首付我們還貸,這不過分吧?現在我懷孕了就變卦?你家想不花一分錢白娶媳婦白得孫子想得美!”
“錢錢錢你就認錢!我們的感情呢,你不是最想要孩子的嗎……你現在怎么變成了這樣?!”
男人終于忍受不了女人的尖刻,反駁起來。
女人怔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瞪著男人,“我變了?我十八歲跟著你,今年二十八了,我多想有個家有個孩子你不知道嗎?你現在說是我變了?對,沒錯,如果孩子生下來要擠在出租房里不知道明天在哪,還不如打掉。”
“寧安婦產醫院到了……”
公交車緩緩停下,女人抹了把眼淚,轉身下車。
男人喊了聲什么,也趕緊跟著下了車。
人潮頓時擁擠起來,車門很快又關上,陳安安站在路邊,怔怔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站牌,低頭給同事發了條請假的短信,一臉茫然的向著醫院大門走去。
他們也是十八歲在一起的,十年的感情都不行,憑什么她可以呢?
細瘦的手指有些微涼,她輕輕的撫著小腹的位置,二十歲的眼神驀得沾染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蒼涼。
五月的春光正濃,此時的百年名校內陽光明媚綠意悠悠,充滿了古樸優雅的韻味。
清大博導辦公室內,頭發花白的宋導師臉上是少有的激動,他聽完青年的話,猛地站了起來,用力拍了拍青年的臂膀。
“知言啊,現在的形勢你們年輕人要看得更清楚,沒有能力的人就是出去了也是花花架子回來,真正有能力的人,就算在國內,我們也一樣可以創造更先進的技術!加入這個項目,你得到的絕對比出國要值得!”
謝知言雖然還沒有升大四,但本人變態的能力已經清大聞名,否則也不會這個項目開始籌備,宋羽宋博導就想到了這個學生。
別人都是削尖了腦袋找關系討好導師想要進來,他呢,保研和出國哪一項都是板上釘釘,前程看起來絕對比提前開始進行項目開發要光明的多,真的沒先到……宋羽對眼前的年輕人的評價又拔高了不少。
“感謝老師還愿意給我機會。”
謝知言微笑點頭,既然要留下,那就先從宋導師的項目開始吧。
得到謝知言確切的回答,宋羽已經心花怒放了,“據我所知,你已經拿到了普林斯頓的offer,這個選擇讓我們項目的成功增加了一分,可卻讓我校名譽校友名單上少了一位。”
已經確信了,自然不介意八卦一下,尤其是想象一下院長得知消息后的表情,宋羽的心情就更棒了。
“目前來說,我們的項目是最先進的國家也沒有成功的,比起名譽,我更喜歡成為創造歷史的一員。”
謝知言回答的滴水不漏,至于名校的知識技能,他在還沒有被系統選中的時候就學習過了。
至于項目……
檢索這具身體的記憶,該項目在快要成功的時候研究成果被盜,導致國外財團迅速開發出了先進的通訊技術,從而改變了世界新興科技的格局。
這個事件牽涉甚廣,所有的臟水都潑到了宋羽的身上,污蔑他監守自盜,宋博導身敗名裂最后甚至自殺身亡。
宋導師對原主的這份欣賞,他也可以選擇自己的方式來回報。
從辦公室出來,謝知言轉身下樓。
“謝師弟!”
程冰清本來打算謝知言看到他,順勢打個招呼,聊兩句剛剛聽到的項目的事兒。沒想到謝知言根本沒有分給她一個眼神,眼看著人就要走,忙出聲叫住。
“程師姐,有事?”
謝知言轉角處停下,回頭應道,俊逸的臉上表情淡淡的。
程冰清開朗的笑著,“你剛從宋老那出來吧,正好我也有項目上的問題要咨詢宋老……”
說到這兒,一般人都會分享兩句吧。
“哦,那你快去吧,宋老這會兒有時間。”謝知言完全沒有閑聊的意思,點點頭轉身要走。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接起了電話。
“安安?”
程冰清身形一頓,腳步放緩,只聽一向清俊淡漠的清大男神,剛才面對她還是一派溫和疏離,此刻的語氣卻充滿了急促和擔憂。
“安安,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過去,等我。”
謝知言一步并作兩步,就這么向樓下沖去,他的大腦在高速運轉,在原主碎片式的記憶力,也有這么一幕。只是原主停留下來和師姐聊天,沒有接到這通電話。
聯系到后來的劇情發展,陳安安曾經有過一次想要打胎的舉動……這個時間點意味著什么,可想而知。
雖然原劇情中孩子生下來了,但牽一發而動全身,任何一個小小的變量就會引發颶風的蝴蝶效應,誰知道會有什么變數?
謝知言賭不起!
直到他跳上路邊隨手攔下的出租車,才又把電話回撥了過去。
“安安,我馬上過來,答應我,你等著我,在此之前不要做任何讓我們后悔的事。”
除了在漆黑的夜里,兩人完成生命大和諧的時候,陳安安從未見過謝知言失控。他的喘息聲很大,語氣也充滿了緊張。
這是……在意她嗎?還是又對她有什么別的處理方式?陳安安看著手中緊攥著的B超單,他知道了?
就像是一個貧窮的孩子,踮起腳尖眼饞的看著櫥窗里精美的蛋糕,眼饞了許久,當店主人突然把蛋糕放到她面前,鼻尖聞到了誘人的氣息,卻膽怯不敢伸手去拿,生怕自己會錯了意,惹惱了主人,導致以后站著偷看的資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