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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 但愿你真的從未騙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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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什么好怕的?”

  跟著到了典儀司,崖香不過就是去走走過場,隨便聽典儀說了幾句就不耐煩了,轉身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越過她的趙子沐:“皇后也在這兒,你去和她說吧。”

  典儀一直都恭恭敬敬,這會兒終于如臨大赦,畢竟那才是中宮正統,又是丞相長女,他自然是該先緊著那邊一些。

  但奈何那位中宮十分謙讓,非要讓他先給國師匯報,而自己卻一直站在后方悶聲聽著。

  趙子沐見她要走,急忙跟了上去:“國師這就要走了?”

  “嗯,你忙吧。”

  “那我還是先陪國師回去吧,這些流程差宮人送回去即可。”

  崖香擰著眉看著她,覺得她這是非要賴上自己了不成?

  “隨你吧。”

  苦于不能輕易對凡人動手,也為了能早日查出煉妖壺在何處,所以她懶得和她計較。

  只是為了染塵他們的安全考慮,她并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和落羽散著步到了宮中的荷花池。

  這里的荷花池可比秦王府大了不少,滿池盛放的荷花在陽光下輕輕搖曳著,看得人心神一醉。

  如今還是盛夏,雖然離秋日已經不遠,但依舊阻擋不了這些荷花的熠熠生姿。

  落羽如今的靈力雖然淺得連個八品都不如,但還是能幻出一把紅色的紙傘打在她的頭頂:“別曬著了。”

  回眸看了他一眼,崖香伸手試了試他手背上的溫度,幸好,玲瓏心很是有用,他的皮膚與尋常凡人一樣,并沒有因為陽光的照射而出現問題。

  趙子沐就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她突然發現有些事和父親說的不一樣,這位國師怕不是與皇帝有私情,而是與這位徒弟……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

  師徒之間產生情意本就是被世人唾棄的事,若是這樣的事傳了出去,那她別說國師了,就連立身之本都不會再有。

  就在她準備上去與他們說說話的時候,君祺帶著一個侍從由遠處走了過來,一眼就看見了他們。

  “見過陛下。”趙子沐急忙恭順的行禮。

  “嗯。”

  只不過看了她一眼,君祺就朝著崖香走去:“方才去找你你不在,我就猜到了你會來此處。”

  “猜到我會來此處?”

  她明明是為了躲著這個皇后而隨便選了個地方,他怎么就猜到了?

  “秦王府的荷花也如這里一般在盛放,雖然比不上這里的數量,但也的的確確是一處美景。”

  敢情他以為自己是在這里懷念秦王府?什么自以為是的邏輯?

  崖香一下就沒了興致:“既然陛下和娘娘都在這里,那我就不打擾你們敘話了。”

  剛走出兩步,左手就被他給拉住:“興許那個東西就在這里呢?”

  落羽的眼睛如同利刃般看著他的手,有些不耐煩的將崖香給拉了過來:“師傅累了,現在要回去休息。”

  “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她拍了拍落羽的手示意他冷靜:“你應該知道欺騙我的下場。”

  “香兒,我何時騙過你?”他那張和長言一模一樣的臉仍舊掩在面具之下,但眼睛卻流散著光點看著她,和當初在神界時如出一轍。

  許是這里的太陽太大,周遭的空氣也十分悶熱,所以崖香有些恍惚,覺得好像長言真的回來了。

  那些過去的時光突然在腦中乍現,他帶她去神界,十年如一日的細細教導和悉心照顧,還有他將她當做唯一的例外,為她次次突破自己的界限。

  但她分得很清,那是親情。

  “但愿你真的從未騙過我。”

  君祺本來還彎著的嘴角突然僵了僵,他知道不論是作為秦王的君祺,還是水神的長言,都騙了她太多次……

  她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你這是何意?”

  “其他的先別管,但愿這次你不會再騙我。”

  落羽突然覺得崖香的身影顯得有些悲傷,從他們的字里行間他可以發現,如今的她好似對他很失望,而且是對那個被奉為信仰的水神失望。

  “我……”君祺看著她帶著寒意和失落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動,下意識就想要去撫平她眼中的哀傷:“對不起,這次我……”

  落羽越過她走到君祺面前大聲道:“陛下,師傅被這太陽曬得有些暈了,我先帶她回去休息。”

  “這……好吧。”

  看著她再也沒有看過自己一眼,君祺感覺水神就快要失去這個他最疼愛的女子,所以忍不住輕聲說了一句:“今夜子時,你若愿意一人前來,我就告訴你。”

  落羽的眼神轉厲,回頭看了一眼,拉著崖香快速的離去。

  趙子沐見時機到了,終于慢慢走近那個身影:“陛下如果喜歡,為何不把她納入后宮?”

  “你才剛入宮不久,就操心起了此事?”

  “我只是不愿看陛下神傷,而且我也看得出來陛下很喜歡國師。”

  “可若是她入后宮,是不可能只當個妃子。”

  趙子沐十分體貼的笑了一下,大有著一股賢惠之風:“陛下不必擔憂,這個后位我甘愿讓出來。”

  “為什么?”

  “我不是那種貪戀權勢的女子,只求枕邊人能得償所愿,那我也就開心了。”

  如果是君祺,也許還有會些許觸動,但他體內有著善攻心計的長言,所以他連一絲笑容都沒給她:“但愿你是如此。”

  看著君祺離去,趙子沐的臉上并沒有一絲難過傷感,她只是轉頭喚來了一個從丞相府帶來的宮女:“去告訴父親,我要在封后大典之前,聽到滿城都是關于國師的議論。”

  “議論?”那個宮女顯然沒明白:“何種議論?”

  “違背倫理道德的師徒之戀,你說該是何種議論?”

  “是。”

  抬袖看了看自己身上繡著金絲的錦袍,她依然淡雅的臉上突然笑了起來:“去給我尋一身素衣來。”

  剩下的那個宮女有些不明,她卑微的垂著頭:“娘娘……這素衣不符合您的身份。”

  “身份不是靠衣著來襯托的。”

  “可……可娘娘宮里沒有這樣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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