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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六 不懂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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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意?”她也不打算現在就挑明,而是掂了掂手里的扇子:“落羽的賬,等這件事完結后我慢慢同你算。”

  她指的當然不只是借風神之手想要殺他這一件。

  “崖香!”他忍不住叫住了她:“我要想對得起他,就勢必要對不起你。”

  “無妨,你從一開始不就做好了選擇嗎?”

  在神界時與她交好,處處維護她,后來同她一起下界,游走各處……不都只是為了完成長言想做的事嗎?

  如今他要回來了,那么她自然也就不需要護著了。

  他從始至終真正追尋和在意的,也不過一個長言罷了。

  若是有一天,也許真的會有那么一天,她與長言站在了對立面,那么屆時菽離肯定也不會再對她有一絲一毫的同情。

  這個天君候選人,是該換一個了。

  縱身一躍回到了落羽的屋子,染塵和玉狐正坐在落羽的床前嗑瓜子,這場景看得她一愣:“染塵,你還真是百搭,和誰都能聊得來,和誰都能處得好。”

  他不論是和菽離,還是和她,還有黑白無常,甚至這只挑剔的狐貍和性格極端的落羽……每一個都和他相處得很是愉快。

  “你可別夸我了,我最近吃太多都上火了。”他放下手里的東西去倒了一杯茶喝下,然后轉眸看了一眼落羽小聲朝著她問道:“你不會什么都問了吧?”

  “沒有。”

  “那就好,不必什么事都挑明的,否則的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你這只妖活得也沒我久,怎么就活得這么明白?”

  染塵抿了抿唇角:“這個嘛……當一個人,不,一只妖,當他知道了自己的目標是什么,也清楚自己努力之后到底能得到什么的時候,他就會很清醒了。”

  “所以你的目標是什么?”

  “振興妖族,然后抱好你的大腿。”

  玉狐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將嘴里的瓜子皮朝著他背上吐去:“要點臉行嗎?”

  崖香無奈地搖了搖頭:“若是以后誰做了你的妖后,怕是會活得很辛苦。”

  “為何這樣說?”

  靠著軟枕上的落羽突然接了一句:“你這人活得太清醒,會讓別人覺得不浪漫。”

  “我不浪漫?”染塵突然起了壞心思:“我不浪漫我會給崖香摘花?我不浪漫我會陪她賞月,我不……”

  眼瞧著落羽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玉狐趕緊拿上自己的瓜果點心走開,唯恐食物受到牽連。

  “你說什么?”他的眸子突然變紅,嘴邊的尖牙猝不及防地就長了出來。

  “這不是在反駁你說我不浪漫嘛。”染塵見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倒也不打算繼續再人身攻擊下去:“不過我也就是做做朋友該做的事,這其實也算不上什么浪漫。”

  崖香的臉上幾乎是青一陣白一陣的,這染塵倒是好脫身,但這下卻把她給害苦了。

  見玉狐已經躡手躡腳地跑了出去,染塵連手里的茶杯都沒來得及放下就跟了上去:“狐貍你等等我!”

  其實大家都明白,現在的落羽并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再生氣,但不代表他就不可以借著這個借口蹬鼻子上臉了。

  “師傅,我怎么覺得染塵和你走得有些過于親近了呢?”

  “他不是和誰都親近嗎?”崖香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覺得茶水有些涼便用手心將其加熱:“我瞧著他和你也很親近。”

  “他這人見誰都自來熟。”

  “你既然都知道他是這個性子,就不必拈酸吃醋了吧?”

  他起身慢慢走近她,彎下身子從后面輕輕地圈住她,仍舊是不敢完全將她入懷的姿勢:“師傅既然知道我有些醋,為何不愿哄哄我?”

  “最近煩心事太多了,等過一陣兒再與你好好聊聊。”

  她突然起身離開,倒是讓落羽有些措手不及:怎么突然就走了?

  剛出門口,她就捂住嘴輕輕咳了咳,看著手心里一點點血絲皺起了眉,方才殺了一個風神替落羽續命,本以為沒什么大礙,卻還是遭了些反噬。

  不過這個反噬并不厲害,只需稍稍調理兩日便好,所以她并不放在心上,也不打算說與他人知曉。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菽離不要再作妖,那么接下來的時間也不出再出大事,那么她便有足夠的精力進行恢復。

  為了養傷,她便步行回了梨院,剛走進去歇了沒一會兒,王婆就來了。

  “姑娘,王爺請您去用完膳。”

  轉眸看了一眼外面已經十分黑的天:“你家王爺這么晚才用晚膳?”

  “王爺說今晚會有貴客到,所以特地推遲了用膳時間。”

  “貴客?”

  她倒是忘了還有九公主的事。

  其實這件事她一點也不想參與,而且連一點圍觀的性質都沒有,但奈何現下能掌控菽離的就只有他了。

  未免再出意外,她還真的需要和他打好關系,然后旁敲側擊地讓他能夠阻止菽離再干出些出格的事。

  只是這實在不太像她的行事風格。

  若不是看在這是在人界有諸多限制,擔心再被神界發現端倪,而且剛死了個風神神界必定會有波瀾,她必定是不愿去麻煩自己淌這趟渾水的。

  罷了。

  就當是為長言做點事。

  “帶路吧。”

  她扶了扶髻邊的簪子,然后垂眸這才發現自己還穿著進宮的那套衣衫,揮袖換回了素日里的黑色暗紋長袍,這才跟著王婆走了出去。

  繞過一個亭臺就到了用膳的地方,這君祺還真是好興致,竟然選了一個既可以賞月,又可以賞蓮的地方。

  還記得此時的西方大陸還是一片冰雪,這里竟然已經蓮花盛放,不得不感嘆天地孕育生命的神奇之處。

  她并沒有像王婆那般禮數繁多,而是一掀衣角就坐到了他的對面:“你讓我來是看戲的,還是做戲的?”

  “她今日出言不遜,難道你就不想親手懲治她?”

  “區區一個凡人,還不值得我動手。”

  為了一個九公主而對凡人妄動殺念,還得承擔迫害凡人帶來的反噬,她可沒這么大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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