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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六 總有人在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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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諾茨并不覺得落羽這般為崖香有什么問題,只是太過沉浸其中終究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去過鬼界,也在近年聽說過她的許多事跡,回首想起來時,總還記得她被落羽藏在宮殿里的樣子。

  即便足不能出戶,她的眼神沒有一絲慌亂,總是那么的堅定。

  許是人老了,很多事也看得開了,他那些追求權利的心,也都變成了想要繼續活下去。

  海蓮看著他那故作老成的樣子十分心煩,雖然他臉上的確飽經風霜,但她好歹也是活了一萬年多年的血族了,怎么就非得看他的臉色呢?

  摸了摸自己嘴邊的尖牙,她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行了,你下去歇著吧,別閃了腰。”

  她自然是認為諾茨是因為沒有本事才無法請出落羽的,所以十分不耐煩地將他打發走,自己去梳洗了一番后朝著神廟走去。

  這里早已沒有了從前的輝煌和熱鬧,蒼涼的疾風之下滿是黃沙,那正門外的法陣圖也似被風沙卷走了痕跡,只隱隱留下一些彎彎拐拐的線條。

  她也不是第一次來這里,只是在神廟破敗之后第一次來這里。

  曾經這里香火鼎盛,人來人往,不論是普通百姓還是高等血族,都喜歡來這里參拜一番,她自然也來過。

  只是剛進門就被守在這里的金甲護衛給丟了出去,因為那時的她還小,又因為家族中有罪臣而犯了禁忌,所以她自小便立志,一定得走上權利的巔峰,讓這神廟再也無法阻止她的腳步。

  權利拿到了,神廟也無人問津自然無法阻攔她,但她卻沒有一點的勝利的喜悅之感。

  坐在高位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事務的繁雜,民心的動蕩,甚至還有外來族群的威脅,每一樣都讓她無法安枕,日日愁思。

  還沒等她抬起腳跨進殿內時,就有一道無聲的墻將她給彈了出去,立即長出指甲穩穩落地,她在風中抬起頭:“誰敢攔我?”

  仍舊在里面一動不動的落羽不發一言,只是閉著眼靜靜沉思著。

  “你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海蓮后知后覺地發現這是他設置的屏障,小心翼翼地將手攏在身后:“若是我血族人人都會設置屏障,也不至于被東方神族趕盡殺絕了。”

  聽到這話,落羽終于睜開了眼睛,他還是不愿意搭理她,畢竟這般淺薄的認知,還真不與他是一個層次的。

  見他不說話,海蓮還以為他算是認同了她的想法,又是朝著里面走了進去。

  毫不意外,她再次被彈了出去。

  “我敬你是高伯爵之子,你不要不識好歹!”

  高伯爵?好陌生又久遠的名字,落羽終于緩緩起身,轉過頭清冷地看著她:“到底是誰不識好歹?”

  等看到他時,海蓮這才愣了一愣,原以為畫像中的他就已是絕色,哪知本人更勝一籌。

  雖然他的神情頹喪,面色蒼涼,但絲毫也遮不住他眼中的誘人,特別是他飽含著東西方兩種的骨相,令他看起來格外的特別。

  “我是海蓮,見過伊桑侯爵。”

  “我不叫伊桑。”他冷冷地移開眼神,轉回到地面上的一個破壇子。

  以前的崖香來時,站的就是那個位置,這么久以來,他為了維持著那個腳印,總是用靈力悉心地照料著,總怕被灰塵了蒙上了。

  “不論你叫什么,你也是我們血族中的貴人,有你在,想必那群東方神族也不敢造次。”

  也不知她是真不知道神族術法有多厲害還是假不知道,但落羽并沒有心思與她多言,只是揮了揮手:“速速離去,饒你不死。”

  “侯爵這是什么話?”自她掌權以來,還從未被人如此忤逆過:“難道你要同族相殘嗎?”

  百年來的清修讓他的脾氣也好了許多,所以他并沒有立刻動手,而是緩緩踏出步子,慢慢走了出去。

  看著他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近,海蓮跳動的神經也跟著他的步調一下又一下地跳動著。

  走到近前時,比她高上大半個頭的落羽面無表情地俯視著:“你是聽不懂我的話嗎?滾!”

  “你!”

  剛想伸手朝他打去,她就不可控地朝后摔去,柔和的月光之下,真真正正地摔了個狗吃屎。

  面部著地,滿身灰塵,這是她從來沒有受過的侮辱,但礙于他有比那些法師還厲害的法術,所以她并沒有再繼續指責,而是拍了拍衣衫站起身來:“有這樣的本事卻只敢窩在這里當藏頭烏龜,當真是沒用。”

  指尖的水流猶如游蛇般攀附上她的脖頸,一圈又一圈地纏繞了上去,但隨著他的手猛一收緊,那些水流便如同藤蔓一般開始收緊,在她的脖子上勒出了一條深深的淤痕。

  “這世間除了她,沒有人可以質疑我。”

  海蓮也聽諾茨說過一些他的故事,所以她雙手緊緊地想要扯開那些水流,但水流到了她指尖上時,真的就只是一些水,而到了落羽的操控下,又成了可以殺死人的藤蔓。

  “你說的是那個女神仙吧?難道東方的神族會比我們西方的血族女子好嗎?”知道自己掙脫不開,她干脆放棄了掙扎,繼續用言語激怒著他:“即便她再好,她還是死了不是嗎?”

  聽到這話,落羽突然松開了她,轉身便化煙離去,留下海蓮一臉的莫名其妙。

  他走了?

  就這么走了?

  一句話也不說的走了?

  細細地在神廟附近搜索了一圈,果真沒找到他的痕跡,甚至連那道屏障都不在了。

  “這人脾氣怎么這么古怪?”

  東方大陸,雪山之下。

  落羽站在一棵樹下,回憶著她初次帶自己站在陽光下的場景,那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光線不止是太陽,更是一絲希望的曙光。

  是她給了他新生,也是她給了他未來。

  再次想起她剜心之時說的話,落羽捂著胸口跪了下去,經久未掉的眼淚落在地上,迅速地融進了泥土里:“師傅……我好想你。”

  身后突然有一陣靈力打過,一個溫和又清冷地聲音說道:“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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