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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一件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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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名叫綰檸的女仙已經徹底沒了底氣,紅著一張臉躲去了一個人的背后:“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打緊,倒是你,別越了不該越的位置!”

  崖香的語氣不過稍稍加重,便壓迫得綰檸跪了下去,她渾身哆嗦著朝著門外爬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一場風波解決得無聲無息,待所有人走后,落羽看著崖香終于恢復平靜的臉:“師尊這是不打算瞞著身份了?”

  “不到萬不得已時還是瞞著,但若是有人仗著自己有點階品就為非作歹,本尊不介意讓他們嘗嘗上神的神威。”

  這話乍一聽感覺沒什么問題,細聽之下卻是驚起了落羽的一身冷汗,一向心思敏感的他心里不得不有了別的想法:她會不會早已料到自己會做這一切?

  眼前這位上神,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過了晌午,崖香才懶懶地去了正觀,在觀內欣賞了許久的塑像后,停在了一個蓋著紅布的塑像前。

  一個白衣少年走過來拱了拱手,有些心急道:“這座塑像還未完成,還請道友移步別處。”

  落羽看了看那塊紅布,又看了看那白衣少年:“我們又不會掀開這塊布,你為何如此慌張?”

  “這……雪山觀有規矩,未完成的塑像都是不能見生眼的。”

  “知道了。”崖香悄悄勾了勾手指,一根細如發絲的紅線悄無聲息地鉆入了紅布之下。

  帶著落羽走開,崖香行至觀門外,負手看著這云霧彌漫的盛景,不禁微嘆:“本尊許久沒見過這樣好的風景了。”

  此時雖然陽光大盛,但還是打不散這山中的霧氣,結白的交織在各個峰頂,讓這里看起來倒是比神界更縹緲了一些。

  過去的崖香常年征戰在外,見過無數的人間美景,有無垠的海岸風景,也有蕭瑟的戈壁灘,還有那開闊的草原,但從來沒有一處和這里一樣,讓人迷醉。

  怪不得當年人界要將此處奪了去,這曾經的仙界,果然配得上那個仙字。

  落羽看著這副美景卻沒什么欣賞的心思,他目光深遠的看著遠方:“師尊若是有興趣可以去西方大陸看看,那里的神廟和古堡,也一樣巍峨壯觀。”

  “你想家了?”崖香語氣清淡地問道。

  “我已入了赤云殿,赤云殿便是我唯一的家,拜了師尊為師,那師尊便是我唯一的家人。”

  落羽言在試探,不料卻勾起了崖香的回憶,曾經長言也說過要給她一個家……如今的她,竟也有了相同的能力。

  不知不覺,對這個血族的憐憫又多了幾分。

  “以后得了機會,本尊愿同你去看看。”

  看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落羽不禁跟著目光相送,她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這里的人好像很忌諱他們的存在,但又不敢趕他們走,所以便隔斷了院子與道觀的路,還不許任何人去送衣物和吃食。

  幸好落羽是血族無需這些,而崖香又更愿意用自己幻化的物品,所以倒也落得兩方太平。

  直到日落西山之后,崖香這才從教習著落羽術法的思路里回過神,看了看窗外:“天要黑了。”

  “師尊,我們來這一趟到底所為何事?”

  “一會兒便知道了。”

  等到天完全漆黑之后,那被崖香悄悄放入的紅線才飛了回來,在她指尖上繞了一圈后消失不見。

  “怎么會沒有?”她緊皺著眉看著手指,抬眸看向窗外的天。

  “師尊找到的是什么?”

  “混沌珠。”

  “這是何物?”

  “不過是一件上古神器罷了。”

  混沌珠,出自混沌開世之時,由天地混沌之氣形成,內含三千大道法則,自成一方世界,相傳得到它,便能讓先天神祗封圣,穿梭過去和未來。

  天君的算盤著實打得精細,如果這里真的有此神器,那崖香肯定是會豁出一切去奪來的,有了它,那讓長言復活就不再是難事。

  只是這件神器到底存在與否,都還是個猜測而已。

  天君交代的第一件事,就是如此重任,也不知他到底是器重她,還是想借此打壓她,所有的未知數,都得先找到神器的痕跡才能知道。

  她本以為那被紅布蓋著的塑像充滿著陰氣有些古怪,便放出紅絲想要一探究竟,卻哪知只是探到了下面藏有千年未腐的尸骨而已。

  千年不腐尸骨并不足為奇,就是她崖香,不也九萬多歲了嗎?

  落羽知道她在思考問題,便也不去打擾她,而是拿出袖中的香料燃了起來。

  這是以果子制成的香料,飄散在空氣之中很是清甜,讓人聞起來心情倍感愉悅。

  崖香也因此心情平復了許多,終于收回思緒看向他,見他正用修長的手指擺弄著那個小香爐:“你一介男子,怎會如此喜愛研制香料?”

  他抬頭笑了笑:“我母親只給我留下這些東西。”

  “她死了?”

  “嗯,為了保護我而死于獵人的捕殺。”

  見他突然提起自己的往事,崖香也跟著來了興趣:“你說你長相隨母親,難道她源自東方大地?”

  “我也不知道……”落羽微微抬眸,臉上出現了些許傷感:“我只記得所有人都說她是異類,連父親也十分嫌棄她,從來不愿正眼瞧她。”

  “你是侯爵,想來在血族中的地位必定不低,那你父親怎么娶一個異類?”

  崖香說話直接,也顧不上關照別人的情緒,如此直言直語說出來,倒也沒讓落羽感覺到不適,反而是打開了話匣子:“他們的事從來都不準被提及,我只隱隱約約的知道,父親愿意許我侯爵之位,也不過是因為我是他一個成功的試驗品而已。”

  “那你逃難又是因為什么?”

  “血族內部廝殺……”他的眼睛里突然出現了一絲狠厲的情緒:“另外一脈為了至高無上的權利而去勾結了獵人,凡是不肯臣服之人皆是遭到毒害。”

  崖香聽了稍稍沉默了一會兒,覺得他的身世也著實可憐,想著想著又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何要求取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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