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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撕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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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崖香口中的咒終于停了下來,她勾唇冷笑:“終于想起來了?”

  “原來是你……竟然是你……罷了罷了。”玉狐搖了搖頭:“你讓他們都出去,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落羽像是料到了一般不緊不慢地收拾好了藥瓶,朝著她拱了拱手:“那我不打擾師尊了。”

  李漫辰早就想離開了,這會兒立即跟上了落羽的腳步,走了幾步之后又想起這是個血族,又趕緊捂著脖子遠遠躲開,找了一處的房梁上坐著。

  菘藍的眼睛一直落在她身上,看見她朝自己擺了擺手:“你也去吧。”

  “我……”

  “去吧。”

  原來,她的過去還是不愿與他分享。

  等所有人都離開,崖香掐了個結界防止偷聽后,才把渾身是血痕的玉狐放回了桌上,它可憐兮兮地舔著身上的傷口,似乎滿肚子都是怨念。

  “只要你實話實說,本尊會為你治傷的。”

  玉狐這才作罷,搖了搖腦袋后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桌上:“你既然是崖香,就應該知道他已經魂飛魄散了。”

  她冷眼看著它,并不說話。

  “這個……”它對她的眼神感覺到畏懼,只好抬起爪子按住了眼睛上絲帶:“我身上有他的氣息是因為我撿到了他的一縷殘魂,本著報恩的心情這才小心地將養著,即便知道他回不來了,也想著……”

  “水城里面是什么?”她不耐煩地打斷了它的話。

  “什么水城?”玉狐愣了一下:“你說那個大宅子啊……我也不知道,在我來這里之前它就存在了。”

  “你沒去看看?”

  “我為何要去?”見她不僅一臉冷漠,眼中還帶著懷疑,玉狐輕輕撓了撓爪子下的絲帶:“我進不去,那地方有結界。”

  “你在哪里撿到的?”

  玉狐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她問的是什么:“就在你抓到我的那個地方,我見那里是個風水寶地,就留在那里守著。”

  “為何要報恩?”

  見她不僅臉色語氣冷,連問題也是十分精準,根本用不上講故事的能力,它喪氣地翻了個身:“水神救過我一命,我當時許諾日后定會報恩,只是沒想到恩還沒來得及報,他就……”

  “行了。”

  崖香已經知道了想知道的,直接打斷了它的話頭看向還躺在床上的菽離:“你可認識他?”

  瞟了一眼菽離,玉狐搖搖頭:“神界的神仙我大多不識。”

  抬起手指祭出靈力在它身上撫了撫,那些絲線造成的傷口開始愈合,因為她并沒有直接用手傷它,所以這些傷口好得很快,不一會兒就沒了痕跡。

  抬手將它眼睛上的絲帶取了下來,她用手指在上面畫了個符咒,然后扔回它脖子上變成了一個暗紅色的項圈:“以后你便是本尊的神獸。”

  “什么?”玉狐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脖子,兩只爪子用力地扯了扯,發現完全取不下來,立即齜牙咧嘴地看著她:“我可是神淵的神獸!”

  “那又如何?”崖香看了看自己因為動用靈力而遭受反噬的手:“本尊正好缺一個看家護院的。”

  “我不是狗!”它氣得開始在桌上跳腳,手舞足蹈地扯著脖子:“你快給我解開!”

  “本尊不是在與你商量。”

  她抬起另一只手,兩指在虛空里輕按了一下,玉狐立即不受控制地前爪向前一伸,半個身子趴了下去,十分虔誠地朝她行了一個大禮。

  “回去之后再給你賜名,本尊現在還有事要辦。”

  說完,她就已經推開門走了出去。

  她一離開,身上的壓迫立即散開,玉狐氣得從桌上跳下來,在地上狼狽地滾了一圈后正要破口大罵時,見她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那不聽話的爪子再是朝前一伸,又是行了一個大禮。

  本來張口要出的話也變成了虛無,它發現自己只能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心里將她問候了上萬遍,玉狐這才終于放棄,因為它發現它不僅罵人的時候出不了聲音,甚至在想要逃跑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跑回去,對著她伸前爪……行禮。

  這個女神仙簡直太可惡了!半點神仙的樣子都沒有,就是一個大魔頭!

  看著她負手站在屋頂上,菘藍不自覺地跟著也上了房頂,幾經糾結之后還是開了口:“它與你說了什么?”

  他并不是非要知道她那些不愿提及的過去,更不想令她不快,他只是害怕那狐貍將他看到的幻象告訴了她。

  “只是一些不打緊的事。”

  “你這是要留著它?”

  “嗯。”

  看著身側的她,挺立的鼻梁上是一雙他如何也看不懂的眼睛:“為何?”

  “它的幻術竟能迷住本尊,確是不凡。”

  “你也……”他突然萌生了一種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執著:“那你看到了什么?”

  她并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深遠地看著遠方,落日的余暉下,竟有些昏黃的憂傷。

  那時她提劍而上,卻在看到了那張臉的時候立即停了手,因為那是一張和長言一模一樣的臉。

  如果世上真有純潔無瑕的人,那就一定是他,干凈得沒有任何雜質的眼神,沒有任何瑕疵的面容,還有那永遠不會憤怒怨恨的性格,以及萬事都思慮周全的心思……

  每一樣都妙得恰到好處。

  他像從前一樣朝她伸出手輕喚:“香兒,過來。”

  只需這一句就讓她紅了眼眶,那神態動作和他如出一轍,甚至還有他那輕拍身側的動作也一模一樣,仿佛看到了從前他總愛讓自己坐在旁側,聽他說經論道的樣子。

  那明明是幾萬年前的事,偏偏在此時撕開了一條口子,將她卷進了過去的洪流中。

  幸好她的敏銳救了她,就在那個長言伸手擁她時,她化氣為刀破了這個幻術,幻境雖強,卻還是逃不過細心人的眼睛,畢竟藏在心底最重要的東西,不是輕易可以代替的。

  就在她剛破幻術時,菘藍也著了道,他打過來時她并沒有詫異,但在聽到他說的話時卻實實在在地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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