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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四、三跪九叩喚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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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

  邱正陽此時才發現,擔心任綺輕敵,實在太多余。

  任綺和他切磋時,棍棍帶火,錘錘到肉。

  那火辣酸爽,邱正陽深有體會。

  一句話,他再也不想陪任師姐切磋了!

  對上他這個修為低了一個大境界的師弟,任師姐都不曾放水,何況是這個勢均力敵的劍修?

  他最該擔心的,反而是自己這個自小沒遇到什么挫折的“天才少城主”。

  因為歸海涼的狂傲姿態,竟對他起了一絲輕視之心。

  林玄真看出他的想法,安慰道:“邱師弟,你剛剛及冠,磨礪不夠,銳意不足也是正常的。等你歷練多了,閱歷豐富了,你一定能比歸海涼更強。”

  聞言,邱正陽略放了心,只準備這個招收弟子的任務之后,就跟師父簡無瑕請求獨自離開宗門歷練去。

  不然,身邊與他同時入門的西南州弟子,好幾個都能把他壓著打,這不是襯得他沒用心修煉嗎?

  照理說,他這個金丹期劍修,才該是最為銳意進取、越級挑戰的人!

  邱正陽正要點頭說幾句,卻聽得人群中突然發出幾道驚呼聲。

  只見演武場中飛沙走石,伴隨著火焰熱浪的遮擋,兩人的身影被完全淹沒在這沙塵熱浪之中。

  大概是任綺以火系法術與歸海涼的土系法術相抗衡后產生的塵霧,反而叫人什么都看不真切。

  那一片被灼燒的火紅沙塵中,傳來一道道金石相擊聲,隱約有人影一掠而過。

  過不多久,那一大片塵霧之中爆開一團火焰,一個人影被擊飛,撞上了琢玉陣的陣法。

  那道人影被卸去了力道,如一個破布袋般,摔落在地上。

  邱正陽心里一驚,連忙看向那團火紅色的人影。

  他記得比試之初,只有任綺穿了大紅色衣衫,那歸海涼卻是一身銀灰色的勁裝。

  林玄真的神識在琢玉陣中毫無阻隔,因此完整地觀看了全程。

  此時發現邱正陽有些坐立難安,便道:“放心,是歸海涼輸了。”

  話落,那一團塵霧被火焰清了個一干二凈,果然顯露出毫發無傷的任綺。

  她只有額角的幾縷發絲,許是因為打斗過于激烈,而變得微微凌亂了些。

  任綺拱了拱手,沒有說話,她得忍著打完了這些人再說話。

  能多引誘幾個人來比武,就能多賺取些靈石。

  歸海涼很快就從地上爬起來,靈力運轉,傷口竟然意外地愈合了。

  但渾身上下似乎殘留了無數朵小火苗,正灼燒著他的筋脈肌理,叫他險些痛呼出聲。

  當時任綺以那八棱棍正面擋下他的數個劍招,歸海涼幾次試探后,已經使出了十成的能耐。

  歸海涼正要再次以赤水劍與那八棱棍撞擊,擊碎任綺的本命法寶。

  任綺不閃不避,周身騰起更濃艷的金紅火焰,赤水劍竟然拿那根棍子無可奈何!

  一擊不成,歸海涼便放棄了以本命法寶相撞決出勝負的法子。

  他正要使出劍招攻向任綺的臉——女修向來注重顏面,這只是他的一個虛招罷了。

  萬萬沒想到,任綺竟迎著劍欺身而上。

  眼看著赤水劍就要劃破那無暇容顏留下丑陋的疤痕,歸海涼下意識地撤回了劍招。

  結果那棍子上突然生出粗長如狼牙般的火刃牙,幾乎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那變成了狼牙棒一般的八棱棍便打在了他的胸口。

  任綺身形不停,身影融入了包圍歸海涼的那一片火海之中。

  那長了火刃牙的八棱棍,從四面八方襲來,沒有停頓地在他身上扎出無數口子。

  鮮血溢出染紅了銀灰色的法衣。

  歸海涼看了任綺一眼,心情復雜難言。

  他敗于輕敵,敗于實力不濟,敗于……不忍破壞那張無暇的臉。

  當初任家送禮攀交情,又透露了結親的意向,他見了任綺的留影,有過那么一絲意動。

  自古美人配天驕,他自認是個天驕,而任綺毋庸置疑是個美人。

  可他真沒料到,這美人,如此棘手!

  歸海涼想到之前放下的話,更是臉色一白,顫抖著手,撫上了擋下數次撞擊的本命法寶。

  人群中有人低聲議論。

  “發生了什么事?”

  “好像就聽到兩人幾次相撞而已,那赤水劍不是百大名劍嗎?那八棱棍看起來無甚出奇,竟也絲毫未損!”

  “那歸海家少主口氣倒是大,怎么如此不經打?”

  “該不會是被西南州第一美人給迷了心,故意放水吧?”

  “你這話有點道理。換了我是歸海少主,我也舍不得對美人下手啊!”

  邱正陽回過神來,起身代任綺招呼道:“歸海少主,承讓了!”

  隨后他示意城主府的仆從和歸海家的侍從上前,將歸海涼帶下來。

  “下一位是……樂于時傅四家聯手,請吧!”

  “且慢!”歸海涼阻止了侍從們上前,起身站直了身體,掃了一圈旁觀的其他九個家族的少主,心下冷哼。

  歸海涼緩緩說道:“涼應下的約定,若是敗了,便三跪九叩,稱呼任……道友,一聲‘祖宗’。”

  任綺轉頭看他,其實她早就不記得自己還說過這話了。

  那不是酒后說順口了,隨便說說的嗎?

  與其叫她祖宗,不如多孝敬點靈石買斷這“祖孫情”!

  為了長久地壓榨歸海小弟,任綺想了想,傳音道:“歸海涼,那只是戲言罷了。你稱呼我一聲任老大,此事便作罷。”

  邱正陽得了任綺的傳音,不情不愿地說道:“歸海少主,那是任師姐的玩笑話。方才你留了手,那約定之事,便當作不曾發生過。”

  歸海涼對上任綺的視線,見她點頭,卻不能應下。

  他親口放下的豪言,豈能當做不曾發生?

  “涼不曾留手,亦不會食言。”

  但要叫他真行了三跪九叩大禮,又將歸海家顏面置于何處?

  而且他臨時收劍不忍傷及任綺的臉,算不得留手。

  歸海涼握住了赤水劍,傲然道:“但作為歸海家少主,也不會對任道友三跪九叩喚祖宗!”

  “涼愿廢去修為,自逐出歸海家,以此向任道友賠罪!”

  歸海涼挽了個劍花,將赤水劍對準了自己的丹田,猛力刺去。

  ------題外話------

歸海涼涼是真的傲,還有點顏狗一張完美的臉往他劍上懟……這種感覺,哈哈哈  任綺是糙漢子酒后打嘴炮心態,還不如靈石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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