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很拼。
但拼的人卻不是祁淵,而是抱著某些不可言說的目的的東方祁和皇明月二人。
這幾天的時間里,軒轅天音和軒轅天心都快被這二人給煩死了,也不知道這倆是招了什么瘟,開口閉口就是要在人間界、且要在她們所有親朋好友的見證下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偏偏最該拼的那一位卻突然沉寂了下去,任由東方祁和皇明月在那折騰,他反而一點兒表示都沒有。
如此反常必有妖。
是以,在默默圍觀了好幾天后,軒轅天歌終于在一個夜深人靜本該睡覺的的時候,憋不住地問道:“你究竟在作什么妖?”
正準備掀開被子上/床的祁淵回以她一個疑惑的目光:“?”
“三姐和五姐這幾天都快被煩死了。”軒轅天歌坐靠在床頭,斜睨著他,直接道:“別說跟你沒關系,我不相信這好好的,三姐夫和五姐夫會突然鬧著要舉行婚禮。”
祁淵噗地一聲笑了,一邊笑一邊把自己塞進被子里,翻身側躺著看著軒轅天歌,一雙桃花眼里似有無數小鉤子在勾人似的,坦然道:“這事兒的確跟我有關系,但是我不承認是在作妖,只不過是跟他倆友情提示了一下。”
軒轅天歌一臉‘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的表情看著他。
祁淵笑瞇瞇地望著她,手卻不怎么老實,有一下沒一下地去勾著軒轅天歌睡衣的衣角,嘴里還在慢悠悠地道:“你想啊,你三姐當年同你三姐夫在魔族大婚的時候,除了當時因為東西二界的屏障破了后跑過去的你五姐,你和你家里的人還有誰到場了?你們都不覺得遺憾嗎?再說你五姐,孩子都這么大了,如今肚子里又揣了上了一個呢,可是連大婚都沒有一個,比起你三姐來是不是更覺得遺憾?”
軒轅天歌聞言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半晌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他這話。
的確是有些遺憾的,別的不說,就算燼哥和太后他倆的心里肯定覺得很是遺憾,畢竟好好養大的姑娘,說消失就消失了,等了十多年終于再次見到,結果自家的姑娘們連孩子都生完了。
見軒轅天歌點頭,祁淵眼中的笑意就更甚了,他慢條斯理地繼續道:“所以我這怎么能算是作妖呢,我這最多是在彌補你家里人的遺憾啊,況且...姐妹三人一起大婚,多熱鬧,還省事呢。”
“也對......”軒轅天歌再次點頭,可剛點到一半就反應了過來,她瞇眼瞅著他,問道:“姐妹三人?”
祁淵一臉理所當然地道:“難道不是?你三姐和五姐都要一起舉行大婚了,咱們難道不該跟上?真要說起來,咱倆的崽子可比他們的都大。從前迫于無奈也就算了,現在難道不該給摩訶和迦樓羅他們一個正經的身份?免得日后說起來,不曉得的人還真以為那倆崽子無父無母呢。”
軒轅天歌一言難盡地看著他,心想你剛才還把摩訶拎著丟出了門外,他們兄弟二人跟沒有父親好像也沒什么區別。
當然,這話她只能在心里想想,因為她一旦把這話說出口,只怕以后摩訶都休想再進這個房間一步了。
畢竟不說破,祁淵礙著自己還頂著‘父親’這個身份最多偶爾丟一次,這要是說破了,他完全做得出來破罐子破摔,干脆不讓摩訶進來了。
至于大婚......
軒轅天歌沖他微微一笑發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呵’字后,啪地一下關了床頭的小夜燈,無情地鉆入了被子里閉上了眼睛——想得美。
想得美的祁淵對于她這個反應一點兒都不著急,因為到時候有人會比他更急。
三天后,是難得的一個周末。
軒轅天歌一覺睡到了自然醒,帶著剛睡醒后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迷蒙,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不修邊幅的下了樓,然后就被樓下客廳里的一幕給徹底刺激清醒了。
她的姑婆、父母、連同三個哥哥等一大家子人整齊地聚在客廳里,并不時的在認真討論什么,而她的兩個姐姐則是一臉無奈又妥協的坐在一旁,二人頭挨頭的看著一本畫冊。
軒轅天歌迷茫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心想今兒這是哪一出,居然一家人這么整整齊齊?
結果還沒等她想明白,就被從餐廳里出來的柳青青和柳白瞧見了。
柳青青笑吟吟朝她招手,嘴里卻在對坐在沙發那邊的眾人道:“小六這不是起了么,想要知道她喜歡什么樣式的,問她本人不就好了。”
軒轅天歌頂著一腦門的問號走了過去,還沒開口呢,軒轅老太太就一臉歡喜地拉住了她的手,順便就將自己手里的一本畫冊就塞給了她,問道:“六丫頭自己看看,你喜歡什么樣式的禮服?”
禮服???
軒轅天歌懵逼眨眨眼,目光卻疑惑地看向了兩個姐姐和三個哥哥,結果姐姐們對她報以無奈的一笑,哥哥們則是一臉又肉疼又強顏歡笑的神色。
軒轅天歌:“????”
不明所以的軒轅天歌沒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下意識地低頭看去,可等她看清那本畫冊封面上的是什么后,她一張小臉瞬間就癱了。
這是一本婚紗禮服定制的冊子!
他們為什么要看這個???
很快,她就知道為什么了。
軒轅老太太一臉欣喜又惆悵地拉著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笑嘆道:“你兩個姐姐決定一起舉行婚禮,我跟你們父母都覺得,既然要一起舉行,那干脆就同一天嫁三個女兒,你們三姐妹一起出嫁,這樣也熱鬧。三丫頭和五丫頭總算是回來了,當初沒能看著她們嫁人是我們一家子的遺憾,如今這遺憾可算可以彌補回來了。”
一旁的軒轅夫人也連連點頭,笑道:“六丫頭也大了,也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了,而且人家都跟著你一起住到了家里來,總不能這么沒名沒分的住下去吧,這也不合規矩。”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這話是真的一點兒都沒錯,軒轅夫人對自家的這三個女婿是真的越看越喜歡,就連皇明月那樣作天作地的混賬東西,在軒轅夫人的眼里那都是個寶貝。
不僅是丈母娘喜歡,老太太也同樣喜歡,別看東方祁一副彬彬有禮的俊雅模樣,也別看祁淵整天都是一副笑模樣,但偏偏作得天怒人怨的皇明月居然是最得老太太喜歡的。
這不,通過皇明月和東方祁兩人的各種騷操作,居然率先將家里的老太太和丈母娘給拿下了,家里最有話語權的兩位女士,一起拍板定下了這件事兒,任何人都不得有異議。
瞧著老太太和軒轅夫人二人臉上的笑容,軒轅天歌就知道這件事兒是板上釘釘了,她無奈地看向自己的兩個姐姐,無聲地道:你們怎么就沒有多扛一會兒呢?
軒轅天音和軒轅天心沖著她苦笑,她們也不想弄這么麻煩的事情出來,可實在扛不住姑婆和母上大人的雙重攻擊啊。
軒轅天歌在心里一嘆,目光又看向了三個哥哥和老爹,幽幽地質問:你們不是一直都很反對么?怎么也跟著在這里商量了?
軒轅燼自覺對不起小女兒,默默地躲開了她的目光,而軒轅天寰、軒轅天凌和軒轅天澈三兄弟則是一個比一個面無表情,齊齊表示連天音和小五都扛不住,他們這種向來在家里沒什么地位的兒砸就更扛不住了。
所以,只能含淚嫁妹妹!
比起客廳里的古怪氣氛,庭院的休閑區那邊就顯得氣氛很好了。
東方祁跟個老干部似的捧著一個冒著熱氣的茶杯,一邊漫不經心地吹著熱氣,一邊盯著不遠處正在跟家里的幾個保家仙撒歡跑的小明日和小未來。
皇明月大刺刺地一個人占了一張三人沙發,翹著二郎腿一邊晃一邊得意地去瞅主樓里的情況。
祁淵嘴角噙著一抹蜜汁微笑,坐在搖搖椅上擺弄著正在死命掙扎反抗的孔雀幼崽。
三個男人,每個人身上都帶著一種微妙的舒心和愉悅。
休閑區右邊的泳池里,嘩啦一下傳來了水聲,鯤鵬頂著一身水破水而出,懶洋洋地趴在泳池邊,目光卻一會兒看向主樓一會兒又看回休閑區里的三個男人,好一會兒后才語帶戲謔地道:“你們三個會不會太過分了點兒?曲線救國也不是這么救的吧?居然說動了三個丫頭的長輩,讓長輩們去說項!”
看著鯤鵬一臉‘你們是不是太無恥’的神色,皇明月輕輕嗤笑了一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道:“過程不重要,結果才最重要。這話還是當初爺的女人自己說出來的呢。”
東方祁也笑瞇瞇地點頭,贊同道:“天音從前也說過這話,本帝這是婦唱夫隨。”
他話音一轉,目光悠悠地看向祁淵,意有所指地道:“何況,真要說無恥,那無恥的也絕不是本帝。”
皇明月聞言后也是一點頭,“對,也不是爺。”
被意有所指的祁淵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看著二人,一針見血:“無恥又怎么了?為了抱得媳婦兒歸,你們誰沒無恥過?”說完,還不忘瞥了一眼守在泳池邊上的盤古。
突然被內涵到的盤古一臉無辜,他覺得自己有點冤,因為當年最先無恥的人可不是他,不能因為自己是上面那個,就把這個黑鍋扣在他的頭上吧。
善水的北冥之主突然被水嗆到了,發出一陣撕心肺裂的嗆咳聲,他面紅耳赤地抹了一把臉,覺得這個話題有些危險,他訕訕地笑了笑,裝著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一個猛子又扎回了水里。
嗯當年先撩的人是他。
總之,不管無恥還是不無恥,軒轅家一嫁就同時嫁三個女兒的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明年的三月,正是初春桃花開滿長明山的時節。
其實婚期說是明年,但實際也只剩大半年的光景,軒轅家要嫁女,還一嫁就嫁三個女兒,這要準備的東西可多了去了,時間上其實是有點緊迫的,光是婚紗的定制就得緊趕慢趕。
軒轅老太太和軒轅夫人立志要舉辦一場盛大而隆重的婚禮,重金聘請了三個團隊來打造,而儀式的舉辦地就定在了長明山。
家里的所有人都忙了起來,全家老小連同家里的保家仙們齊齊出動,也讓得長明山上總是出現十分奇異的一幕——不時瑞氣騰騰、不時妖魔之氣濃郁,不時夜半三更時,總是陰風陣陣。
比起山莊里忙得熱火朝天的眾人,作為新嫁娘之一的軒轅天歌就顯得有不太積極了,不管問她什么意見,她面上都是顯得冷冷清清的。
她依舊準時準點地去六道上班打卡,就算被下屬們當面道喜,也都只是不咸不淡地扯一下嘴角,十分敷衍的給對方一個淡笑。
起初她的一系列反常還沒人看出來,可時間一久之后,六道總部大樓里就開始有傳言出來了。
這天,閑里無事的六個隊長齊聚在辦公室里,突然就說到了長明山上熱火朝天準備婚禮的事情,說到婚禮就不得不說到他們的頂頭上司軒轅天歌了。
藍淘淘捧著一捧瓜子一邊磕一邊神秘兮兮地對另外五人道:“哎,你們聽說了嗎?前幾天我聽樓下后勤科的那幾個聊天,她們說到了小六,據說上次她們在電梯里遇見小六跟她道謝,結果小六癱著一張臉,不咸不淡地道了謝。她們都在懷疑小六其實根本就不想同祁淵結婚。”
同樣八卦的玉清子一聽她這話也來了精神,立刻道:“我也聽見技術部那邊的人在議論這事兒呢,而且我瞧著小六那神色,的確不像是要做新娘子的人。”
“別說,就連往生科里的那些勾魂使都在議論這事兒了。”毛若錦一臉吃瓜地道:“他們都在議論他們家少帝娶媳婦兒這事兒要黃。”
而向來不怎么八卦的姜不眠則是一臉莫名地看著他們三人,皺眉道:“不會吧,那倆的感情可是經過前世今生,千萬年的情誼在那里呢,如今好不容易沒了那些糟心事兒,這還折騰什么?”
白夜輕輕唔了一聲,摸著下巴道:“但小六看起來的確沒有什么新嫁娘的那種歡喜神色啊。”
就連臧六都在一旁冷靜分析道:“我這段時間看著她,感覺她好像不太高興。”
可究竟是為什么呢,六個隊長們面面相視,誰都不知道原因。
就在他們莫名其妙的同時,六樓的總負責人辦公室里,夙離也對面無表情的軒轅天歌發出了同樣的疑問。
夙離:“你究竟為什么不高興?阿音在開始那幾天也被煩得不行,但現在不也在高高興興地做準備嗎?”
同樣疑惑的水家小狐貍倒是謹慎地問道:“還是說是祁淵哪里惹到你了?或者讓你不滿意了?”
而被二人追問的軒轅天歌卻面無表情地低著頭看著桌上的一疊文件,語氣淡淡地道:“你們想多了,我沒有不高興。”
夙離:“......”
水薇薇:“......”
還說沒有不高興,這臉都快拉到地心區了。
可不管他二人怎么追問,軒轅天歌打死都不松口,最后磨蹭了半個鐘頭,一無所獲的二人只能滿頭霧水的離開。
當辦公室的門一關上后,一直低著頭看文件的軒轅天歌總算是舍得將目光從文件上挪開了,跟著就聽見刺啦一聲,她一個用力,手里的文件瞬間被撕扯成了兩瓣。
軒轅天歌面無表情地盯著手里報廢的文件,咬牙低咒了一聲什么,繼而卸了渾身的力氣,靠進了椅子里閉上了眼睛。
都在問她為什么不高興,她當然不能說原因,因為這個原因她沒臉說出來,否則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矯情。
但矯情歸矯情,軒轅天歌依然不太高興,并憤憤地睜開眼睛,不滿地輕聲嘀咕:“都怪那個王八蛋!從前想要同我好的時候,還知道偷偷摸摸跑去永生海用了兩年多的時間造了一個星空境來求愛,如今居然就學會了耍心眼,以為拿長輩來就能混過去!果然復婚就不如頭婚值錢了是吧!!!”
“噗————!”
話音剛落,一聲笑突然在辦公室里響起。
軒轅天歌的臉色猛地一黑,目光憤怒而凌厲的看向了辦公室里的某個點。
只見那處空間輕輕一蕩,已經連續消失了好幾天的祁淵從里面走了出來。
軒轅天歌如今一瞧見他就來氣,當即拉長了臉,“你來做什么?”
祁淵笑得一臉忍俊不禁,一雙桃花眼跟要勾人魂似的盯著軒轅天歌,悠悠地道:“我來拐你翹班,帶你出去玩啊。”
見祁淵可算是沒提他剛剛在笑什么后,軒轅天歌拉長的臉這才往回收了收,并面無表情地拒絕道:“不去!”
“那可由不得你。”祁淵跟個無賴似的,一個閃身來到軒轅天歌身邊,在她的瞪視下,一把將她拉了起來,莞爾道:“說了我是來拐你,所以你的意見無效。”
“你......”
不等軒轅天歌再開口,祁淵沖她眨眨眼,拉著她就一個閃身,二人一起消失不見了蹤影。
等到軒轅天歌總算定神后,才發現自己已經被祁淵帶著跑來了地府。
看著四周古今混合的建筑,軒轅天歌一臉懵逼,問道:“你說帶我出來玩,就是來地府?”
地府有什么玩的?看鬼嗎?!!!
“當然不是這里。”祁淵抬手指了指上面,透過重重黑霧,依稀能瞧見上空的浮空島,“而是帶你去看看將來咱們偶爾要住的地方。”
軒轅天歌:“......”
誰同意要跟你跑來地府這種鬼地方住了?
可不等她把這話說出來,祁淵就帶著她又是一個閃身,直接上了最上面的那一座浮空島。
這是軒轅天歌第二次來這座浮空島,上次來的時候,島上遍地開滿了曼珠沙華,而這一次島上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曼珠沙華花海依然存在,只不過被人好好規劃成了一個圈,而在曼珠沙華花海的最里面,居然生長著一片有著燦爛星光的奇花。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整座浮空島的四周,被種滿了鳳凰樹,紅色的鳳凰花開遍了整個浮空島!
要知道幽冥界可不是其他地方,這里能夠生長的植物就只有三種——一種就是這種開在黃泉路邊的曼珠沙華,一種是在三千尺忘川九千丈黃泉下,開在白骨上的九幽花,以及當年被冥神神君下令全部銷毀的噬生花。
除了這三種花以外,任何植物都在冥界活不了。
然而如今這浮空島上的鳳凰樹,還有曼珠沙華花海中的那一片星光燦爛的奇花,居然奇跡般地存活了下來。
軒轅天歌愣怔地看著那一片星光燦爛里,不可思議地道:“那是星辰花?”
“嗯。”祁淵垂眸看著她,淡笑道:“我跑遍了大荒,總算找到了星辰花的種子,經過了好些年研究,才終于在這里種了出來。”
“我以為它們早就滅絕了。”軒轅天歌喃喃地道。
“我當年也這么以為。”祁淵抬頭看向那片星光,半瞇著眸子,道:“不過幸好,被我找到了僅剩的那些。”
軒轅天歌有些恍惚,側頭看著他問道:“你什么時候去找的?”
祁淵笑了笑,語氣淡淡:“剛恢復記憶之后,我想著當年你那么喜歡這種花,我怎么也得把它們找到,屆時等你回來了,說不定看見它們后會覺得歡喜。”
“那鳳凰樹......”
軒轅天歌想說鳳凰樹這種靈樹向來嬌氣,只在特地的地方才會生長,更別說地府這種地方了,想要種活鳳凰樹,比種活星辰花更為艱難。
祁淵卻只字不提其中的艱難,淡笑道:“你是開天辟地后的第一只鳳凰,也是鳳凰一族的尊神,只有鳳凰樹才最配得上/你。”
話落,見軒轅天歌沉默地看著自己,祁淵挑眉笑道:“你不是在疑惑我這段時日怎么總不見人影么,喏...就為了將種好的鳳凰樹和星辰花挪過來,這座島太大了,費了我不少時間,昨兒終于全部弄好了,今天不就帶你來看了么。所以...鳳凰,你喜歡嗎?”
軒轅天歌沉默,她怎能不喜歡?就是因為喜歡,因為知道他在這其中究竟做了多少,她才覺得有些難過。
在這之前她都還在生他的氣呢。
雖然軒轅天歌并沒有說什么,但祁淵也不需要她說出來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祁淵看著她溫柔一笑,輕輕將她拉入懷中抱住,笑嘆:“我們鳳啾啾這是愧疚了嗎?可真是難得呀。”
“嗯。”軒轅天歌悶悶地嗯了一聲,輕聲道:“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這有什么對不起的?”祁淵噗嗤一樂,笑瞇瞇地道:“而且真算起來,本來就是我先耍了點兒小心機嘛,我們鳳啾啾就算生氣也是應該的,何況...我的確少了一個環節,一個最重要的環節。”
軒轅天歌一愣,祁淵輕輕拉開她,垂眸靜靜地看了她片刻,而后沖著她莞爾一下,在軒轅天歌緩緩瞪大的雙眼中,慢慢地單膝跪了下去。
在祁淵跪下去的一剎那,整個浮空島被一種無形的結界所籠罩,而在結界里,突然出現了漫天的星辰。
星光閃爍下,軒轅天歌看著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人,神情恍惚的想到了千萬年之前的永生海邊。
一樣的星空境,同一個人,以同樣的姿勢跪在自己的跟前,對自己輕聲說——鳳凰,嫁給我好嗎?
如今千萬年過去,祁淵再次跪在了軒轅天歌的面前,手中卻多出了一枚泛著點點星光的戒指,卻再次對她說出了同樣的話:“鳳凰,嫁給我好嗎?”
軒轅天歌垂眸看著他,一眼就看過了千萬年,她抿了抿唇,目光落在了他手里舉著的那枚戒指上,聲音暗啞地問道:“這戒指上面的是什么?”
“星辰石。”祁淵笑道:“比鉆石更能代表永恒。我讓聞老板幫我去搜羅的,他跑了好幾個小世界才找到這個東西,據他說是獨一無二的,因此聞老板表示,我們結婚的時候他不會再隨份子錢了。”
軒轅天歌仿佛被這話給逗樂了般,哼笑道:“沒關系,他不隨我們的,但是當天結婚的可還有三姐和五姐,他總是跑不掉的。”
祁淵從善如流地點點頭,附和:“也對。”然后又舉了舉手里的戒指,問道:“你的回答呢?”
軒轅天歌目光閃了閃,而后伸出手,“起來,給我戴上。”
這不是回答卻勝似回答的話,令得祁淵雙眸一亮,仿佛生怕她會反悔似的,十分利落地將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浮空島上花香彌漫,星空境里星光久久不落。
紅色的花海中,二人靜靜相擁的這一幕,哪怕經過了千萬年,亙古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