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碗扣自己腦袋上，又或者一頭撞石頭上。
是他眼瞎，偏生看上她。
余夏兒怕把人氣死了，連忙轉移了話題，問道：“哎，你說雪飛霜現在成親了沒有，真嫁給她的師兄了？”
司昭也在好奇這件事，嘀咕道：“那誰知道，那女人奇奇怪怪的，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給秦伯莊，收到的卻是她要嫁給衛戰的請貼。”
余夏兒道：“秦伯莊是個大老粗，腦子缺一根筋，認定了雪飛霜就是要禍禍他，我們怎么勸他都不信，固執己見，尤其是在雪飛霜這件事上。”
司昭想了想，說道：“衛戰這個人挺好的，挺溫和又穩重的一個人，比秦伯莊好。”
余夏兒奇怪地看著他：“你認識他？”
司昭點頭：“他當過我一段時間的武師父，教了我不少東西。”
余夏兒一臉了然，原來是如此，怪不得會幫衛戰說話。
不過感情這種事情，還真不是好就可以的，得看對了眼才行。
有些人很壞，但仍然有人愛。
正月二十八，宜嫁娶。
一大早天還沒亮，雪飛霜就被人從床上喊了起來，梳妝打扮，換上大紅嫁衣。
本就長得極美的她，配上這一身紅妝，更是艷麗無比，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雪飛霜看著鏡中的自己，已經二十六歲的她，早已失了稚嫩與天真。
瘋狂了一把后，更添了一絲滄桑。
她這一生大概也沒什么遺憾的，雖嫁的不是自己深愛著的男人，但她瘋狂地得到過，如此已經足夠了，往后她只想平靜地過。
余生還很長，看細水長流。
“小姐可真好看。”侍女一臉艷羨。
果然是天生麗質，只是簡單畫了一下眉，點了一下唇，就如此的美麗。
雪飛霜扯了扯唇角，微微笑了下，有一絲釋然。
這種結果，未嘗不好。
秦伯莊已經好幾天睡不好覺了，眼眶黑得如被人打了幾拳似的，滿臉的胡子都沒有刮。
酒越喝越清醒，特別難受。
他不死心又跑去找了雪飛霜幾次，可雪飛霜都躲著他，一次都沒有見他。
直到現在，秦伯莊才終于醒悟，自己怕是愛上雪飛霜了。
那個囂張跋扈，一點都不賢惠，不溫柔，還不知廉恥給他下藥的女人。
一想到雪飛霜將要嫁給衛戰，他心痛得無法呼吸，可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偷跑去雪府好幾次，試圖將雪飛霜偷出來。
可雪府戒備森嚴，他失敗了。
他去找雪太傅說情，可雪太傅不幫他，說什么尊重雪飛霜的選擇。
就如當初他并不滿意他，但還是沒有阻止雪飛霜來找他。
是他不知道珍惜，從一開始就打心眼看不起雪飛霜，才有了如此的悔恨。
可他真的從未想過不娶她，在二人躺到一張床上那日起，他就決定要把人娶回家的。
只是她的脾氣太壞了，他想要晾她一晾，偶而說些話氣她。
以為她臉皮厚，不會被傷到。
“笑笑，我該怎么辦？”秦伯莊滿身酒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聽說雪飛霜懷了身孕，已經快有六個月了。”言笑說起這件事，眼神閃過一抹復雜。
當初雪飛霜斷臂時，他就看出來不對，若那時他提點秦伯莊一下，是不是就不會是如今這局面？
雪家門徒不多，但一個個武藝高強，倘若雪飛霜真要一意孤行嫁給衛戰，他們就是想硬搶，也搶不到。
秦伯莊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言笑：“你說什么？”
言笑又說了一次：“雪飛霜應該是懷了身孕，早在淮城救你的時候，她就已經懷了身孕。怕毒傷到肚子里的孩子，才如此果決地就選擇斷臂。”
秦伯莊面色難看，不敢置信：“怎么會，為什么我不知道？”
言笑解釋說道：“那個時候天氣已經很冷了，她穿得有點厚，又有些寬松，所以沒人看得出來她懷了身孕。就如現在這般，要不是有大夫說漏了嘴，怕是等她生了孩子才知道。”
秦伯莊猛地一下站了起來：“不行，我不能讓她帶著我的孩子嫁給別人！這個女人，她要是敢，我就跟她拼命。”
言笑：……
總覺得這番話秦伯莊已經憋了許久。
哪怕沒有孩子的事情，他怕也是想這么說。
“其實她這還真不算是嫁人，衛戰娶了她，就跟入贅差不多。”言笑沒忍住打擊了一下。
“那也不行！”秦伯莊抄了刀，氣勢洶洶地跑了。
有點怕兄弟會被砍死。
言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心情挺復雜的，早干嘛去了，如今人家都要嫁給別人了，才知道著急。
曾多少次提醒過他，結果還嫌他煩，各種不愛聽。
不聽兄弟言，吃虧在眼前。
衛戰的長相不是那種特別出眾的，但也很是英俊，一襲紅衣騎著高頭大馬，緩緩朝雪府走去。
此雪府非彼雪府，雪家的真正所在，是雪月山莊。
上京這里的雪府是皇帝御賜，雪太傅常居住在這里罷。
衛戰接了雪飛霜后，會將之帶回雪月山莊，日后他們都會生活在雪月山莊。
秦伯莊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衛戰將雪飛霜從雪府抱出來，他驚慌失措地沖上去，連要攔截雪飛霜進入婚車。
“太傅，太傅……”
忽然一名侍女急匆匆地跑了出來，人還沒到聲先到，聽著十分激動的樣子。
雪太傅蹙起眉頭：“何事如此慌張？”
侍女激動地喊道：“太傅，夫人醒了！”
雪太傅先是一怔，心頭巨震，很快反應過來，激動地跑了進去。
“師兄，我娘親醒了！”雪飛霜也很是激動，僅剩的那只手緊緊地抓住衛戰的衣襟。
“霜兒可是想去看師娘？”衛戰朝奔來的秦伯莊看了一眼，心頭已有了不好的預感，抱著雪飛霜的手緊了緊。
“師兄，可以嗎？”
雪飛霜有些為難，成親若錯過了吉時并不好，可娘親蘇醒了，她心頭又記掛得很。
“只要霜想想，就沒問題，師兄現在就帶你回去。”衛戰轉了個身，抱著雪飛霜重回雪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