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不好,可不能淋雨。”沈父皺起了眉頭。
“青子他心怎么這么硬呢?這一去至少要三年都見不上面,也不與我這母親好好說句話,就這么走了。”沈母眼淚掉了下來,既生氣又委屈,難受地捶著胸口。
對那村姑更恨,嘴里不停地罵著。
沈瀾靜靜地看著,忽然就不知該說些什么,默默地轉身離去。
等沈父將沈母哄好時,才發現不知在什么時候,大兒子已經離開,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沈瀾回到院庭,剛把傘收起來,抖了抖上面的水,轉身就看到妻子劉婉怡面帶笑容,手里端著一個湯缽正往書房走。
看到沈瀾,劉婉怡臉上的笑容一下頓住,轉瞬間便消失不見,取而待之的是冷漠。
沖沈瀾點了點頭,卻什么也不說,快步離去。
沈瀾頓了頓,早已習慣彼此間的相敬如賓。
妻子是個好妻子,很賢惠,只是妻子心里頭住著別人,而他……亦是如此。
不知想到什么,沈瀾忽然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拿著傘朝另一頭走去。
沈氏是大族,而劉婉怡是他們千挑萬選出來的,最適合他身份之人。而劉婉怡也不負眾望,確實是個擁有大智慧,又很賢惠的女子。
“憑什么,她憑什么?一個什么都不懂的鄉下粗鄙村姑,憑什么有這么好的運氣?”
李燕一臉怨恨,不明白余夏兒為什么會有這么好運氣,仿佛老天都在幫。
她派了人過去,自以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盯梢,結果人讓怪物害得一死一傷。
“不是已經查到老余家人的去處了嗎?李姑娘又何必動怒?”司蘭雖也覺得余夏兒是個變數,但真不覺得余夏兒能斗得過李燕,李燕根本無須如此在意。
李燕瞪了她一眼,冷冷道:“你懂什么?”
司蘭心頭不以為然,可見李燕真的很生氣,就不好說些什么。
其實在她看來,當務之急,李燕該想著怎么挽回徐問的心。
真不明白現在是怎么回事,前世愛李燕愛到骨子里頭的徐問,怎么就突然變了心似的,連見都不愿意見李燕一眼。
不過司蘭也沒懷疑,只覺得時候未到,等時候到了,這二人自會在一起。
前世他們可是經歷了十多年的磨難,才終于在一起的,可謂情比金堅。
“你先回去,我不召你,你就別來了。”李燕視線不經意掃過司蘭的臉,很快又移開眼神,暗藏中那一抹冷意。
司蘭告辭離去。
卻絲毫不知,自己那張越來越好看的臉,已經讓李燕漸漸嫉恨上了。
又過了一會兒,李燕收拾了一番后,坐著家中新買的驢車,朝南溝村駛去。
現在找到老余家人又能如何?
能就算花錢也要逼著一家老小去開荒的人,心里頭怕是真沒有家人的位置,說不準還巴不得一家老小去死。
老余家人的死活,又豈會被放在心上。
李燕不敢去賭,一旦判斷錯誤,抓了老余家的人,不但沒能威脅到余夏兒,還暴露了自己,后果怕是會很嚴重。
不想徐問這會又沒在家,在家的只有徐母一人。
李燕皺起了眉頭,以為月底休息徐問會在家里,沒想到并未在,而徐母也對她愛理不理的。
甚至以身體不好為名,推托著不招待她。
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差錯,李燕總覺得不該這樣的,她自信哪怕自己是和離回來的,徐家人也該對她很好,除了那個令人討厭的徐月以外。
可徐父沒死,徐月也沒被擄走。
為什么會想到徐父這個問題,說實話李燕也感覺很是奇妙,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徐父是該死之人。
徐問之所以沒在家,那是因為徐父帶著徐問與徐月去了小灣村,之前他們就來過幾趟,可運氣都不怎么好,總遇到余夏兒不在家。
甚至連老余家的人,也都不在。
在村里頭留了話,說什么時候會前來拜訪,也同樣是見不著人。
這一次來小灣村,仍舊是沒見著余夏兒,不過他們決計是要見到余夏兒的,因此待在小灣村不走了。
又哪里知道李燕去找徐問的事情。
就算知道,大概也不會放心上。
余夏兒先前在大河郡待了半天,看司昭沒啥事,她就回了。走龍泉縣回來的,送了幾個月餅過去。
藥童跟她講,正在收購蚌殼,很快就能收夠數量。
余夏兒覺得奇怪,兩三斤的蚌殼而已,有那么難收嗎?不過也只是想想,并沒有多在意。
后來又抄近路去看了司昭兩回,見司昭好得很,后來就沒再去。
今天月底最后一天,正是放榜的時候,不過跟她沒啥關系,自然不會閑得去擠著看榜。
現在她要去買農具。
開荒挺費農具的,特別是石頭多的地方。
第二批買的農具也已經用壞,余老頭舍不得扔掉,但確實是修不出來了。
本還想買只大公雞的,結果一個賣雞的都沒有,打聽了下才知道鬧雞瘟厲害,不僅龍泉縣這里,連整個大夏皇朝,大概都找不到一只成雞了。
余夏兒想說他們胡說,她買回去的幾百只雞,就活得好好的。
不過也嚇到了,想著一會回去,先跑去看看雞。
誰知道她剛回到村口,地里頭忙活著的村民就跟她說,徐家那幾個人又來找她。
余夏兒臉上的笑容,就淡了淡。
“大爺,今年這收成怎么樣?”余夏兒看了眼莊稼,大概是今年雨水充足,看著不賴,就是太梳了些。
這大爺是房后面余家大爺,家里頭一共就一畝多地,原本不止這些的,這些年為了養孫子,陸續賣掉了些。
干旱得厲害,賣價也低得很。
余大爺實在累了,一屁股坐到地邊上,愁喜摻半,說道:“這莊稼好是好,就是干旱的時候旱死了不少,長出來的并不多。”
又指了指邊上的二分地,說道:“倒是你讓種的這個菜,長得還行,又好打理,吃著也挺不錯。”
余夏兒順著余大爺所指看去,那是二分紅薯地,長得挺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