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兒道:“止血針好用就行。”
若不好用,還沒等她來,人就血崩了。
閻烈只是看了一眼,便沒去在意,又或者說無心去理會這些事情,滿心滿眼只有自己的妻子。
妻子快要死了,他感覺天都要塌了。
“老頭快幫忙,再晚點可就真晚了,救不回來了。”余夏兒只是看了一眼,整個人的臉都是抽的,心臟也是抽的,簡直萬分佩服。
這女人看著柔柔弱弱的,對自己卻是夠狠。
李老手一抖,一臉詫異:“莫非你能救?”
余夏兒可不敢打包票,這對自己手狠手辣的女人,是真的下得起手,羊水都流腹腔里了,鬼知道會不會引起別的不良反應。
“只能盡力了,若是我親自抄刀,她八成能活,可她真是太心急了點,竟然自己來,這就麻煩了。”余夏兒嘴上嘟嚷著,手上動作卻十分迅速。
一旁蹲跪著個大塊頭,擋了不少地方,還在那里嗚咽嗚咽的,實在太礙事了點。
余夏兒沒空仔細去瞅,一腳就把人給踢開了。
“這特么誰啊,真夠礙事的,要哭一邊哭去,人沒死都得讓你哭死了,晦氣得很。”余夏兒嘴上嘀咕著,眼瞅著莫茯苓情況不好,整個人都變得暴躁了許多。
閻大人正悲痛欲絕,整個世界里就只剩下一句話‘夫人要死了’,那一腳仿若一道雷,在他無比悲痛的世界里劈了一下。
閻烈:……
正欲交代后事的莫茯苓:……
閻烈沒被劈醒,什么話都聽不進去,看到余夏兒手伸進腹腔的動作,整個人都要瘋了,朝余夏兒狠狠撲了過去。
他不認識余夏兒,看余夏兒的行為,就是在欺負他的夫人,頓時間心頭無限的悲傷,就轉化成風暴狂怒。
“你該死!”暴吼聲振聾發聵。
李老與藥童面色一變,老胳膊小腿一咬牙,就要上前去阻攔。
手還沒抓住人,就看到余夏兒猛地抬腳。
閻烈被一腳踹飛,撞倒屏風,掛在外屋桌子上。
“有刺客?”余夏兒將吸了羊水的紗布丟一邊去,疑惑又迅速地地看了一眼,便又繼續忙活。
心里頭下意識在想,大概當官的都容易得罪人,刺客趁亂來個刺殺什么的也很正常。
只是刺客也不想想,有她余夏兒在的地方,哪能讓人得逞了。
有點忙不過來,趕緊喊了一聲:“老頭你干嘛呢,快點來幫忙……藥童小師侄,干凈的布呢,不夠用了,你快點給我再找點。”
余夏兒有些暴躁,她的病人很不好,她需要好的助手。
莫茯苓看了看自家相公,又看了看余夏兒,此刻快要被黑暗吞噬的她,好想閉上眼睛睡一會,可又不敢。
“別睡,敢睡我立馬掐死你身邊的三個崽。”余夏兒忽然扭頭,惡狠狠地威脅。
三個小崽子仿佛聽懂了一般,哇哇大哭了起來,聲音還挺帶勁兒。
余夏兒瞥了一眼,禁不住‘切’了一聲。
╭(╯╰)╮小屁崽兒,她一點都不稀罕的。
剛那刺客肯定是想殺這三個小屁崽兒,想想前世這三個小崽子的死亡,明顯就不太正常。
那傻縣令是不是傻,也不知道好好查一下,把仇報了再自殺多好。
莫茯苓頓時激靈了一下,拼命將眼睛睜大,哪怕再困也不敢睡去。
“也,也不,不要打我相公。”莫茯苓艱難說道。
“那你別睡,你要敢睡,我何止打他,我還要打死他。”余夏兒頭也沒抬,又隨口問了一句,“話說回來,你相公呢?你都這樣了,咋沒見他來看看。”
余夏兒忽然又想起什么,剛那刺客衣服有點眼熟?
莫茯苓:……
李老:……
藥童:……
倒吊在桌上的閻大人:……
事實上余夏兒真的太忙了,壓根沒空去多想,將傷口縫上什么的其實都是小事,最擔心的是感染。
這女人心狠手辣,真是一點活的余地都沒給自己留,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好好消毒呢。
“有那大能耐剖自己,咋就不試著生一下呢?”余夏兒忍不住吐槽,“子,宮算是毀了,就這一胎,以后都沒法生了。”
莫茯苓弱弱道:“孩子都是橫著的,生不下來。”
余夏兒:……
好吧,三個橫位,這確實得剖。
瞥了三個崽兒一眼,人來生來是為了討債的,你們仨卻要討命,確實是你們娘親生的。
“住手!”閻大人差點重傷至死,好久才能動彈一下,就滾地上朝這邊爬了過來。
余夏兒一看,又要下腳。
藥童面色一變,連忙阻止:“快住腳,他是閻大人。”又趕緊對閻烈說道,
“閻大人,您可別過來了,余……我師姑正在救您夫人呢。稍有差錯,可是會要命的,您什么都不懂,就老實待著吧?”
閻烈下意識停住腳步,扭頭朝余夏兒看去,這個頭發亂成鳥窩,衣服不僅穿反,還亂糟糟,只穿了一只鞋子,還穿反了的,臉黑得跟黑豬皮似的,看起來像個瘋子的人,竟是藥童師姑?
師姑是女的吧,所以這是個女人?
余夏兒也很是疑惑:“閻大人是誰啊?”
閻烈:……
這瘋師姑竟不認識他?
藥童嘴角微抽:“閻大人是龍泉縣令。”
余夏兒激靈了一下,仿佛剛死機了的電腦,突然就恢復了運行一般,剛微弱的熟悉感,立馬就變成強烈的熟悉感。
飛速看了一眼,又趕緊收回視線。
“龍泉縣令又咋地?就是龍泉縣令也不能坑人,我還在救人呢,他就在一旁哭喪,還各種往上撲,是嫌他媳婦活太長了嗎?”余夏兒心頭有點虛,但說出來的話卻理直氣壯。
偏生不管是李老,還是藥童,甚至是閻大人自己,都覺得她說得對。
剛余夏兒手上還有刀呢,本來閻夫人就快要死了,要是不小心被閻大人撲上來撞一下,再扎上一刀什么的,怕是得當場絕命。
閻大人很是愧疚,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出來,雖然他受傷很重,但他覺得自己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