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兒捂了捂眼睛,有感覺眼睛被傷到。
好一會兒才松手,嘆了一口氣,算他命大遇上她。
“疝氣啊,要治嗎?”余夏兒扭頭問,是不是命大,還得看對方信不信她,畢竟她還很小。
秦伯莊聞言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問:“余姑娘可是知道這種病?”
“知道啊。”余夏兒糾結了一會兒,又深深嘆一口氣,“可惜你沒錢啊,我可不是會白忙活的人!”
秦伯莊:……
不談錢能死嗎?
“錢不是問題,只是姑娘是否真有法子?”秦伯莊很是懷疑,畢竟余夏兒的資料里沒說會醫術,歲數也小得讓人信不過。
可言笑都已經這樣了,哪怕有人參也堅持不了多久,還是會……不如冒險一試,這姑娘看著也不像在忽悠人。
余夏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嘆息道:“雖說錢不是問題,可沒錢就有問題了啊。”
秦伯莊面容扭曲了下,咬牙說道:“姑娘若有法子,錢真不是問題,就算在下現在沒有,也能給姑娘借到。”
余夏兒看了眼手中的草袋,又看了看秦伯莊,緊接著又沉思了一會兒。
“直接讓你去借錢,怕是不容易。不如這樣吧,你把這人參拿去賣了,回頭給我五千兩銀子,就當作是買人參的,以及給他治病的錢。”余夏兒說著,把人參遞了過去。
秦伯莊很是無奈,要是幾百兩銀子還好說,可五千兩銀子就太難了些。
不得已只得將草袋接過,順手便打開來看了下。
看到里面的九根人參,頓時就松下一口氣。
雖說只有兩根百年老參,但其中一棵估計有二百年了,可以賣得稍微高價一點。
剩下的那七根成色也不錯,也能墊補一點。
尋常的賣法肯定不行,找幾個肥得流油的商人坑一把,問題應該不很大。
“賣人參的事情,包在在下身上,只是言笑的病,不知姑娘……”秦伯莊可不認為余夏兒能治,以為余夏兒認識懂得這病的人。
“你先去賣人參……”余夏兒說著停頓了一下,視線落在他腰上匕首,“把匕首給我留下。”
言笑的情況危險,秦伯莊哪敢離開,想也不想地就拒絕,“賣人參的事情不著急,得先把言笑……”
余夏兒打斷道:“我要先看到錢,否則別想我治人。”
秦伯莊:“……我讓別人去賣也行!”
“哦,五千兩銀子,一個子都不能少。”
“……你給我等著!”
“行。”
“……”
秦伯莊一點都不想自己去,可讓手下去怕是賣不到五千兩銀子,只能自己去。
盡量早去早回,誰敢不掏錢,就大刀給架脖子上。
只是離開之前,秦伯莊仍不放心,說道:“我會快去快回,你們可千萬不要亂來,早些把能治病的人請來。”
余夏兒反問:“你這里有三十護衛,離這里不過半里地,還有著三千精兵在,還怕我們三個不成?”
秦伯莊愣了一下,心想有如此多的人,武功高強的也有不少,特別是沈青,功力與他都快不相上下了。
這么一想,好像……確實不用擔心。就放心許多,將匕首拿下來給余夏兒,便提著袋子匆匆往外走。
先去的自然是縣衙門,這里的縣令肥得流油,最重要的是這縣令也急需老參,想必能刮出來不少。
卻是不知,就在他離開不過片刻,驛站里的所有人都讓余夏兒給敲暈了。
最先敲暈的,還是那個叫沈青的,給掛屏風上了。
門口只留金胖子一人在守著,只帶著司昭一人進了病房。
疝氣這種毛病可大可小,一般嬰兒的可自行消失,大多無需治療。
成人卻有些麻煩,特別是如如言笑這種,只能靠手術治療。
原本余夏兒不想這么蠻干的,可言笑的情況不容樂觀,面上已經呈死灰色,再不治療會沒命。
那群人守得滴水不漏,肯定不會輕易讓她動刀子,以免有麻煩,干脆全打暈。
“余大丫你行不行啊?這人身份可不一般,要是不小心弄死了,問題可就大了去。”
司昭看到余夏兒把人一個個打暈,就預感不對,現在看來果然不出他所料。
這黑丫頭果然要作死,這要是不小心把人弄死了,他們是不是得逃命去?
不止他這么想,門外的金胖子也想到了。
金胖子嚇得臉白了好幾分,坐在門口那里抖著腿,已經想到了日后逃亡的生活。
余夏兒之所以會這么做,也是因為她的十成的把握,只是嘴上卻說得隨意。
“反正治不治都是死,不如試一把。”
聽得門外門內的人,都直瞪眼,怕來不及,很想現在就開始出逃。
房間內,余夏兒動作嫻熟,如行云流水般,無半點生疏。
先銀針封穴,緊接著便劃破言笑的肚皮……
司昭眼珠子一瞪,整個人僵直在那里,都不會說話了,眼珠子也不曾轉一下,跟個木頭人似的,更別說是幫忙。
余夏兒來時就猜到是什么病,準備的東西齊全,并不會手忙腳亂。
只是她原本是想著讓司昭幫忙的,能省點事。結果人好像被嚇到了,怎么喊都沒反應,干脆就全都自己來。
個沒出息的,唉!
還想分他點的,現在一個銅板都別想。
手術差不多完成,最后縫著肚子的時候,言笑醒了過來。
“你是誰?你在做什么?我這是在哪?”言笑先是怔了怔,然而肚子上的疼痛讓他無法忽視。
Σ_(꒪ཀ꒪」∠)甚至可以說,他本來都要死了的,結果被疼得過了過來。
再看此人的動作,真的好可怕,竟然拿針在他肚子上縫。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死了,落入地獄,才會受到這種折磨。
“我這是死了,還是活著?”言笑想要掙扎,卻發現無法動彈,手腳明明有感覺,但就是動不了。
好可怕!!!
余夏兒看他實在疼得厲害,遲疑了下,還是拿針暫時封住他的痛覺。
“嗯?不疼了?”言笑疑惑,看向那根針,想拔。
余夏兒默默看他一下,繼續忙活。
痛覺不能封太久,她需要在三分鐘完成。
于是加快速度,等傷口縫合好,她立馬拔了針。
針拔出不到三秒,言笑就又變了臉,痛得俊臉扭曲成麻花樣。
“痛痛痛……”
“放松點,好不容易把你的大泡去掉了,你這一緊張,說不準大泡又長出來。”
手術很成功,余夏兒很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先拿布擦擦手,然后轉過身去洗手。
什么防御措施都沒有,也不知這家伙有沒有傳染病。
得多洗洗才行!
言笑聞言卻怔住,深呼吸了幾口氣,漸漸適應了這痛。
這才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隨著他的不斷呼吸,肚子好好的并沒有鼓包。
言笑一臉呆滯,雖然還是很疼很疼,但呼吸順暢許多。
不僅如此,整個人的感覺都好了起來,如今除了疼以外,那種虛弱,無法呼吸,頭暈腦脹的感覺似乎都消失了。
看到房間里有筆墨,余夏兒走了過去,龍飛鳳舞寫下一張藥方。
“我帶的藥不多,只夠你一天用的,之后的藥得你自己買。這藥方要一連喝三天,一天喝三頓,少喝沒關系,但出問題別來找我。
實在要找也行,診金翻倍,我從來不拒絕金錢對我的友好。
廢話不多說,剛說的是在不發熱的前提下,若發熱就要再多喝些,一天五六頓都沒問題,但不要超過七頓。”
余夏兒將墨吹干,這才將藥方遞過去,“發熱的話,可以吃點退燒的,沒發熱就別亂吃了。”
言笑下意識伸手,將藥方接了過去。
當看到上面有黃蓮,分量還不小,整張臉都綠了。
他喜甜,最怕苦了。
“這藥方能不能改一下,又或者可以不用黃蓮?”言笑扯著嘴角,露出一抹自以為很溫柔好看,卻苦哈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