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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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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目山?!”

  就在國師府內天翻地覆之時,在紫陽山稷下學宮水院內,也有人愕然提到了這個地方。

  許義山怔怔看著眼前打翻了一盞油燈正在滅火的自己的恩師。

  “師父,你說什么?”

  剛剛他和震山先生原本正在對坐讀書,但忽然震山先生猛地一把站起,愕然開口如此喝道,動作之大連油燈都打翻了。

  “天目山怎么了?”許義山愣愣看著面前的震山先生,但下一刻他也不用問這個問題了。

  因為身為水法者,他也感覺到了那道不尋常的震動。

  他奔向紙窗一把推開,看著窗外那道水柱倒吸了一口涼氣。

  “師父,那是……”

  “那是有水法者在破境天階,”震山先生背手走到他身后,看著窗外的那道水柱沉聲道。

  “天階?”許義山心跳急促起來,“可是我們不是不能破境天階……”

  “沒錯,是不能,”震山先生閉上眼睛,“所以此人根本不是在破境,而是在賭命。“

  “賭命?”許義山愕然重復道。

  “你境界雖低,但也能夠感覺到吧,”震山先生看向窗外,看向那沖天而起不斷沖擊天際,天卻沒有給予絲毫回應的水柱。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都沒在天地間感覺到哪怕一絲青龍神的氣息。

  “我們的神靈,沒有歸位,”震山先生聲音粗重,內里蘊含太多許義山聽不懂的情緒,“他不會成功的。”

  “如果失敗,也只想同歸于盡么?”看著那個并沒有移動,只是固定在天目山內的那道龍吸水,老人深吸一口氣,“可惜那個等階四了。”

  他深知一個水法者修行到等階四有多不容易。

  以一己之力挑戰天道,這還是天底下的第一人。

  “此等勇氣,老夫不如。”震山先生向著窗外行了一個平輩禮,神情復雜地凝視著那道水柱。

  “不能成功?”許義山看著那道愈發狂暴的愕然開口,“那怎么沒人去阻止他?師父,那我們……”

  “住口,”震山先生看了一眼身邊唯一的徒弟,“你不許靠近那道水柱!事到如今你說老夫自私也罷,但那個等級的龍吸水,哪怕是我進去都是有去無回。”

  老人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看向許義山喝道,“你這么低的等階,就算是同一個劍派能靠近,但在邊緣就會被攪碎!”

  聽到震山先生肅穆不作假的語氣,許義山心頭一跳,知道這絕不是警告而是事實。

  “這是此人自己選擇的道路,都等階四了,不可能這些都不知道,”震山先生凝視窗外的水柱,“這龍吸水太危險了,靠近只是自尋死路。你看著,只要這道水柱不出天目山,不會有任何仙官干預。”

  果不其然,眼見著那道水柱越來越狂暴,許義山卻沒感覺到任何等階五以上的修行者靠近的氣息。

  “可是……這個人……”許義山喃喃開口,眼中有一絲不甘。

  “天階層面的自尋死路,誰都管不了,”震山先生神情復雜道,“只能等到他自己耗盡而死了,天目山是座荒山,只要不害到人,沒什么人會管此等閑……”

  然而他口中閑事二字里的事字還沒出口,院內忽然傳來一聲少年的高喊聲,“震山先生!”

  “這個聲音……嘉樹?”許義山聞聲回頭,震山先生也回頭瞪大眼睛,看著從門外忽然闖入的兩個少年。

  為首的那位正是姬嘉樹。

  看向窗外那道水柱,老人露出了然之色。

  “春華君,是為那道龍吸水而來?”

  “正是,”姬嘉樹扶著桌子喘著氣,“那道水柱太危險了,如今南楚境內水法者唯有先生等階最高,特來請教如何阻止。”

  “春華君雖然沒到等階四,但也該明白,老夫已然年老力衰無力阻止了吧?”震山先生看著胸口起伏的少年,話雖然這么說眼中老人還是露出一絲寬慰。

  “不過看到你,每次都會覺得修行者還是有良心在的,”震山先生嘆道,“還是有憂國憂民的人在。”

  “過譽了,小子只是擔心此等異動傷及無辜,”姬嘉樹深吸一口氣急切地問道,“那先生可知……”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震山先生看向窗外道,“破境的那個修行者沒救了,他的真元已經失控了。”

  “失控?”姬嘉樹瞳孔一縮。

  “終究,我等修行者只是凡人,”震山先生沉沉地嘆息,“沒有八獸神的幫助,是不可能單憑自己的力量破境天階的。”

  以人之身,上達天意,到達神的境界。

  太難太難了。

  難于上青天。

  人,終究是不能勝過天的。

  “那這等階四要是暴走……”姬嘉樹失聲開口,“這之后會不會波及無辜?”

  要知道等階四暴走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一點倒不用多慮,”然而這時他卻只見面前老人神情復雜地舒了口氣,“南楚有幸,碰到了個有良心的水法者。如果不是老夫沒那個能力,真想見見此人。”

  “你不用擔心,此人不會傷及無辜。”震山先生看著姬嘉樹道,“他破境之時應該在外圍設下了陣法,將自己束縛在了天目山內,死也不會出天目山一步,哪怕是本人失控,也會在山內自我了結。”

  還有句話震山先生沒說,那就是在那道龍吸水外圍,他還感覺到了另一股力量的存在,和水法相克的力量。應該是那個破境者布下的最后一道屏障,就算他發瘋想要走出天目山,那道力量也會將其絞殺。

  “原來如此,”聽到震山先生的說明,姬嘉樹身后的莫華舒了一口氣,眼中露出敬意,“這樣就好。一人做事一人當,雖然亂來,但此人是個有擔當的漢子。”

  “沒錯,所以只要不要有人靠近那道龍吸水,就不會發生什么,”震山先生道,不過他這句話也是廢話,畢竟那道龍吸水如此可怕,哪里有人會靠近,沒人會去送死。

  “接下來就是等此人耗盡力量,他死后這道龍吸水就會平息下來。”老者沉聲道。

  “小子明白了,”姬嘉樹遲疑道,“只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需要做點應對意外的準備。”

  “這倒是,”震山先生點頭,“這是水法者破境,能靠近的也只有水法者和水法者的劍。”

  “義山,”老人扭頭看向一邊的許義山,“你的斷水劍呢?”

  許義山一愣,看向腰邊,“我借給師妹了,讓她準備明天最后的決戰”

  “是嗎?那劍現在就在國師府了,”震山先生也知道明日對戰的重要,并沒責備許義山,“那只能讓春華君回趟國師府,去把斷水……”

  “等等,”然而這時一邊的許義山忽然渾身一震愣愣開口,“怎么會這樣?”

  雖然已經解除了印記,但他和斷水劍多少還存在些許感應,這時他一把攥緊了胸口的衣服,愕然驚叫。

  “斷水劍就在天目山!”

  或者說,就在剛剛,趕到了天目山。

  “什么?”姬嘉樹聞言瞳孔一縮,劍自己不會跑,那么這意味著……

  他猛然看向窗外,“抱月?”

  “抱月……殿下?”

  就在同一時間,天目山九龍取水瀑布外,趙光握緊手中纏著布條的劍,也正愕然看著出現在面前的人。

  月光之下,那個少女手握斷水劍看著擋在她面前一步不讓的東吳少年,輕聲開口。

  “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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