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見過打架，青少年時期他還沒少打。
印象里連灰色行業的人火拼場面都見識過，自認為也是個有見識的人了。
秦赫跟他說來這里可以找到適合的人打架時，蘇牧野也沒小看他，還可以說刻意以更高的眼光去看待了，把層次放在姜小桑身邊請到的雇傭兵那個水準上。
結果現實打了他的臉，以為的高看實際上還是小看了。
如果不是現在他就在現場，而是在視頻上看到眼前兩人打架場景，肯定會懷疑視頻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效，例如說加速，加配音等等。
一開始他不是離得這么遠的，被兩人打架時的罡風擦到臉，弄出個火辣辣的紅印子后，蘇牧野就默默的退到墻邊了。
用很短的時間把自己碎掉的三觀重組，蘇牧野就冷靜的觀察著擂臺的兩人。
雖然很不可置信，但秦赫說的是真話，這世界上真的有古武。
先不說正在打架的兩人速度快，每次肉體碰撞時傳出的聲音都有種金屬對撞感。
這根本不是正常皮肉對碰該發出的聲響。
蘇牧野肯定這兩個人無論哪一個像這樣打他一拳頭，能直接把他打得內臟出血。
為了自己的安全，蘇牧野時不時就根據兩人打架變動的位置而移動，始終保持著最佳安全距離。
這期間蘇牧野腦子也轉得飛快。
既然秦赫說的都是真的，這世上真的古武。
那一直被秦赫崇拜，稱之為高人，天天喊著最厲害的伽螢肯定也是真的了。
——秦赫很多次提起過：老板打我跟玩兒一樣。
這個念頭在腦子浮現，蘇牧野在看此時跟鋼鐵猛獸似的秦赫……
牙疼。
怎么都想象不了伽螢那纖細的身板揍秦赫跟揍玩兒一樣的畫面。
雖說之前見過伽螢揍他妹那次挺兇殘的……
這么說，那次伽螢還是下手非常留情了。
蘇牧野心情復雜。
砰——
這種聲音聽得多了也就淡定多了。
剛走神的蘇牧野瞥了眼，打算移開的視線定住。
這是打出結果了？
砸在地上的人是秦赫的對手。
健壯的男人剛一只手臂撐起身體，還沒徹底起身的半途，飛奔過來的秦赫毫不猶豫的一腳踹。
被踹的男人身體向后倒飛出去幾米遠，撞擊到墻壁才停下。
蘇牧野啟了啟嘴唇，“……”
踹了人的秦赫還沒有停下的意思，身影幾乎是跟著被踹飛的人一起追去，拳頭眼看就要繼續給對方沉重連擊。
……太兇了。
蘇牧野后背汗毛不受控制豎立。
見秦赫一臉興奮打上癮，雙眼比任何時候都要閃亮的表情，多看一眼都有種自己會被逮著撕咬的疼痛，蘇牧野頓時轉開視線，看到被慘揍的男人，心里略升起一分同情。
“你輸了。”秦赫收了拳頭。
蘇牧野和他很熟了，一聽就聽出來他語氣里那股子遺憾。
再往秦赫的臉看去，蘇牧野嘴角輕微抽了抽。
這是遺憾還沒打過癮的意思？
“我沒認。”
沙啞的聲音來自地上被打得暫時站不起來的男人。
蘇牧野比秦赫還驚訝的盯著這人看。
被打成這樣了還不認，這是欠打？
一個好打一個欠打絕配了。
秦赫眼神亮了下，露在外面的胳膊用力之下緊繃的肌肉線條露出來。
真把人打殘的畫面并沒有出現。
秦赫泄氣的放下胳膊，眼里剛燃起的那點火苗也暗淡下去，搖頭說：“繼續下去就不是雙方打架，而是你單方面的被打。”
他是喜歡跟人切磋打架沒錯，可不喜歡去虐一個沒有一點還手能力的人肉沙包。
地上的秦旭臉上有一瞬的憤怒。
秦赫卻不管他，轉身就往蘇牧野的方向走來。
“等等。”
秦赫沒轉身，所以看不見喊話的人是什么表情。
蘇牧野正好對著他們的方向，見鼻青臉腫的男人一臉憋屈，嘴角都流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秦赫給氣的。
沒記錯的話，秦赫喊這男人的時候是叫秦旭。
“秦赫，給我個理由！”
秦赫一臉莫名其妙，“什么理由？”
狠狠盯著秦赫端詳了三四秒，確認秦赫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的秦旭，一口堵在胸口的老血終于難以忍受的吐出來。
秦赫嚇一跳，連答案也不想知道了，加快腳步走到蘇牧野的面前，“趕緊走，讓前臺叫醫生。”
蘇牧野：“為什么你不自己叫。”
秦赫：“怕被賴。”
蘇牧野發現他是認真的。
又聽到一聲吐血聲，往秦勛望去，幸災樂禍里包含幾分真誠的同情。
對秦赫點頭，蘇牧野跟他一起打算打開pk室的門。
秦旭每個字眼都像從牙縫擠出來，“我、死、不、了！”
“秦赫，給我個你拒絕秦家橄欖枝的理由。”這回秦旭也知道跟秦赫只能來直的，又或者不是家族任務在身上，他都不想再跟秦赫說話。
秦赫撓頭，“你們問了多少遍了不煩啊？”他都有點煩了，“我都說了我不是你們家的人，咱們都姓秦不代表就是一家人。”
秦旭：“我也說了，只要你答應，身份就不是問題。”
秦赫：“關鍵是我不要這個身份啊。”
秦旭疑惑，“所以，你為什么不要？”
秦赫：“……”
作為一個旁觀背景板，蘇牧野表情微妙。
這兩個人竟然都不是在裝模作樣，而是都在認真說自己的話。
能把簡單的問題這么雞同鴨講還各持己見得一致。
蘇牧野對秦赫說：“我都忍不住懷疑你們真的有血緣關系了。”
秦赫毫不猶豫，“沒有。”
秦旭終于能站起來，步伐不快的靠近過來。
“有關秦家的信息都已經差不多透露給你，不需要你付出任何東西，就可以讓你成為秦家嫡系，以后你想要多少人陪練，多少資源都可以有。”
秦旭說：“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么不答應。”
秦赫都懶得回答了。
秦旭視線轉到蘇牧野的身上，一頓，接著說：“他想盡辦法主動返回姜家，秦家比姜家更有底蘊，你沒理由拒絕。”
躺著也中槍的蘇牧野笑了，呵。
秦赫算是知道不管他怎么拒絕，在秦旭心里秦家就是最好的，所以他那個理由不管說多少遍都不被接受。
突然，福至心靈，秦赫還沒想更多，嘴巴就已經脫口而出，“你們都沒老板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