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查過所有和越天有來往的神仙們,除了和越天關系并不是十分友好的開宇之外,便是這個胥和了,他與越天算是莫逆之交。”遲重定定地說道,“當年越天的未婚妻被開宇搶走,胥和為了給越天打抱不平,愣是攪黃了開宇的婚禮。”
攪黃了?
“不過后來胥和因為此事被流放去了下界,也是趁著這個空檔,開宇才補辦了婚禮。”遲重講述著當年的那些恩怨,“雖然胥和被流放下界,但等胥和回來后,幾次三番都去找開宇鬧事,因為這事,天君還曾親自調解,直到越天徹底失蹤后,慢慢的,這兩人才算是安穩了下來。”
原來,胥和這人如此仗義啊?
“這開宇所講的事情有人證,所以他不會說謊,而且即便是越天真的回來了,他也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殺了越天。”遲重斷言,“反倒是胥和更加可疑。”
“可是胥和沒有進出南門啊?”居居不明所以地向著遲重問道。
遲重呵呵一笑,“的確,胥和這人心思倒是縝密,他為了避開嫌疑,特意前一天離開了天宮,而那天他便躲在南門不遠處,見開宇一離開,他便將越天的尸體拋在了那里。”
“那越天師祖究竟是怎么死的?胥和與越天交好,他不可能殺了越天啊!”居居說出了自己心里的疑問。
遲重點頭,“你說的不錯,胥和的確是不會對越天痛下殺手,但其實是越天自己在戰斗中受了傷。”
“若不是因為看到越天身體上的很多傷痕,我也不敢貿然下了結論。”遲重一字一頓地說道,“而那頸部的傷口,明顯不是致命傷,越天的致命傷在于胸口處的淤青。”
胸口處的淤青?
“由此我便推斷,越天并非死于斷頭,經我查驗,果然,在南孤山,找到了戰場。”遲重站起來,走到了大殿中央。
“那段時間,胥和剛好也離開了九重天,你可知道南孤山有什么嘛?”遲重轉過頭來看向居居,問道。
居居訥訥地搖頭,“南孤山有上好的靈芝,還有萬枯草。”
“是,萬枯草!”遲重勾起唇瓣,“這萬枯草便是可以醫治開宇兒子傷勢的良藥。”
“開宇他兒子?病了?”居居瞪大眼睛看向遲重,完全是一頭霧水。
看來自己還真是一個不稱職的女神官呢!
若不是遲重方才說出來,自己完全不知道,開宇的兒子生病了。
遲重苦笑,“這開宇的兒子一出生便需要藥來續命,只是如果需要根治,則需要用萬枯草作為藥引子。”
居居仰頭看向遲重,多少有點愧疚。
終究還是遲重抗下了一切啊!
如果某一天這遲重有點什么事情離開刑獄殿,那自己完全撐不起來啊!
可以說,這刑獄殿離開了遲重,就會徹底癱瘓的啊!
“所以,越天是為了自己的兒子所以去冒死取萬枯草,可最終卻不幸殞命!”居居這才反應過來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一開始,越天的失蹤想必便跟這個兒子有關,可惜的是,越天一直想要得到萬枯草,卻沒有更好的辦法。
所以,在他兒子病情加重后,他只能冒死卻取萬枯草,但最終卻在戰斗中丟了性命。
胥和時越天的好朋友,這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落得如此下場,當然是再次勾起了曾經的怒火,以至于便上演了這么一出栽贓陷害的戲碼。
“胥和與越天一同去取萬枯草,他們殺死了脈靈獸,順利取到了萬枯草,可越天卻不幸丟了性命,等胥和拿著越天用命換來的萬枯草交給越天兒子的時候,那認賊作父的兒子卻毫不領情,這才激起了胥和的怒火。”遲重繼續說著,“換作是任何一個人,遇到此情此情,一定也會做出與胥和一樣的選擇的。”
居居認真地看著遲重,好半晌后終于點了點頭。
遲重說得沒有錯,別說是越天的好朋友胥和了,就是換成一個與越天毫不相干的人,遇到這樣一個白眼狼的兒子,也會被氣得渾身發抖的。
“所以胥和便想著要替越天報仇,只是這場鬧劇實在是漏洞百出。”遲重端起手里的茶盞抿了一口茶,然后笑著看向居居,“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這第一條,便是留心周圍發生的一切。”
居居認真嚴肅地點了點頭。
是啊,自己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這開宇還是南騁山慘案的重大嫌疑犯呢,可自己竟然連開宇的兒子得了重病這么重要的線索都不知道,還有什么臉說自己是調查線索的呢?
而且,一旦認定了某人,就必須將這人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才行,不然便兩眼一抹黑,完全找不到任何頭緒。
所以,遲重說得沒有錯,自己要學的東西太多了,第一條,便是要學會留心周圍發生的一切。
即便是哪個神仙的坐騎生病了,自己也應該要了解一些。
說起來,這天宮的神仙們不多不少,若真是有誰殺了誰,除非是隱藏得特別好的兇手,否則瞬間就會暴露出很多破綻的。
也難怪遲重能夠告破這么多的疑難雜癥了,這不論是誰來破案,只要對所有的蛛絲馬跡都了如指掌,那破案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嘛!
“如今無頭尸案算是告破了,但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遲重輕嘆一聲,“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去凌霄殿一趟,需要問問天君,該如何處置胥和,不過應該不會重罰,畢竟這越天并非是被誰謀殺,胥和也不過是意氣用事而已,也沒有造成什么損失,想必天君看在越天的份上,也會對胥和網開一面的。”
遲重說完,便緩緩離開了刑獄殿。
居居坐在遲重的座位上,雙手托腮看向遲重消失的背影,一時間有點悵然若失了。
來刑獄殿這么長的時間了,自己什么忙也沒有幫上不說,現在竟然還差點給遲重拖了后腿,這以后的日子該怎么辦啊?
“神女何不到寢殿休息?在這里會著涼吧?”觸谷的聲音緩緩傳來,打破了居居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