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張團長被氣到了，很多年她都沒有被這么指責過了。
“丫丫，你少說兩句。”趙蘭也給孩子使眼色，怕事情鬧僵。
“你怎么說話我就怎么說話。”方藝晨依然走自己高冷的路線，“原本我是想來問問，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不讓趙阿姨唱這首歌了，如果是因為趙阿姨唱的不夠好，那咱們可以想別的辦法，但是如果你們是因為要代替她的那個歌手比她有背景的話，那我可不能就這么算了。大不了我直接把這首歌的詞曲投給別的文工團或者相關單位，我想就以這首歌來說，誰看了誰都會喜歡的，到時候國家匯演的時候，上去十個人唱十遍一樣的歌，也挺好的。”
張團長真的被氣到了，這小孩子說話太無賴了，而且還非常口無遮攔，她知道外面有很多傳言，傳周靜葉的家庭背景什么的，但是卻從來沒人敢當著她的面這么直接的問出來。
“你這小孩子說什么呢，說出來的話要負責的你知道嗎，這是軍隊，軍隊，是最容不得弄虛作假的地方，你怎么能有這種想法。”
方藝晨站起來，走到她面前，雙眼跟她直視，一字一頓的說道：“那你敢對你剛剛說過的話負責嗎？”
“當然敢。”
“那你敢以你軍人的尊嚴發誓，不讓趙蘭唱這首歌只是因為她唱的不夠好，并不是有人在暗箱操作嗎？”方藝晨步步緊逼。
“當然。”張團長發現她上當了，這個時候她只能說敢，要不就是成了她承認有人暗箱操作了。
方藝晨立馬軟了態度，臉上也有了笑容，“那我就放心了，如果你們是擔心唱的方面，這個是可以商量的，畢竟音樂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我還是那句話，這首歌我只給趙阿姨唱，你們擔心的問題咱們可以商量著解決。”
張團長發現她有些搞不定這個小女孩，最后想想，這個決定也不是自己做的，沒必要自己一個人面對啊，于是她讓兩個人在她的辦公室里等一下，她出去召集了團里的領導們開會商討。
人是他們要換的，現在人家詞曲作者找來了，還威脅要是不按照她說的辦就要搞破壞，人家一個幾歲的小孩，看你們這幫老家伙要怎么辦吧。
張團長把事情跟各位領導說完后，就當了甩手掌柜。
會議室里的領導一共只有四位，除了張團長外，另外三個都是副團長，其中就有那天夸方藝晨彈琴好的嚴之文。
“她說她是詞曲作者，團長你核實過了嗎？”另一個蘇團長皺眉問道，他怎么覺得一個八歲的孩子找來說她是詞曲作者這是這么不靠譜呢。
張團長被他問的一愣，她還真沒想這個問題，剛剛在辦公室里被一個孩子步步緊逼的，也容不得她考慮這個問題啊。
“她說她叫方藝晨……”
“我還說我叫曾成文呢。”最后一個顧副團長冷不丁來了一句，他就這脾氣，所以說出這話，在坐的幾個人都沒計較。
“她還說她老師就是曾成文，她老師是音樂學院的教授，那首歌是她和她老師一起創作的。”張團長皺眉說道。
“怎么可能，你不是說她才八歲嗎，八歲就能寫歌了？別開玩笑了。”顧團長覺得不靠譜，一聽就是騙人的，估計是趙蘭不甘心，所以想出這么個餿主意的。
“我到是覺得有可能。”突然嚴之文說話了，“我前段時間聽過那丫頭彈鋼琴，彈的非常好，不比咱們團某些鋼琴老師彈得差。”
可能在技術上稍微有些欠缺，但是那孩子彈的每首曲子里含有的感情都很飽滿，這足以彌補她技術上的小瑕疵了。而且照這樣下去，在不久得將來，這孩子技術上在提高提高，她的鋼琴造詣將非常高，必然會取得很高的成就。
“不可能吧，她才幾歲，就是從出生開始練，也不可能那么厲害啊。”顧團長叫道。
“哎，她這么一說，我隱約好像記得，音樂學院好像真的有個叫曾成文的教授，就是教鋼琴的，年輕的時候出國深造過。”蘇團長也想起來了。
“那就能對上了，估計那孩子說的錯不了。”嚴之文說道。
四個年過半百的文工團團長相對無言。
“你們什么意思？”張團長問道，人家還在她辦公室等著呢。
“咱們讓周靜葉代替趙蘭的位置，原本考慮的就是她唱的話去國家比賽拿獎會更有把握點，現在既然詞曲作者找過來說能有更好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我覺得還是要聽聽她的想法再說。”嚴之文提議道。
周靜葉確實有些背景，但是這不是他們當初考慮讓她上的原因，周靜葉是真比趙蘭唱的好。
“行，我同意老嚴說的，咱們主要也是從團里的利益考慮的，要是她真的有好辦法，這歌讓誰唱都行，最主要是為咱們團爭光。”顧團長也贊同。
已經三比一了，張團長馬上站起身往外走，“那我就去把趙蘭和那孩子叫過來，聽聽她們怎么說吧。”
不一會兒，方藝晨和趙蘭就一起走進了會議室。
之后趙蘭就靠邊站了，一句話插不上嘴，只能聽著方藝晨跟嚴團長一來一去的說著大家都聽不懂的專業術語。
這幾個團長里，顧團長和蘇團長都不是科班出身，對于樂理方面懂得不太多，張團長到是懂，但是在兩個人談論的時候，她卻總覺得插不上嘴。
這讓她很是郁悶，怎么覺得自己這輩子白活了，居然連個八歲的小丫頭都不如。
而嚴之文跟方藝晨越說眼睛就越亮，原本以為孩子是有點小才，會點東西，那首歌估計大部分出自她老師的手，她只是借著老師掛個名，給自己增加點資歷，這是業界常用的一種手段。很多老師都會這么帶自己的弟子的。
不過談過之后，他卻不這么想了，這孩子不得了啊，言之有物，句句能說道點子上，而且腦子活，說的話他都要反應一會兒才能跟上她的思路，是有著大才之人。
方藝晨進了會議室后，看到在坐的這幾個老頭，心里就有底了，這幾個人都是一臉正氣，估計干不出暗箱操作的事，看來是自己多心了。這就好辦了，現在只要把這首歌改的適合趙蘭唱就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