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你娘，都給我吃飯，吃完飯該干啥干啥去。今年不用在這守著了，都各回各家。”方隊長發火了。
每年方家有聚在一起守歲的習慣，孩子們都聚在一起，人氣旺預示著來年日子過的也興旺。
“那哪行！”方姥姥顧不得哭了。
“怎么不行，就這么定了，你要是不滿意，那就去老二家，跟他們過年去。”
方隊長的一句話又把方姥姥懟的沒電了。
在方家吃的這一頓飯讓方藝晨深刻感覺到，這個世界上沒有最極品，只有更極品。
原來有王秋紅比著，顯不出方姥姥來。現在王秋紅退居二線了，方姥姥自然而然的就站到了人前。
之前方藝晨也在方姥姥家吃過幾頓飯，真沒發現她是這樣的老太太，多虧之后她們娘倆回家吃自己了。不過她也是好奇，聽說之前方小翠帶著原主可是在方姥姥家蹭了好幾年的飯呢，那時候是怎么忍的。
方藝晨不知道，那時候張寶良是知青、是城里人，后來又變成了大學生，都是方姥姥望塵莫及的人物，所以方姥姥眼里自然就有她們母女的存在，后來這不是方小翠被甩了嗎，張寶良就是在出息也跟她無關了，所以方姥姥眼里當然就看不到她們母女了。說白了，就是老太太是個勢利眼。
“媽，我去李奶奶那轉一圈啊！”方藝晨回家后在屋里待著沒一會兒就又想往出跑。
“你晚上回不回來吃飯？”方小翠問道。
方藝晨想了想，“回來吃。”
雖然她在家跟方小翠的交流也不多，大多數都是自己待在自己屋子里，但是今天這個日子畢竟特殊，她作為一個女兒，還是要裝裝樣子的。
方小翠聽她說晚上回來吃飯后明顯的松了口氣，站在房門口笑著說道：“那好，你趕緊去吧，我等你回來吃飯。”
方藝晨和她揮了揮手，開了院門就跑了出去。
方小翠看著閨女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
自從她讓丫丫跟著李大夫學中醫之后，原本愛跟在她屁股后面，喜歡跟她撒嬌的閨女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
不是說孩子不孝順了，只能說孩子不跟她親了，孩子好像總有忙不完的事。
原本還想拘著她點，但是想想自己這病，她又退縮了，她早晚是要離開的，丫丫還是跟著李大夫多學點本事的好。
方藝晨可不知道方小翠又在那傷春悲秋了，她一路小跑來到師傅們這邊。
“你們在干嗎？中午吃飯了嗎？”她進屋一看，幾個老人平時干什么現在還在干什么，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
“丫丫，你咋這個時候過來了？你媽知道嗎？”李奶奶看進屋的是方藝晨臉上的表情是又驚訝又驚喜的。
“知道啊，我們剛從我姥爺家吃完飯，沒事了我就跑過來看看你們，你們中午吃的啥？”方藝晨走到炕邊，脫了鞋就爬了上去，在李奶奶身邊找了個暖和的地方就窩了起來。
“我們還沒吃呢，這幾天準備吃兩頓飯，正好你來了，想吃啥，奶奶給你做。”李奶奶說著就下地準備去做飯。
因為過年，何永志往家里倒騰不少好東西，但是最愛吃的人不在，他們三個老家伙怎么吃都覺得沒滋沒味的，這不早上飯吃完，曾成文就說，歲數大消化不好，中午那頓稍微推后一點再吃吧。
李奶奶和何永志都明白他的意思，所以都欣然同意了，看看果然讓他們猜中了，方家能有啥好吃的，這小丫頭下午肯定跑過來蹭吃蹭喝，就是沒想到這丫頭下午都沒堅持到，剛過中午就來了。
“好啊，咱倆一起做。”方藝晨原本想說她不餓，但是想著師傅們都沒吃呢，于是就點頭同意，對她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孩子來說，再吃一頓也完全沒有壓力的。
于是李奶奶掌廚，方藝晨和何永志打下手，一個小時后，比方家要豐盛多的年夜飯出爐了。
材料都差不多，主要是雞、魚、豬肉、兔肉，還有何永志不知道在哪買的羊肉，蔬菜就只有土豆、地瓜、白菜、蘿卜了。
李奶奶老家是南方的，所以同樣的材料，同樣也是八個菜，做出來的菜卻比方家的年夜飯精致多了。不過方藝晨是北方人，有她在旁邊支招，這菜就變成了南北大雜燴。
雞做成了辣子雞，魚做成了酸菜魚，還有糖醋排骨、水晶豬肉卷、烤兔肉、羊肉燒蘿卜都是大菜，湯是蘿卜豆腐鯽魚湯，這個和平時比也是加了料的，唯一一個素菜就是白菜肉渣燉粉條。
方藝晨看著這一桌子的肉很想問問啃排骨啃的歡的曾爺爺，你確定你歲數大消化不好嗎。
“來來來，咱們幾個老家伙干一杯，祝賀我們又成功的熬過一年，又長了一歲。”何永志端起小酒盅，跟曾成文和李雪嵐碰了碰杯。
“帶我一個唄。”方藝晨拿起自己的小酒杯，雖然她也喝白的，不過卻不是白酒而是白開水。這個時候喝什么不重要，最主要的是氣氛。
“好，也帶丫丫一個，祝我們丫丫又長大一歲，過了今天你可就是六歲的大姑娘了。”何永志呵呵笑道。
方藝晨猛點頭，穿來這邊，除了晚上睡覺前總想著自己老板和上輩子的爸媽外，她真覺得這里不錯，這輩子過得比上輩子有意思多了，也有意義多了。
“既然都是大姑娘了，以后學習的時候就得更努力了知道嗎，不準在氣我。”曾成文突然用意大利語說了一句。
“你說什么玩意啊，說人話。”何永志和李奶奶都聽不懂。
但是方藝晨聽懂了，在曾成文四個多月魔鬼般的對話練習中，她終于是入門了，現在只要曾成文不說太難的或者是專業術語，她基本上都能聽懂，當然也只限于聽和說，書寫還不行，這也是她下一步的學習目標。
“曾爺爺放心，我是最聽話的學生，也是最努力的學生，你以后就盡管鞭策我吧。”方藝晨狗腿的給曾爺爺的酒杯滿上，然后拿起自己的白開水跟他碰了一個，一仰頭豪氣的把白開水干了。
曾成文也不計較她耍賴，跟著一仰頭把白酒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