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打敗霍森斯山的惡鬼,首先要解決掉的就是這位坐守在惡鬼之門前的惡鬼統領。
鑒于上次殺死惡鬼統領的經驗,蘇爾達克覺得就算集結目前西路軍所有的二轉強者,也未必能夠殺得了這位惡鬼統領,因為霍森斯山的惡鬼營地里還有幾萬惡鬼戰士和一些惡鬼將軍,另外惡鬼之門還會源源不斷地涌出惡鬼戰士。
有一群屬下的惡鬼統領和一只單槍匹馬的惡鬼統領,絕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層次。
如今西路軍全線大軍壓境,蘇爾達克想要這次的總攻更加穩妥一些,因此他特意返回海蘭薩城荒蕪之地的膿包山寶藏密室里,邀請紅龍尹瑟爾參戰。
聽說霍森斯山的惡鬼軍營里還有另外一只惡鬼統領,紅嶺尹瑟爾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只有我們兩個可不行!”紅龍尹瑟爾對蘇爾達克說。
“別擔心,我還有其他幫手的。”
蘇爾達克站在紅龍巨大的頭顱面前,撫摸著它臉頰上的鱗片,信誓旦旦的說道。
“好吧,如果你確定一定要干掉它的話,到時候記得呼喚我,反正我能停留的時間不多,最多也就能噴出兩口龍息,幫你壓制一下那只惡鬼統領。”尹瑟爾有些不自信的說道。
惡鬼統領這樣的強大存在,對紅龍尹瑟爾有著致命的威脅,尹瑟爾心里面是非常渴望能夠殺掉這樣一只領主級的強者,但又擔心風險太大。
畢竟尹斯坦杜爾位面上到處都是這種領主級的魔獸……
這種挑戰對尹瑟爾來說,既渴望,又心驚膽戰……
好在它還是答應了蘇爾達克的請求,只因為兩人的契約和友誼。
在霍森斯山的西路軍營地里面,蘇爾達克讓賽琳娜準備好了一桌豐盛的茶點,然后才吹響了骨哨。
那種尖銳刺耳的聲音到了極致,會讓耳骨膜有種強烈的刺痛感,蘇爾達克坐在一張靠背椅上,雙手的手肘支撐在鋪著潔白桌布的桌面上,他的手里端著一杯紅茶,對著從血色大門中飄出來的福納克伯爵舉杯。
福納克伯爵手里拎著一把白骨巨鐮,鐮刀的骨節縫隙里甚至還夾了一些血肉,他那完全骨質化的枯手上沾滿了鮮血。
胸口的鎧甲也似乎被什么巨錘鑿出來個大洞,但是他的胸膛里面空空如也,不斷地冒出黑色霧氣修補著他的殘軀,眼窩里的兩團靈魂之火,看起來有些刺眼。
“福納克伯爵,你這是怎么了?”蘇爾達克望著福納克伯爵,有些吃驚的問道。
“剛剛和戰爭之影打了一場惡戰,不過還好,勝局已定,這個時候正想著要是能喝上一杯下午茶,才算是真正享受生活!”福納克伯爵收起血色巨鐮,邁著優雅的步伐來到蘇爾達克對面,輕飄飄地坐下來。
他端起茶杯的時候,精致的瓷器甚至爆出一聲嗡鳴,杯子里面的茶水甚至在劇烈的抖動。
幾秒鐘之后才恢復了正常,隨后福納克伯爵掃了一眼外面的營地,對蘇爾達克問道:
“你這邊的戰況怎么樣?”
蘇爾達克說道:“馬上就要向這支惡鬼軍團發動總攻了……”
福納克伯爵點了點頭,然后才說:“這次我的幽靈軍團剛好吸納了一支幽靈騎兵,探索到了摩羯位面的坐標點,接下來我打算去進攻摩羯位面。”
“我聽說帕尹高原那邊的獸人部落目前正在和一支亡靈大軍交戰。”蘇爾達克試探著說道。
福納克伯爵眼睛里的靈魂之火跳躍了兩下,將茶杯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說道:
“我知道那支巫妖軍團,它們的領地剛好和我前一陣攻下來的領地接壤,它們的領主是個失心瘋的巫妖王,生前或許是在羅蘭大陸研究黑魔法的死靈法師,大概對羅蘭大陸有著某種化解不開的仇恨,才會一心想要率領骷髏軍團進入羅蘭。要不是它們在和外面的世界交戰,用不了太久,我的幽靈大軍應該就能沖進它們的埋骨之地,現在它們和外面世界打仗,受亡靈君主們定下來法則保護,暫時還不能動它們,一群爛骷髏……”
隨后福納克伯爵又是一連串的咒罵。
看起來亡靈世界里各個領主之間都有著很深的仇恨,經常會應為擴張領地而爆發沖突。
而格林帝國這邊為了解決大領主們之間的這種矛盾,格林帝國的皇帝便號召帝國這群大公爵們不斷開拓新的位面,將矛盾轉移出去,才換來了格林帝國幾百年的安寧。
“這次請您來,是想請您幫忙殺一位惡鬼統領,不會影響到你接下來的作戰計劃吧?”蘇爾達克直接說出了請求。
福納克伯爵不太在意地說道:“沒什么關系,到時候你只管吹響這只骨哨就行了,你是我在人類世界的最后一點信標,這里有許多我不想忘記的美好回憶,我自然會全力幫忙……”
說著,福納克伯爵再次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
“這真是一段美好的下午時光。”
坐在椅子上的福納克伯爵看著外面營地里忙忙碌碌的步兵戰士,對蘇爾達克笑著說。
請福納克伯爵喝了一頓下午茶,福納特伯爵便爽快答應幫忙,這讓蘇爾達克放心了不少。
可是一想到那位惡鬼統領的強大,他依舊覺得就算有尹瑟爾和福納克幫忙,依舊有些不保險……
所以在他偵查完霍森斯山惡鬼營地之后,才邀請迪莉亞一起趕往北山口營地,去請安布羅比長老幫忙。
安布羅比長老是艾格羅德部落里面唯一的三轉強者。
當初蘇爾達克孤身跑到北部山嶺,用魔法武器和鎧甲交易魔法草藥的時候,安布羅比長老在蘇爾達克即將返回摩云嶺南麓山口營地前,在一處樹林里截住了他……
那個時候蘇爾達克就知道安布羅比長老是位三轉宗師強者。
現在西路軍準備對霍森斯山惡鬼軍營發動最后的總攻,當然是要邀請安布羅比長老出手幫忙壓制那位惡鬼統領。
這符合艾格羅德部落和西路軍的共同利益……
來到北山口營地,這邊除了城墻上有一支駐防的部落守衛之外,城墻后面的營地里已經沒有多少駐軍了。
艾格羅德部落聯盟軍主要兵力目前集中在摩云嶺北部苔原這條防線上,另外十萬沒能獲得武器裝備的部落預備軍正在內湖邊兒上修建艾格羅德部落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座城市。
北山口目前已經算是艾格羅德部落的后方,這里已經連續幾個月沒有任何戰事。
安布羅比長老住在營地最大那座兩層建筑里,走進一層大廳就看到房間中央堆砌的火塘,灰盡里面還剩下幾塊燒紅了的木炭,四周墻壁都被煙火熏得焦黑。
安布羅比長老坐在火塘前面,正在和幾名部落長老講述著什么。
將蘇爾達克帶到這里,迪莉亞就悄然離開了。
蘇爾達克在門口停了一下,屋子里面一臉皺紋的安布羅比長老抬起頭,在他看向蘇爾達克的那一瞬間,那道目光似乎直接沖進了蘇爾達克的精神識海。
懸浮在精神世界大門之上的那套神奇戰甲忽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將安布羅比長老的神念拒之體外。
這僅僅是兩人對視一瞬間產生的試探,安布羅比長老有些驚愕地看著蘇爾達克說:
“我在這等你好些天了,每次見到你,都能感受到那種飛躍式的成長,真慶幸西路軍和艾格羅德部落不是敵人……”安布羅比長老用生澀的帝國語說道。
周圍的那些長老們都停下來,目光望向屋門口的蘇爾達克。
蘇爾達克邁步走進去,隨便坐在火塘邊,火塘周圍鋪著一層柔軟的細沙,被篝火烤得有些溫熱,雙腳踩上去感覺暖暖的很舒服。
這里明明修建的是海蘭薩風格的聯排小樓,現在被這些艾格羅德部落原住民改造得又有種城寨石屋的味道。
看來這些生活習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我想請您隨我去霍森斯山惡鬼軍營,共同對抗坐鎮在營地里的惡鬼統領。”蘇爾達克坐下來后,便直接說出了請求。
后面一位艾格羅德部落的女人給蘇爾達克端來了一倍有些粘稠的綠油油的如同抹茶一樣的飲料,蘇爾達克捧在手心里,再三鼓起勇氣,依舊是沒敢喝。
安布羅比長老想都沒想,非常爽快地答應道:
“這件事我當然是義不容辭,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蘇爾達克知道這時候提一些條件是在所難免的事。
“什么條件?”
安布羅比長老笑瞇瞇的望向左右兩側,在一群長老紛紛點頭之后,才緩緩地對蘇爾達克說道:“我需要你娶一位艾格羅德部落的女兒,我們能想到的……就只有這樣,才能加深你和我們艾格羅德部落的關系。”
“……才能在未來一段時間里,在你的身邊依舊能有人替我們說話。”
安布羅比長老說完,眼睛就一眨不眨的盯著蘇爾達克,等著他做決定。
蘇爾達克了一眼安布羅比長老身后站著的一排年輕部落少女,平時還真的沒怎么注意過她們,這些擁有麥色皮膚的少女并不是很難看,只不過她們喜歡將圖騰紋在臉上,喜歡在臉上打出一些孔洞,再將骨刺插進去,這種審美蘇爾達克就有點接受不了。
看到她們嘴唇,鼻子,耳朵的孔洞里總是會莫名其妙有著鋒利骨刺探出來,就感覺如果真要和這些部落少女親熱,似乎真的很難下嘴。
不過如果拒絕了安布羅比長老提出的聯姻,估計這次請安布羅比長老幫忙也會泡湯。
就在他難以抉擇,左右為難的時候,蘇爾達克忽然看到脫掉了魔紋構裝鎧甲,換上了一聲獸皮短裙和馬甲,臉上涂著紅藍油彩,將頭發梳成長長馬尾并高高吊起的迪莉亞,赤著腳從外面走進來。
她的腳踝上還系著一串鈴鐺,走路的時候叮叮當當的亂響。
她那樣子像極了一只母豹子,脖子上掛著一串不知名的獸牙,很可能是她在獵殺魔獸留下的紀念。
迪莉亞是艾格羅德部落最出色的叢林戰士,從房間里面盛裝走出來,就這樣來到蘇爾達克身邊,向其他艾格羅德部落的少女那樣屈膝跪在火塘邊的木質地板上,彎下腰拿起一只茶壺,將一些粘稠的綠色抹茶液體倒進了蘇爾達克面前的杯子里。
她雙手端起了那只烏木杯子,將里面的抹茶汁兒喝了一半,然后才遞到了蘇爾達克的面前:
“蘇爾達克指揮官大人,請您娶我……”
大廳里面忽然間變得鴉雀無聲,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蘇爾達克的身上。
那些長老們的目光復雜難明,有羨慕,也有嫉妒。
蘇爾達克微微一怔,不過他知道這個時候不管愿不愿意,都要接下這杯茶了。
迪莉亞作為艾格羅德部落的公主,不僅是艾格羅德部落的旗幟、驕傲和榮耀,也是安布羅比長老死后的繼任者,是艾格羅德部落未來的新領袖,自己這時候真的要是拒絕接這杯茶,很可能就會和艾格羅德部落徹底決裂。
到時候這次摩云嶺的戰役能不能打下去還是兩說……
看著她清澈而美麗的眼眸,蘇爾達克心里面涌動著一團火熱,咬著牙接過那半杯綠汁兒,一口喝進了肚子里。
其實入口的一瞬間,蘇爾達克就覺得這東西并不想自己想的那么難喝,里面不僅有茶,還有蜂蜜和薄荷葉,入口清涼醒腦,咕嚕一聲就滑進肚子里。
看到蘇爾達克將杯子里的汁液一飲而盡,坐在火塘邊的長老們才共同發出一聲‘嘔吼’……
所有長老們都舉起了雙手,開始低聲吟唱這一種不知名的歌謠,土著語這時候就變得宛如魔咒一樣。
安布羅比長老低聲誦讀這段歌謠的時候,整個火塘似乎都被一片魔紋法陣所覆蓋。
這時候迪莉亞勇敢地站起來,然后和蘇爾達克一起邁步跨進這座法陣。
明明火塘里還有沒燒完的木炭,踏進去可能雙腳被燙傷,可是蘇爾達克隨著迪莉亞踩上去,卻是半點兒感覺都沒有。
兩人踏過法陣來到安布羅比長老的面前,安布羅比長老念誦著一串咒語,然后再用一種不知名的染料在他們倆的額頭上劃出兩個不知名的詭異符號。
這種儀式就像是某種契約,在符號畫完的一瞬間就已經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