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仍然是個下雨天。
來得最早的是賀方，他一看工作室里，三臺新電腦都已經裝起來了，翹起大拇指贊道：“你真是越來越牛逼了，裝機都能做。”
昨天接了余秋回來，改了時間送貨的快遞員把東西搬了進來。
余秋只說先把方案做出來，晚上他自己裝。
現在就已經搞定了，賀方很佩服。
余秋吃著他帶來的包子有點發愁：“這場雨下完，還有櫻花能拍嗎？”
他怕到時候出來的效果不行。
賀方的笑容頓了頓：“你說的這個還真的是……我查查天氣。”
余秋嘆道：“不行的話，到時候多花點時間，一幀幀地摳一摳吧。這個場景的鏡頭，到時候就只能少用點。”
“……那工作量也太大了吧。”賀方看著手機上的天氣預報說道，“后天有個多云的天氣！”
“那就抓緊時間拍，到時候先看看效果。”
這東西也沒辦法，看老天給不給面子的事。
非爺在一旁懶懶地說道：“實在不行，桃花也行，什么花都行。樹上櫻花沒了，櫻花瓣有嘛，反正就是那么個意思。”
賀方笑道：“非爺是不是想念包子了？”
非爺點了點頭：“肉挑出來給我！”
余秋掰開個包子，把肉倒在盤子里遞給他。
賀方大喜：“我越來越懂非爺了！”
非爺這兩天正好想換口味，就算這小子會揣摩上意了。
“你沒事先把機器架好吧，等會他們來了，先安排一下工作，咱們開始拍。”
“殺魚的鏡頭要不要拍？”
“拍啊，為什么不拍？魚泡貓糧，當然得拍這個鏡頭。”
賀方就去搬盆子砧板了。
他早上過來時候，去菜場買了新鮮的鯽魚。
余秋吃完了包子，賀方架好了機器，就準備拍第一個殺魚取內臟的鏡頭。
魚還活蹦亂跳呢，賀方笑問：“學別人地上摔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非爺在邊上盯著，余秋感覺鯽魚在手上掙扎得更厲害了。
“摔就不用拍了。”他抓住魚就走到院子里，朝地上“砰”地一下。
院門剛好被推開了，師思詩穿著裙子撐著傘，就看余秋提著把菜刀。
余秋露出個笑容：“來了啊？”
師思詩感到有些害怕。
余秋沒多想，撿起地上抽搐的魚就回到房里。
師思詩這才知道是在殺魚，跟著走進了房間收起了傘。
賀方想起了古固孤，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小子一定被迷得暈頭轉向的。
“先坐會吧，我們拍兩個鏡頭。等人都來了再開會。”
師思詩看到了架在那邊三腳架上的相機，還有桌子旁的一個補光燈，才知道是在工作。
老板們真早啊。
他很感興趣地站在桌子另一邊看。
“準備好了嗎？”
賀方比劃了一下等會要移動鏡頭的方向，點了點頭：“3！2！1！殺！”
非爺搖了搖頭，這沙雕臺詞。
師思詩好奇地喵了貓一眼，為什么搖頭呢？
又看見余總熟練地破開魚肚，把魚泡和一些其他的內臟取出來放進旁邊一個碗里。
“……虛焦了虛焦了，你放魚泡的時候動作慢一點啊。”
“……你先練兩遍啊！這殺都殺完了。”
賀方笑道：“再殺一條！”
余秋無奈，只能又重新去桶里撈起一條魚，甩了甩水就往門外走去。
“砰！”
張龍宇來了。
余秋繼續提著刀：“來了啊！”
張龍宇幾步走過來收起傘：“余總，還沒吃早飯呢？”
余秋撿起魚回房：“拍視頻。”
張龍宇跟著進門，眼前一亮！
那個漂亮妹子也被錄用了？
他趕緊有樣學樣，走過去站在妹子邊上一起看。
真香啊。
“那誰，你擋到補光燈了。”賀方對張龍宇說道。
張龍宇扭頭看了看，連忙換到另一邊。
這誰啊，“那誰那誰”地叫。
“準備好了嗎？”
“等一下我再來一遍。”賀方吸取剛才的教訓，調好感光度，再試了試轉鏡頭的時候變焦。
“可以了，準備，3！2！1！殺！”
又是一刀下去。
張龍宇夸了一句：“余總動作好熟練啊！”
余秋手沒停，把魚泡取了出來放到碗里。
賀方拍完這個鏡頭，扭頭跟張龍宇說：“沒看到在拍東西，出什么聲？”
張龍宇見余秋也看著他，訕訕道：“知道了……”
余秋嘆了口氣繼續低頭撈魚：“也不怪他，沒先交待。”
看老板又去摔魚了，張龍宇笑呵呵地問賀方：“兄弟怎么稱呼？”
他以為賀方是以前的老員工。
“我叫師思詩。”
張龍宇楞了，我沒問你啊。
賀方笑了。
“來了啊。”余秋看著面前的王朋，也是無語。
怎么我摔一條魚來一個？
回了房間，這次沒忘說一句：“拍一個鏡頭，別擋到補光燈，要收點音，都別說話。”
王朋很好奇，當然也注意到了張龍宇和師思詩。
還有漂亮妹子啊？
可惜漂亮妹子這一邊就是補光燈，倒已經被另一個哥們占據了有利地形。
這次終于一遍過了。
“我把魚鱗去了，再用鹽腌一下，這個鏡頭有點長，都別說話。”
于是房間里就剩下刀背刮魚鱗的聲音。
三個新人都挺好奇地看著余總熟練的操作，看樣子沒少殺魚。
這個鏡頭就一直是定焦，賀方拍得很輕松。
拍完之后，賀方關掉機器就吩咐道：“來幫忙收拾一下。”
三個人都過去幫著收拾東西，張龍宇笑呵呵地說：“我們來就行了，有點臟。”
“沒事……我可以的……”師思詩說道。
賀方樂得指揮，余秋去洗手。
師思詩這個家伙，連說話都他媽的習慣了用假聲。
這張臉太吸引注意力了，還用一根絲帶遮住了喉結。
要不是他簡歷上寫了個性別男，安能辨他是雌雄？
等幾個人進了工作室，余秋安排了位置。張龍宇竊喜，他就坐在妹子邊上。
“開個小會，讓你們更清楚公司在做什么，將來要做什么。另外先安排一下今天的工作。”
余秋說完，幾個人就把椅子都反了過來，相對坐著。
非爺在桌子上看戲。
“先介紹一下吧。”余秋指著賀方，“賀方，也是公司老板。”
張龍宇一慫，“兄弟”喊劈叉了，怎么就管不住這張嘴。
余秋又指著王朋：“王朋，崗位是內容運營。”
王朋挺放得開：“大家好，以后多指教，大家可以叫我二胖。”
余秋點了點頭，又說道：“張龍宇，崗位是文案策劃。”
張龍宇特地說道：“賀總好，大家好，我話比較多，以后別見怪。叫小雨太娘了，要不叫我大龍吧！”
余秋笑了笑，然后又收起笑容，神情復雜地指著師思詩：“他叫師思詩，崗位是美術設計。我要特別說一句，他是男的。”
王朋和張龍宇渾身一僵，呆呆地看著師思詩。
“……大家好。”師思詩明明嬌嬌怯怯地低了低頭，“很開心能加入公司。”
非爺看得賊有趣，欣賞著這個王朋和張龍宇的表情。
那是一種想象幻滅之后的空虛和迷茫。
余秋說道：“提前說清楚，免得有誤會。師思詩……算了，叫你小S吧。他的美術設計功底很不錯，只不過愛好特殊了一點。我問過了，取向是正常的，他也喜歡妹子。”
張龍宇確實很空虛，很迷茫。所以那天問取向，是因為這個嗎？
還有男的有這種特殊的愛好？
他申請復雜地看著師思詩，你除了喜歡穿女人的衣服，還留了這么好的頭發，會化這么好的妝？
你還整得香噴噴的？
你說話還特么的這么勾人？
師思詩認真說道：“特別感謝公司給我這個機會，希望大家能包容我……”
王朋從震驚中緩了過來，他翹起了大拇指：“兄弟，內心好強大！”
師思詩甜甜地笑了笑。
王朋覺得眼前一晃：“……我怕我會愛上你。”
“所以說提前說清楚，以后就是同事了。你們就當養眼吧，我也是考慮再三。”余秋說道，“公司認的是能力，想做的是很新鮮的事業，大家都要有包容的心態，接受新事物、學習新知識。”
非爺感覺著家伙說得有模有樣的，看來是為這個場景做了準備。
接下來，余秋就開始介紹公司現在已經在做的東西，后面要發展的方向，馬上要做的事。
“……所以說，眼下三個主要的事。第一，為凡人誠品的這個推廣計劃，做好執行，二胖協助我。第二，賀總負責的這個片子，大龍跟小S協助好。第三，就是咱們非也文化的自媒體品牌，正式規范地往外推。會說話的貓、爆笑研究猿、余味，做成響當當的品牌！”
王朋、張龍宇和師思詩眼睛都在發光。
這么個不起眼的院子里，就這么五個人，居然已經要參與這么大的業務？
胡不歌啊！
那只貓就坐在桌子上看著他們，看它現在嚴肅的樣子，它居然那么搞怪？
這是什么寶藏貓和寶藏公司？
余秋拍了拍手：“安排今天的活，安排完了，我跟賀總繼續拍視頻。”
陰雨天里，非也文化最初的員工認真聆聽。
非也有些感慨：都是些什么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