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成為天帝,昊天的修煉速度絕不會這么快,底蘊也不會這么深。
可以說,只要昊天現在能突破,那祂最少也是混元四重天的境界,乃至更高,而非是一重天。
可同樣的,要是沒有成為天帝,以昊天的資質,早就修成混元大羅金仙了,也不至于像現在一般,卡在半步混元的境界。
這其中的好壞,也就只有昊天自己知道了。
不過,對于四御變六御這件事,昊天心里是不抵觸的,反而是樂見其成的。因為位格的降低,讓祂看到了突破的希望。
估計,再積累個幾十萬年,昊天就能突破了。同為六御上帝,除了后土皇地祇之外,也就是昊天沒能突破到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了。
沒道理別人能突破,而祂不能突破。同為六御,誰也不會比誰弱了。
風紫宸笑而不語!
“哎,孩子都大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由不得別人左右嘍。”
黃河邊上,鴻鈞道祖化身的太上老君,靜靜的看了一會兒三界之中的變化,然后突然跨上青牛,帶著徒兒朝西方走去。
沒幾日的功夫,道祖騎著青牛就來到了函谷關。這里是中央神州的邊緣之地,也是其與西牛賀州的相交之地。可以說,出了函谷關,再走上幾百萬里,就能走到西牛賀州。
函谷關既然位于兩州的交界之地,其地理位置至關重要。人族自然在此排布了重兵鎮守。
這里的將士,都是人族的精英,全都來自于人皇城,為身家清白的公侯子弟。函谷關的守令尹喜,更是皇族出身。
這幾日,尹喜只覺眉心一陣跳動,似乎是有好事發生在他的頭上。可他算來算去,也是沒能找出好事的來處。為此,他不惜去請教了坐鎮在邊荒的幾名先天道尊。
可奈何,就是道尊親自出手,也沒算出個所以然來。甚至有人笑道,尹喜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想要機緣想魔怔了。
對此,尹喜自是全然不理會。修士的心血來潮,怎么會是錯覺呢?肯定是有好事要發生在他的身上。至于為何道尊算不出來,那不是很顯然了嗎?
要么就是機緣太大,道尊算不出來。要么就是機緣太過模糊,道尊看不真切。
若是后者,倒也沒什么,若是前者,這真是想想都覺得激動。連先天道尊都無法算出的機緣,肯定超出了道尊的層次,這才是真正的大機緣。
也沒讓尹喜等多久,很快的,鴻鈞道祖就騎著青牛到了。
這一日,尹喜抬頭朝前方眺望,就見三萬里紫氣浩浩蕩蕩而來,旋即,就見一道人騎著一頭青牛,在道童的開道下,正一步步的朝函谷關走來。
但見道祖所過之處,遍地氤氳,異香馥郁,散滿紅霞。
尹喜見了,情不自禁的脫口道:“有圣人至函谷關了。”
說完,尹喜像是反應過來了什么似的,直接跑出函谷關,快步來到鴻鈞道祖的身前,行弟子之禮說道:
“我是函谷關令尹喜,前些日子我觀天象,見東方紫氣云集,知有圣人來到,已恭候多時了。愿先生到寒室一敘,學生想聆聽先生教誨。”
道祖聞言,搖頭拒絕道:“貧道在人族守藏室多年,已經還了人皇的因果,如今不愿與人族有所牽連,只想著盡快離開中央神州,去辦自己的事。”
說完,不顧尹喜的阻攔,道祖輕輕一踢青牛,催促它快快向前。這里要說一句,這頭青牛,正是真正的太上老君的坐騎,被鴻鈞道祖下凡的時候,順手牽了過來。
尹喜等了數日,好不容易才見到圣人,如何肯讓道祖輕易離開,連忙上去拉住青牛,央求著不讓道祖離開。
可奈何,道祖鐵了心的要離開,無論尹喜怎么央求,都是無用。
其實也不是鐵了心的,要真是鐵了心的要離開,別說是一個尹喜了,就是函谷關的守將,加上所有的士兵一起上,也是拉不住道祖的。
道祖如此做,估計是想考驗一下尹喜,讓祂知曉道不可輕傳。
沒錯,就是祂!
尹喜焉何能得到鴻鈞道祖的青睞?是祂資質過人,還是祂氣運滔天?都不是。
是因為祂乃是紫霄宮三千客中的文始道人的轉世,故而,鴻鈞道祖才會對祂另眼相看。
若無這份香火情在,鴻鈞道祖又怎會大老遠的跑來函谷關?祂特意來此,就是為了點化尹喜了。
說起尹喜的本尊,也就是文始道人,也是個與眾不同之人。祂的成道之法與別人不同,祂不打算靠論道成道,而是打著強行破入混元大羅金仙的注意。
為此,祂不惜轉世重修,打算將轉世之身,修煉到與本尊境界相同的地步,然后合兩世道果為一體,強行破入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
很強勢的想法,以此法修成的混元境界,也確實比別的方法強,勉強算是摸到以力成道的邊了。
只是,此法難成,兩個道果何以怕是難以功成。不過,這也難不住文始道人,因為尹喜并不是祂第一個化身,而是第二個。
等尹喜成長起來,文始道人就有了三個半步混元境界的道果,到時三大道果合一,未必不能破入混元的境界。若三個道果還不行,那文始道人也不慌,祂可以繼續第四個道果。
但是,此法有一個巨大的隱患,那就是所修的道果越多,融合成功之后,實力提升的也就越多。可同樣的,道果越多,融合失敗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若文始真人能一舉凝練出九個道果,然后使其合一,那風紫宸相信,其突破成為混元大羅金仙之后,最少也有著混元七重天的修為。
可想要融合九個道果,難度之大,堪稱超乎想象。若是成了,說是一飛沖天也不為過,但若是失敗了,怕是文始道人直接人就沒了。
境界不會廢,但的無數的苦修,估計都要化作流水,想要重回巔峰修為,怕是得從頭再來。
成功的好處顯而易見,失敗的后果,也顯而易見。
鴻鈞道祖就是擔心文始道人失敗,這才親自趕來函谷關,打算助其一臂之力。
在看到鴻鈞道祖的第一眼,尹喜就知道,祂前日里所察覺到的驚天機緣,就是應在祂面前的這尊圣人身上。
所以,尹喜才會不顧一切的想要將道祖留下。這是祂的驚天機緣,祂豈能放其離開?若是錯過了,怕是此生再難遇到第二次。
鴻鈞道祖的離去之心堅定,任由尹喜如何勸說,也是不動分毫。
最后,尹喜沒有辦法了,只得無奈的說道:“圣人既要歸隱,不若留下些許圣言,也不枉人世走一遭。”
尹喜想著,既然人留不下了,那無論怎樣,也得讓圣人留下點東西,不然的話,此次面見圣人,不就白見了嗎?
聞言,鴻鈞道祖不悅道:“貧道都已經說了,我與人皇之間的因果已經了結,不愿再與人族有所聯系,如何能留下道經,憑生因果?”
這話一出,尹喜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么,滿臉的失魂落魄之色。
圣人都這么說了,可見其心意之堅定,確實不想與人族扯上聯系,更不愿意為人族留下些什么。
用拂塵輕輕敲了一下牛頭,鴻鈞道祖道:“牛兒,走!”
那青牛起身,馱著道祖,慢慢的朝前走去。而那紅云老祖所化的小道童,則是在前面牽著青牛。
這一次鴻鈞道祖離開,尹喜也說不出什么話阻攔了,只能怔怔的看著祂離開。
鴻鈞道祖的手上,有著人皇的令牌,祂要出關,守關的將士不敢阻攔,只能任祂離開。
只是,就在鴻鈞道祖臨出函谷關之際,尹喜看著祂漸漸遠去的背影,驀然,腦海之中閃過一縷靈光,知道該如何阻攔道祖了。
就見尹喜快步追了上去,朝鴻鈞道祖的背影喊道:“圣人停步,您只是與陛下了結了因果,并未與人族了結因果。”
“您在人族那么多年,吃穿住行,哪樣與人族扯開關系了。這就是因果,這就是聯系。圣人若真的想與人族斬斷聯系,還得還了這份因果才行。”
正欲出關的道祖聞言,忍不住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朝尹喜笑罵道:“你這滑頭,又懂什么?”
“貧道在人皇城多年,雖吃穿用度,皆是由人族負責,但貧道也為人族點育了不找英才,更是為人族培養出了一名先天道尊。”
“照此算來,反倒是人族欠貧道的,吃你、喝你人族這點東西算什么?如何能與先天道尊媲美?貧道還虧了不少呢?”
“也沒見人皇摘幾個世界果予貧道品嘗。”
鴻鈞道祖想的可真多,那世界果乃是世界樹的果實,百萬年才結上一顆,異常的珍貴,堪稱真正的先天道果,吃上一顆,立地就能成就先天道尊的境界。
以風紫宸小氣的性子,自己都舍不得吃,如何會拿出來給道祖品嘗?真是想多了。
這世界果,就是人族的底蘊。
若是哪一天人族沒落了,如那巫妖二族一般,所有的先天道尊悉數戰死,這世界果就是人族最后的希望。
它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為人族培育出新的先天道尊,坐鎮人族,不至于讓人族成為歷史的塵埃。
連天地都有腐朽的一天,誰又敢妄言,人族能一直長盛不衰呢?風紫宸將世界果當成人族的底蘊封存起來,也是未雨綢繆。
“啊這!”
自以為想出好理由的尹喜,被鴻鈞道祖這么一說,頓時說不出話來,甚至還有一些羞愧,覺著自己實在是太貪心了。
原來圣人已經給了人族這么多了,可祂竟然還是貪心不足的,想要圣人再多給一些東西,留下部分傳承。
尹喜啊,你羞不羞愧?怎能如此貪心呢?
尹喜在心里不斷的自責著。
可就在這時,鴻鈞道祖的態度突然變了,就聽祂無奈的說道:“罷了,罷了,你都如此心誠了,貧道要還是什么東西都沒留下,傳到人皇耳中,倒是顯得貧道小氣了。”
“既如此,貧道就留下一部道經給人族,你且聽著,貧道只念一遍,能記下多少,全看你們的造化了。”
這時,在暗中注意此地多時的數位人族道尊聞言,連忙取出人皇留在函谷關的巡天寶鏡,全力催動起來。
早在鴻鈞道祖剛來函谷關的時候,這些人族道尊們就認出了祂的身份,騎著青牛的白須道人,這不就是太上老君嗎?
知曉是圣人當面,這些人族道尊就想出去拜見,可奈何,道祖又不是沖著祂們來的,自然不愿意見祂們。
于是,當道祖來到函谷關之后,這些人族道尊們,突然就不能動。見此,人族道尊自然明白,圣人不想見祂們。既如此,祂們也不強求,安心留在函谷關看戲。
可眼下見圣人要傳道經,祂們可就不能繼續看戲了,連忙祭起巡天寶鏡,與其余的巡天寶鏡相連。
這樣做,也沒別目的,就是把此地的情況,通過巡天寶鏡清晰的轉播出去,讓其余地方的人族,也能聽到道祖講道。
道祖講道,這是機緣,可不能錯過。
嗯,完美!
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
沒過多久,天地間就傳來了道祖縹緲的道音: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后相隨,恒也。”
整篇道德經,不過五千言,很快的,就被道祖念完。
而道祖在念完道德經之后,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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