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維特巴赫家族內。
溫暖的陽光順著玻璃照射進病房內。
杜維靜靜的躺在床上。
他雙目緊閉,意識依舊還被困在夢里,無法掌控身體。
艾利克斯就趴在床邊。
距離從幽靈船上下來,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艾利克斯的身體恢復的非常快。
現在早就已經沒事了。
她一直陪伴著杜維,同時也發現了自己得到的詭異力量,以及一些記憶碎片。
每當陷入睡眠的時候。
艾利克斯都會做一個夢。
夢里的她身處維多利亞時代,名為米內特,是一個十分強大的獵人。
可以說。
站在了那個時代的巔峰。
四處擊殺惡靈,消滅魔靈。
她是那個時代唯一的一名被冠上閣下尊稱的女獵人。
但那個夢過于模糊。
她只記得,過去的她也遇到了一個杜維,對方戴著面具,比她更加強大,對她的態度也很矛盾。
有時候溫柔。
有時候卻冷酷無情。
當然……
艾利克斯夢到的,大都是冷酷無情的一面。
她夢到。
自己手持長劍沖向他,卻被他一腳踹飛,那把長劍也被隨意捏成了碎片,所有的碎片刺在自己面前,差一點就要了自己命。
她還夢到。
在一座湖中島上,自己似乎被他利用,被他欺騙,他還想要殺了自己。
忽然……
一束陽光照在了艾利克斯的側臉。
她猛地睜開雙眼,額頭已經細汗密布。
“我又做噩夢了……”
艾利克斯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輕咬嘴唇,心情并沒有語氣那么平靜。
這一次。
她夢到了一個黑暗的空間。
仿佛能聽到指針的聲音在咔咔作響。
而一雙冰冷的眼睛,高高在上,用毫無感情的目光俯視著自己。
呼……
呼……
艾利克斯的呼吸有些急促,臉色陰晴不定,扭頭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杜維,那雙蔚藍眸子中,更是多了一絲異樣。
“那雙眼睛……”
“和你好像……”
之前的話,艾利克斯一直以為杜維就是個驅魔人,就算是成了獵人,也不清楚他究竟有多厲害。
畢竟……
杜維每次出去搞事情,基本都是找理由,找借口,嘴里沒一句實話。
不過。
那都是以前了。
現在艾利克斯對杜維,可算是徹底看透。
呵……男人。
艾利克斯不禁伸手撫摸杜維的臉頰,輕聲問道:“我最近一直在做夢,夢里的你和你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同。”
“夢里的你很可怕,而且似乎根本不在意我的生死。”
“我很想告訴自己那只是夢,但我總覺得那都是真的,所以你一直都是戴著面具面對我的嗎?”
她不太愿意相信。
這些話也只是杜維沒醒來才說的,等杜維醒來,這個女人便不會再提起,因為那會破壞兩人之間的關系。
這時。
艾利克斯又感覺腦袋很痛,她悶哼了一聲,低聲說道:“米內特,我好像以前就叫這個名字,公爵閣下,杜維……”
呢喃著一些只有她懂的話語。
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
昏迷中的杜維右手卻輕輕顫動了一下。
那似乎是即將蘇醒的征兆。
可只是一下,便恢復了平靜。
夢中。
弗萊迪,信封,黑影都在一塊。
唯有鎖鬼普頓被釘在地上,執著著詛咒阿爾法利亞。
杜維坐在那惡魔石碑上。
他的臉色很精彩。
“不是吧,你為什么光想起來我打你的記憶?”
杜維是能在夢里聽到外界的話的。
他感覺很尷尬。
重新掌控身體的時間比預想的要快。
頂多今天晚上,他就能回到現實。
可艾利克斯的一番呢喃,卻讓他不知所措。
“看來我就算一口咬死打她的人不是我也沒用了,我必須想個辦法,不能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
打她的人又不是自己。
憑什么現在全算在自己頭上。
惡靈杜維和他有關系嗎?
一個是惡靈。
一個是人。
都不是一個物種,就算長得一樣,同一個人格,同一個意識,那也不能混為一談!
杜維很清楚自己現在要做什么。
太多的事情要他去解決。
艾利克斯那邊要是處理不好,他的私人生活就全亂套了。
一旁。
信封飄了過來。
偉大的主人,您的眼神很陰險,是不是又有什么邪惡的計劃要啟動了?
作為杜維的頭號走狗。
信封可以說是太懂杜維了。
這就跟少女和少婦的區別。
前者只會給你青澀的愛情,可后者是你拍拍屁股就能提槍上馬的奢華享受。
信封就是這么懂。
弗萊迪也湊上來,滿臉諂媚的看著杜維說:“魔鬼主人,我隨時可以用您好兄弟的夢當跳板,讓您影響現實。”
這個夢魘惡靈,現在最喜歡的事,就是去湯姆的夢里長見識。
只是沒有杜維點頭,它也不敢動手,更沒法離開這個夢。
杜維冷冷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兩個手下。
他平靜的說道:“弗萊迪,暫時沒你的事,等下次我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喊你。”
弗萊迪訕笑著退下。
信封則興奮的發抖。
果然。
下一秒,它的主人就盯著它說:“信封,艾利克斯現在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等我蘇醒以后,你和黑影都會和我一起回到現實,而我有話要和你交代。”
信封激動的說:主人,您請講。
杜維平靜的說道:“等我出去,我就失憶了,什么幽靈船,什么亂七八糟的我都不記得,我只記得我是艾利克斯的男朋友,教會的獵人你懂嗎?”
按照那些苦情劇的劇情。
男女主失憶是很正常的操作。
而且都不記得了,對方再怎么問自己,都有完美的借口能糊弄過去。
信封卻愣住了:主人,您的意思是要我和您配合起來騙女主人?
杜維冷冷的說道:“我從不騙人。”
信封懂,信封太懂了,身為反派的您怎么可能會騙人,都是污蔑,可恥的污蔑。
杜維嗯了一聲說道:“還有,如果她問起公爵,還有另一個我的事,又或者米內特的事,我會說我不記得,而如果她追問你,你就和我一起失憶。”
“我們沒有去過地獄之門,更不知道什么米內特。”
“那什么公爵閣下,更是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啊?可是主人,您不是有個拜公爵教嗎?那雕像和您一模一樣啊,都是戴著面具的,而且還有黑影哥和我,這是鐵證啊……
而且她表弟弗洛賓是拜公爵教的頭子……
您之前去虛榮教派當臥底的時候,這個事好像還爆出去了,只要去查一查就能得到真相。
杜維冷笑著說:“可這和我失憶又有什么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