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串電話號碼。
雖然陌生,但杜維看了一眼以后,便想起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當初他第一次利用小丑牌進入夢里,面對惡魔修女的時候,萊恩就給他打了個電話。
也是從那以后。
杜維和萊恩的聯系才恢復。
雖然說,兩人只能在夢里打電話交流。
而這串號碼,則一直留在杜維的手機通話記錄里。
只是。
他在現實中試過撥打。
可接通電話的,卻好像是一個惡靈。
那是很早以前了。
當時的杜維極為缺少惡靈,或者說工具人。
他甚至還在電話里告訴了對方自己家的住址,只是直到心理咨詢診所被毀,自己搬家,那個疑似惡靈的存在也沒有找上門。
再后來,杜維身邊的靠譜惡靈越來越多,也就逐漸遺忘了那個存在。
可現在這個電話卻再次響了起來。
而且,還是對方主動給他打的。
走在廢墟中的布蘭德也聽到了手機鈴聲,他回過頭問道:“公爵閣下,您的手機好像響了……”
見杜維拿著手機漠然不語。
布蘭德不由的十分疑惑,他再次說:“您放心,我不會去偷聽您和您的朋友的通話,我可以做到的。”
邊說,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立馬他周圍的聲音便寂靜了下來。
一切聲音都仿佛避開了一樣。
杜維想了想,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
立馬就響起了一陣詭異的聲音。
似乎有人在喘著氣:“呼呼……呼呼……”
這一幕似曾相識。
杜維冷漠的說:“你想做什么?”
電話那頭:“嘿嘿嘿……嘿嘿……”
對方在陰沉的冷笑,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樣。
而且,還帶著說不出的壓抑,讓人聽起來就本能的不適。
杜維冷聲說道:“這是你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你想殺了我嗎?”
對方依舊在喘著氣。
杜維皺眉道:“我現在就在希爾精神病醫院的廢墟,如果你想來殺我,最好現在就來,因為我很快就會離開。”
講真的。
惡靈只要鎖定了目標,是可以無視空間和距離出現的。
也就是,真能順著手機信號跑過來。
就像黑影殺維達教的邪教徒那樣。
只是。
電話那頭的聲音卻非常奇怪,似乎在壓抑著什么,聲音凌亂,還響起了尖銳刺耳的嗡名聲,好像信號被干擾。
杜維見此,只好準備掛斷。
如果對方過來,就順手解決掉,或者關進黑影體內的門里,不管是獻祭給黃金天平,發動能力。
還是說當做一次性用品,都能給對方找到歸宿。
但既然沒有過來的意思。
杜維也不想再浪費時間。
然而就在這時。
電話那頭,卻響起了一個讓杜維都為之動容的聲音。
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低沉,卻和萊恩的聲音質感一模一樣。
只是語調卻沒那么囂張以及荒誕。
對方說:“真巧,我也在希爾精神病醫院,我等你很久了,杜維主任,你身邊的人是虛榮教派的布蘭德吧,你們想來殺我,那就來吧……”
嘟……
被掛斷的盲音。
杜維握緊了手機。
他整個人的氣質,更是陰冷了下來。
身后的影子在躁動,似乎感受到了它主人的心情。
口袋里的信封也在顫抖。
“原來是你……”
杜維的聲音非常冰冷,他把手機塞進了口袋,再次伸出來的時候,則摩挲著臉上的面具。
是的。
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他一直認為,萊恩·哈梅爾已經死了,活著的只是那個對自己完全信任,在暮鐘教會受苦受難的忠心耿耿的下屬萊恩。
這個世界上。
嚴格來說,杜維虧欠的人,只有萊恩。
他對萊恩的態度,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可現在,杜維卻聽到了萊恩·哈梅爾的聲音。
這讓他感覺很不好。
因為那意味著,萊恩可能只是一個工具,一旦萊恩·哈梅爾復活,萊恩的意識就會被完全抹去。
再也不會有那個在夢里和自己打電話。
天天嚷嚷著要升職加薪的萊恩男爵。
杜維無法接受。
而且,這一幕和艾利克斯身上發生的事,極為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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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么告訴自己。
“我要冷靜,事情還沒到那種程度,只是一個電話而已。”
“我要確定它是不是萊恩·哈梅爾,也要確定它和萊恩的關系究竟是不是我想的那樣。”
“如果不是,那就再另行考慮,如果它是,那就干掉它。”
“我無法容忍萊恩在暮鐘教會為我受了那么多苦,倒頭來竟然只是為他人做嫁衣。”
心里做出決定。
杜維便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了布蘭德。
后者身邊的寂靜感立馬消失。
“公爵閣下,您已經結束了嗎?”
杜維冷漠的說:“是的,現在讓我們去墓地,把它揪出來。”
布蘭德恭敬的說:“如您所愿,閣下。”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但卻能感受到,面前的這個男人態度上的突然變化。
這讓他心里浮現出了壓力。
而在杜維的手背上,指針的圖案忽明忽暗,一會兒是指針,一會兒卻又變成了天平,但不管怎么變化,面具的圖案都那么的模糊。
到現在,惡靈杜維還是沒能結束同化那個魔神。
但他能感覺到,那一天已經快了。
在希爾精神病醫院的廢墟外面。
過了許久。
一個穿著長袍,戴著面具的男人身影慢慢的走了過來。
正是蓋斯科因。
他抬起頭看向了里面:“就是這里嗎?布蘭德,你對他還真是盡心盡力啊,浪費了二十多年的壽命,只為了幫他確定面具的位置。”
“真是有夠卑微的。”
“不過沒關系,既然我來了,那就會讓你徹底清醒,我要讓你知道,這已經不是他的時代了。”
“他只是一個被時代淘汰的可憐蟲。”
“我們才是即將掌控這個時代的整體。”
邊說著,蓋斯科因邊走了過去。
可剛一只腳踏入希爾精神病醫院廢墟的范圍,他的身體卻突然一震。
詭異的鋼琴聲叮叮叮的響了起來。
“鋼琴曲……”
“萊恩·哈梅爾?”
“不……你已經死了,絕對不是你,是誰?誰在彈奏他創作的曲子,而且還是哪一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