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靈杜維真的很強。
單對單的情況下,它不遜色公交車或者恐怖屋任意一方。
甚至于,如果能同化杜維的意識,完全掌控這具身體,它可能有一部分優勢。
但實際上。
這是代價的。
它在被維達教的人從鏡子惡靈的世界帶出來以后,便對這個邪教做了些什么。
被承認只是延緩離開身體以后,自我否定的辦法。
而那些影響,以及潘尼懷斯,才是讓惡靈杜維如此強大的原因。
換到人類層面上,可能找不到幾個獵人能和它對抗。
它是非人的。
即便它不愿意承認。
惡靈杜維串聯著潘尼懷斯,潘尼懷斯又串聯著維達教的所有人。
三者的關系說不出的復雜。
它把潘尼懷斯當成了一個蓄電池,維達教的人則是為愛發電的信徒。
那些人貢獻的是恐懼。
此時。
當恐怖屋懸停在惡靈杜維頭頂,被它直接定住的那一剎。
在這個由恐懼形成的世界里,高懸而上的紅色氣球停止了膨脹,并且猛地縮了一圈。
變小了。
惡靈杜維的眼神非常危險。
它想要快速解決掉恐怖屋,好抽出精力找到另一個自己的意識。
可突然。
轟的一聲。
已經翻車的公交車,竟然又翻了回去。
剛剛還被拆的七零八碎,車身也被惡靈杜維之前狂暴的撕開了一個很大的裂縫,就連前車門都被踹飛,但眨眼間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簡直就是咸魚翻身。
賭局的確是完成了,但公交車卻再次復活。
惡靈杜維厭惡的說了一句:“真惡心。”
然后,它攤開右手,往上一撐。
一下子。
整個恐怖屋便往上抬高了起來。
它是有隔空操縱物體的能力的,而且也能定住惡靈,再加上換臉機制,同化小丑牌得到的賭局能力,同化鏡子惡靈制造恐懼世界的能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是完美的。
但現在,它要逃跑了。
和兩個怪異一直剛下去,費力不討好。
最主要的是,“電池”不能全部用完。
惡靈杜維身影扭曲,一瞬間便脫離了恐怖屋的范圍。
它準備脫離這個世界。
但公交車卻撞了上來。
恐怖屋也是一樣。
在上方,那掛著血字招牌的門口,突然伸出了一只手臂,手臂的袖口是那種很老款的工裝服,流行于世紀初的樣子。
手掌張開,發黑干癟,上面還有著許多道傷口。
一出現,便讓人頭皮發麻。
濃濃的寒意,徹入骨髓。
并且,那只手具有強烈的主觀性,它是沖著惡靈杜維的。
然后便抓了一下。
瞬間,即便是惡靈杜維,也感覺到了一陣不適,它已經扭曲模糊的身影,更是變得清晰了起來。
“我居然被定住了?”
惡靈杜維心里浮現出一個念頭。
它覺得很荒唐。
于是,瞳孔一縮,同樣的定身能力,產生了某種交互。
可這時候,那輛公交車直接撞了上來,并且從車窗,車門的縫隙里,涌現出無數的細密黑色絲線。
復活的公交車,似乎和恐怖屋達成了默契,同時對惡靈杜維動手了。
雖然不知道它們為什么這樣做。
但惡靈杜維感覺到了危險。
頭頂的那個紅色氣球,就像是破開了口子一樣,瘋狂的泄氣,急速縮小。
惡靈杜維擰了擰脖子。
定身的能力反制了恐怖屋。
只是,突然之間。
惡靈杜維悶哼了一聲,鮮血順著面具流淌了下來。
并不是公交車出手了。
而是這具身體原本攜帶的某個東西,發動了背刺。
在惡靈杜維的背后。
一張小丑牌緊緊貼在它的身上。
整張牌已經裂開,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并且從里面探出了密密麻麻的腐爛手臂,抓住了惡靈杜維的身體。
“……邪靈……”
惡靈杜維的聲音異常冰冷。
并且。
它感覺到本已經被它同化的那部分邪靈,連帶著賭局的能力,都在逐漸流逝,被那些腐爛的手臂“拽”了出去。
實際上也正是這樣。
一個半透明的身影,就像是杜維的靈魂一般,順著身體往后仰。
兩張小丑牌各自擁有不同的能力。
合二為一,才是完整的邪靈。
惡靈杜維同化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現在,這個邪靈試圖把被惡靈杜維同化的那一部分奪走,它要恢復完整。
甚至于,它有可能影響了之前的賭局。
這是惡靈杜維不能接受的。
它一直以來都沒有受過任何傷,沒想到第一次受傷,竟然是因為區區一只邪靈。
那怕這邪靈的能力非常詭異。
可也達不到怪異的層次。
“我要吃了你……”
惡靈杜維低吼一聲,伸手抓住要脫離自己的那個透明身影,硬生生的要將其拉回來。
可這時候,公交車,恐怖屋全都動手了。
惡靈杜維咬著牙,試圖定住它們。
但在它戴上面具以后,隱藏在其中就像是死了的黑影,這時候悄悄出現在了惡靈杜維身后。
兩把尖刀,直接捅了過去。
它貌似對殺死惡靈杜維,非常執著……
在外界。
維達教的總部。
在阿卡雷特的帶領下,所有人已經收拾完畢,迅速逃離。
可越走,她們的臉色就越難看。
前方的路漫長無比,仿佛走不到頭一樣。
整個山谷內的莊園,形成了一種閉環。
“我們離不開了……”
領頭的阿卡雷特的語氣非常憤怒,猛地一回頭看向身后。
瞳孔中倒映著的,便是一個紅色氣球輪廓。
收縮,膨脹。
“想辦法把這該死的氣球干掉。”
阿卡雷特做出判斷。
可卻沒有人回應。
所有的維達教徒們,都機械的往前踏步,她們的臉色灰敗,皮膚干癟,頭發也枯槁,形同尸體。
“你們……你們怎么回事?”
阿卡雷特聲音沙啞,指著那些人問了一句,可剛伸出手,他的眼中便閃過一絲驚恐。
因為他發現,他的手臂皮膚已經干癟了起來。
無形之中,生命在快速流逝。
忽然……
阿卡雷特心底出現了一聲低沉且猙獰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