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用力一撐,便要以一種詭異無比的方式,要從手機里鉆出來。
杜維見此,低聲說了一句:“我很難以理解,你究竟是惡靈,還是什么別的東西。”
邊說,他快步走到手機屏幕前。
那只手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瞬間僵主了,但它并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快了鉆出來的速度。
在這個過程中,它的動作沒有造成任何響動,再加上門口的異常,很容易去誤導一個人。
要么放下手機去門口觀察,要么就關閉手機想辦法逃跑。
可不管怎么選擇,最終它都會從手機屏幕里鉆出來,將鎖定的目標殺死。
但這對杜維沒用。
他盯著逐漸鉆出來的疑似惡靈的東西看個不停,眼里閃爍著好奇的色彩。
裝裱柜里的安娜貝爾緩緩扭過頭,看向了過來。
黑影也出現在了沙發位置的陰影中,它先是看了看杜維,似乎在猶豫著什么,然后又低下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盯上了手機屏幕。
很快,那個疑似惡靈的東西,便鉆出來小半個身子,和視頻里一樣,它披著雨衣,骨架很大,臉上被畫上了六芒星的圖案。
之前因為視頻是黑白的,所以看不清具體的顏色。
可現在當它從手機里鉆出來的時候,卻能清晰的發現,它臉上的圖案并不是顏料畫上去的,更像是從皮膚里長出來似得。
它的眼睛被摘調,皮膚泛黃,有些地方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尸斑,逐漸露出來的胸膛,也有著被針線縫合的痕跡。
一出來,它的目光便死死鎖定了杜維,另一只手也費力的伸了出來,窩著尖銳的刀具,似乎想要拋擲出去。
下一秒。
黑影動了,它的目標在這一刻鎖定了惡靈,一把伸手抓住了它手里的尖銳刀具。
更加深沉的惡意從黑影身上緩緩發散,讓人幾乎要喘不過來氣。
這一幕就好像之前杜維在恐怖屋里,面對安娜貝爾以及那個穿著長裙的女人。
不同的是,當時安娜貝爾被那個女人抱在懷里,雙方都在僵直對抗著,沒有誰壓制過誰的說法。
但現在,黑影卻比這個惡靈要可怕的多。
當黑影抓住惡靈的那把尖銳刀具的時候,惡靈的手在不停顫抖,本來要從手機屏幕里鉆出來的身體,竟然在往回退。
看起來就像是,它害怕的想要逃跑……
可卻找不到機會。
黑影直接硬生生的把它從手機屏幕里拽了出來,那把尖銳的刀具也漸漸從它手里向外移動,要不了多久,就會換一個主人。
而到了那個時候,黑影有可能會變得更加可怕。
杜維見此,不由皺了皺眉,他從口袋里掏出那個打火機,輕輕按了一下。
赤紅的火苗帶著詭異的色彩。
緊接著,杜維便把打火機對準了黑影和這個惡靈之間正在僵持的手臂。
啪的一聲……
黑影和這個惡靈同時松開了手,尖銳的刀具也掉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那個惡靈在刀具掉落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瞬間放棄了對杜維動手,向著刀具撲了過去。
而黑影也怔住了,它猶豫了一下,也伸出了手。
杜維皺了皺眉,所以說這把刀是媒介?
想到這,他立馬拿著打火機走上前,光亮照射在周圍,黑影和那個惡靈只能無可奈何的退后。
杜維并沒有去觸碰那把尖銳的刀,而是警惕的看著黑影,同時提防著那個尸體一樣的惡靈。
緊接著,更加詭異的事情出現了。
那個尸體一樣的惡靈,忽然開始顫抖了起來,它努力掙扎著向杜維走去,可打火機沒熄滅的情況下,它根本就無法觸碰到杜維。
突然,它一陣僵硬,就好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一樣,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黑影見此有些憤怒,它并沒有實體,除了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以外,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可在這一瞬間,整個模糊的輪廓卻像是燒開的熱水一樣沸騰了起來。
那種濃濃的惡意再次鎖定了杜維。
可杜維卻面無表情的從貼身的衣服里拿出面具,戴在了自己臉上。
墻壁上……
古董鐘表的指針轉動的速度加快了許多。
杜維看著黑影,他甚至能感覺到,黑影似乎對自己的怨恨在這一刻,加深了許多。
與惡靈為伍,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尤其是在沒找到這個惡靈的媒介,將其限制住的情況下,只要有機會,惡靈便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但現在,很顯然黑影沒有找到機會。
最終,它只能緩緩隱沒在隱影之中,屋內的景象也恢復了正常。
閣樓內。
燈光暗黃。
窗戶已經被徹底封死。
不遠處便是那個冰柜,里面現在放著六顆人頭,分別是羅伊,四個邪教徒,以及精神病院的院長泰勒。
杜維瞥了一眼被他拖到二樓的尸體,緩緩戴上了橡膠手套。
在他的旁邊,是一個簡單的置物架,上面還有著一個托盤,放著剪刀和那把疑似媒介的尖刀,以及一盆清水。
然后,他掀開了尸體披著的雨衣,露出其內部干癟且瘦骨嶙峋的身體。
杜維的表情很平靜,他懷疑這具尸體有點不對勁,似乎并不是單純的惡靈附體。
他現在準備把這具尸體解剖,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維達教弄出來的這個東西,從一開始就很奇怪,莫名其妙的殺死一些和自己長得很像的亞裔,在自己看到視頻的時候,它又突然鎖定了自己。
而杜維卻不記得,自己有接觸過類似的惡靈。
在沒有接觸的情況下,惡靈根本不存在想要殺死一個人的推動力。
從置物架上拿起剪刀,杜維緩緩剪開了縫合著尸體胸膛的細線。
做完這些以后,尸體的胸膛便自動分開,露出了里面的詭異景象。
“是空的……”
所有的器官都被摘除,里面的血液也已經凝固成黑褐色,似乎有什么紙張一類的東西,被粘合在了一起。
杜維想了想,用剪刀撥拉了一下,發現是一些照片,有一張大的,其他的則都是兩寸照,三寸照不等。
于是,他便把這些照片取出來,放進清水里洗滌了一下。
很快,這些照片便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最大的一張是個全家福的照片,一家四口,兩個女兒,作為父親的那個男人,身材和樣貌隱隱和這具尸體有些相似。
“應該是同一個人。”
杜維皺了皺眉,他又看向剩下的那些兩寸照,三寸照。
可緊接著,他的眼神變得冰冷了起來。
那些照片里的人全都是他,但場景卻都是他在窗戶口,或者出門的時候。
照片里的他和現在不同,表情也更加溫和,應該是很久之前拍的。
他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應該是羅伊在之前拍的,想不到竟然到了維達教的那些人手里,明天吧,我要去一趟教堂,找托尼神父詢問一下這究竟是什么鬼東西,如果和我想的差不多,或許我可以找到那些邪教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