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恩格魯人提出了最新的停戰條件,他們愿意承認你的國王身份,但是想跟斯拜亞的蕾妮斯梅一樣占據一塊獨立的土地,他們選了里斯蘭地區.......”
“不行,不割地、不賠償、不道歉、立刻解除對法妮郡主的指控,這是我們的談判底線,給他們發一封通牒,十天之后我們洛林軍團要進入斯特丹城修整,要么他們自己坐船走,要么我們用炮火把他們趕下海,讓他們游泳回恩格魯。”
小丫頭低頭在小本子上記好,然后板著臉繼續說道:“還有,那些調停人希望你能出席下一次談判,但是我給頂回去了,我說如果愛德華國王能夠坐到談判桌上來,洛林國王就會給他對等的待遇......夏爾,我說的沒錯吧?”
“一點沒錯,咱現在對外人也要端端架子了。”夏爾對著奧莉芙翹起大拇哥,給了她一個鼓勵。
夏爾加冕國王之后,恩格魯和洛林人之間的談判再次開啟,但是夏爾的卻不再直接出席了,國王有國王的威嚴,現在的夏爾已經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有資格跟他坐在一張桌子上的了。
奧莉芙連續向夏爾請示了一些細節問題,仔細的在小本子上記好之后才退了出去,小丫頭現在非常看重她現在的工作,在她看來,自己和哥哥夏爾,正一起肩負著復興洛林王國的歷史使命。
夏爾坐了一會兒,然后走到墻邊看掛在墻上的地圖。
洛林侯爵領、盧森公爵領、尼蘭,一個略顯狹長、有山有海、地域廣闊的王國已經成型,給他下一步的計劃提供了足夠的基礎。
“地盤有了,人口也有了,就缺錢了,你說......錢從哪兒來呢?”
房間中寂靜無聲,只有窗邊的紗簾微微拂動。
但是夏爾的身影卻突然動了,瞬間就沖到了房間的角落,握起拳頭猛力擊出。
“嘭!”
一個模糊的人影被他一拳打了出來。
“別打別打、是我是我!”
來人急急的喊道,是個熟悉的女子聲音。
老子知道是你,不通報不敲門轉走窗戶,不揍你一頓還真不知道規矩了。
“這還真以為我打不過你啊!這可是你自找的,別怪我!”
對方也是個狠人,看到夏爾沒有停手的意思,奮不顧身的就撲了上來,拳打腳踢掏襠頂胯,最后連牙齒撕咬的技能都用上了。
“呵呵!你竟然是第五位階了?今天故意從窗戶進來,是不是想洗刷上一次失敗的屈辱?”
夏爾一邊化解著蕾芙.貝爾那“真.有效”的近戰技能,一邊呵呵的笑了出聲。
來人正是自詡穿越者前輩的學生、大陸知名通緝犯、曾經參加過五色小鎮秘密會議的蕾芙大人,超凡刺客蕾芙.貝爾。
上一次蕾芙.貝爾進入夏爾的房間偷東西,跟當時還是低位階獵人騎士的夏爾一通糾纏撕扯,最終兩敗俱傷,這一次看她打斗的興奮勁頭,顯然是很有信心揍夏爾一頓。
不得不說,第五位階的蕾芙.貝爾比第六位階的時候強大了很多,無論是詭異的身法還是更暴烈的爆發力,都讓夏爾感到了危險,雖然這危險......只有一點點。
蕾芙.貝爾戰斗經驗非常豐富,跟夏爾斗了幾個回合之后立刻意識到好像不妙,自己比以前變強了,可這個對手比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嘿呀!”
蕾芙.貝爾大喝一聲,壓箱底的本事使了出來。
一個虛幻的灰色篩子忽然出現在房間之中,詭異的翻轉旋轉起來,六面體上的不對等孔洞時隱時現。
房間內的靈力環境頓時出現了強烈的紊亂,一絲絲靈力波動開始隨著蕾芙.貝爾的控制收縮、擴散,遮蔽、干擾著夏爾的靈力感知。
夏爾突然茫然的站在原地,保持著萎縮的防御姿勢,好似完全看不到蕾芙.貝爾的蹤跡。
隱于黑暗的蕾芙.貝爾繞到了夏爾的身后,握起拳頭在夏爾的后腦勺上比劃,現在她有足夠的信心夏爾捶到在地。
但是就在蕾芙.貝爾猶豫著是否真下狠手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夏爾一矮身,然后自己的身體就被頭上腳下的拎了起來。
“咚!”
夏爾抓住蕾芙.貝爾的腳裸,像甩麻袋一樣把她摔在地上,本來婀娜有致的身姿被摔成了四仰八叉吐舌頭的死狗。
“刺客的稀有天賦技能:詭計之骰,可以通過干擾對手的靈力感知,達到隱身的目的,并且利用周圍環境的靈力擾動,發揮出次數不等的陰暗暴擊,我說的對嗎?蕾芙大人。”
蕾芙.貝爾收回了吐出來的舌頭,幽幽的說道:“這你都知道,真不愧是領袖大人,不過你就是這么對待你的手下的嗎?”
“哈哈哈哈!還真讓我猜到了,我這些天一直在調查你,你果然就是領袖,對嗎?”
夜深人靜,曦光教宗伊斯梅爾在自己的密室內默默的靜坐,身上的氣息時而暴躁時而悠長,就像海浪一般起伏不定。
良久之后,海浪平息了下來,他驀然張開了眼睛,手掌中出現了一團晨曦一樣閃耀的光芒。
圣潔純粹、溫和綿韌,就如曦光教會的終極教義,在溫和寬愛中尋找光明的真諦。
感受著那團曦光隨著自己的心跳舞動跳躍,伊斯梅爾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很多年前他就抵達了第二位階的巔峰,但是卻怎么也無法看到了第一位階的門檻。
但即使這樣,一個有了問鼎第一位階希望的曦光教宗也是光明教會所不容許的,伊斯梅爾隱忍著,遮掩著,唯恐引起光明教會的猜忌,打破這么多年以來他努力維持的脆弱平衡。
但是現在不需要了,洛林國王的加冕禮讓整個大陸都感到了曦光的強大,而自己,很快也會比以往更加的強大。
就在夏爾的加冕儀式上,當伊斯梅爾被那無可抗拒的威壓逼迫跪倒之后,一縷純粹的神性力量進入了他的身體,當他吸納了這縷神性力量之后,對體內的曦光之力頓時有了更加清晰的領悟,同時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詞——“忠誠”。
伊斯梅爾欣喜若狂,這是神靈對他的恩賜,對他的啟示,他當時正跪在地上,隨即向著神靈虔誠祈禱:“偉大的女神,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來證明我的忠誠,洛林王國是您的第一個神國,您的臣民會讓曦光更加燦爛………”
但是緊接著就有第二道意識進入伊斯梅爾的腦海中——“夏爾”。
伊斯梅爾:“..........”
嘛意思?忠誠的夏爾?還是什么?
隨后的幾天,只要一有時間伊斯梅爾就把自己關在密室中參悟那縷神性力量的奧秘,直到今天,他終于感知到了去往光明系天賦第一位階的門徑。只要再往前跨越一步,就可以傲視光明大陸,真神之下無敵。
“曦光,該崛起了!”
千年以來光明教會在大陸上一家獨大,大陸上所有王國、公國的君主都是光明教會的信徒,但即使是這樣,光明教會依然對曦光教會明里暗里的限制、打壓。
多年以來,不管歷任曦光教宗改良教義、努力發展,曦光信徒的數量總是嚴重不足,這一直是曦光教會發展的瓶頸局限,因為信徒的差距,曦光教會一直處于光明教會的從屬地位,光明教會的圣火永遠都比曦光的火焰猛烈十幾倍、幾十倍。
每一任曦光教宗都有一個振興曦光的夢想,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成功。
直到伊斯梅爾遇到了夏爾這個女神的神眷者,還知道了夏爾手中可能有一張《光明圣典》的書頁。
然后伊斯梅爾就有了大膽的想法,扶持夏爾成為洛林國王,然后利用他天生親近曦光教會的原因,要求他在王國境內快速壯大曦光教會。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順利的幾乎讓伊斯梅爾有些不相信。
伊斯梅爾只是派阿麗亞娜跟夏爾事先接觸一下,表明絕對沒有把夏爾當做傀儡國王的意圖。
但是沒想到夏爾不但立刻同意了伊斯梅爾的想法,而且還補充了很多其他貴族絕對不會同意的條件。
利用土地把光明的信徒吸引到曦光教會中來,向著曦光女神虔誠的祈禱........
原來一個神眷者可以虔誠到這種程度,為了神靈可以甘愿把貴族的命根子分給平民,以換取對女神的信仰。
“但是夏爾.......會成為什么樣的人呢?我的繼承人嗎?”
伊斯梅爾忽然想起最近跟阿麗亞娜談起夏爾的時候,自己女兒那一臉花癡的樣子,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別扭。
本來自己幫助夏爾成為國王,夏爾在王國內支持曦光教會快速壯大,讓曦光信徒的數量激增,這都是互利互惠的事情,但是阿麗亞卻多加上了一條“教宗冕下的女兒跟國王的緋聞”,實在是讓伊斯梅爾感到惱怒,感到無奈。
諾曼城,光明山,光明大教堂。
同樣是密室之中,光明教會的幾位“冕下”全部聚齊,就連吉門尼斯、科靈頓、艾德拉斯三位剛剛能夠生活自理的冕下也進入了密室。
“尼蘭的局勢已經崩壞了,我們不能讓其他地方再出現這種事情,傳承千年的光明教會,不能毀在我們這些人的手上。”一向最沉得住氣的老樞機主教菲迪爾,也露出了滿臉的愁容。
“該死的羅瑟夫,竟然會支持自己的封臣成為國王,他難道不知道失去枷鎖的老虎會咬傷自己的主人嗎?”
“是不是我們把羅瑟夫逼得太狠了,他故意縱容曦光教會來向我們示威?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就太蠢了,如果曦光教會像我們一樣強大,還會那么的寬和仁慈嗎.......”
“那我們該怎么阻止他們呢?伊斯梅爾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強大,曦光的神靈又是那么寵愛她的信徒,現在我們失去了《光明圣典》.......唉......”
幾個光明教會的大佬級人物就像酒館里的半醉酒客,開始絮絮叨叨的發牢騷、倒苦水。
菲迪爾閉上了眼睛,好久之后才木然的說道:“我們必須盡快推舉教皇。”
眾人漠然不語,就算推舉出了教皇,又能怎么樣呢?這么多年來光明教皇多少次向光明之神祈禱,都沒有得到他的回應,難道換一個教皇就可以讓真神顯靈嗎?
“通知納伊夫,讓他派人來諾曼城觀禮!”
眾人恍惚了一瞬,然后全都震驚的看著菲迪爾。
“你瘋了嗎菲迪爾,讓公正教會的人來參加我們的教皇選舉?我們的手上互相沾滿了對方的血,你這是要干什么?你要把那些熊一般的羅斯人當成客人招待嗎?”
老騎士科靈頓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憤怒的站起來斥責菲迪爾,這在過去多少年里都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公正教會盤踞大陸的極東之地,依據羅斯王國的遼闊領地跟光明教會對抗了幾十年,開辟了絞肉機一般的東線戰場,現在光明教會卻允許他們的人前來參加光明教會的教皇遴選,這簡直是光明教會的恥辱。
“讓他把《光明圣典》的副本拿來,我們......討論一下跟他們暗中合作。”
“菲迪爾,難道這場二十年的戰爭,要以我們承認失敗而結束嗎?如果讓我們的戰士知道我們暗中跟他們接觸,會發生暴亂的………”
眾人震驚的看著老樞機主教,都是滿臉的不甘心,以前他是最堅定的反公正派,可現在竟然也要屈服了嗎?
良久之后,最理性的艾德拉斯終于低聲說道:“我們恨他們,納伊夫同樣恨我們,他不會把《光明圣典》的副本給我們的。”
“他會給的,《光明圣典》的副本屬于公正之神,而不是他納伊夫的,我們需要用一場偉大的神跡來消弭曦光教會的擴張,同樣的,公正之神一定也不希望看到曦光教會的崛起,他比我們還要害怕一些事情………”菲迪爾好似想起了一些事情,言語不詳的嘟囔著。
“大陸上的所有教會都有著同樣的利益,而曦光教會,正在成為一個異類,也許,我們可以有限的合作一下。”
艾德拉斯第一個贊成了菲迪爾的決定,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無可奈何的點頭。
“二十年前的那個人有多強大家應該都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樣呢?最后的勝利,依然屬于我們。”
老樞機主教菲迪爾睜開了眼睛,渾濁的眼眸已經變得沉靜毅然,一年來,連續的打擊好似要讓這位枯如朽木的老人倒下長眠,但是最后,反而讓他更加的陰沉堅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