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的時候我也以為法妮郡主就是一個落魄王族家的苦命女兒,但是現在我不得不承認,布爾曼舅舅是真的有眼光,法妮郡主絕不是一個表面上那樣的溫順女子,只要給她一個合適的機會和舞臺,她會讓所有人都震驚于她的政治手腕。”
麗娜爾坐在夏爾對面,半是譏諷半是贊賞的說道:“當夏爾你把巴約納的管理權交給法妮之后,她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掌控了整個巴約納伯爵領,并且做出了幾項全新的改革,雖然事實證明都獲得了很大的成功,但是每一項也都冒了極大的風險.......”
“表姐你誤會了,在法妮去巴約納之前,是我給了她一份巴約納發展綱要,那些改革都是我的決定,她只是依照我的吩咐去做罷了。”
夏爾很不高興的為自己的未婚妻爭辯了幾句,當初他決定讓法妮去巴約納照看領地不是沒人反對,但是都被他無視了,自己的領地容不得別人說三道四,也就是麗娜爾跟他關系親密,要不然這會兒他直接就啐她一臉。
“那么解除掉里德表哥的領地防務權也是你的決定嗎?”
“領地防務權?里德是第十一步兵旅的旅長,只是對巴約納城有協防的義務,至于伯爵領的具體防務,應該是守備營的營長蒙特羅.德曼在負責.......”
“蒙特羅.德曼?那個蠢貨有能力負責巴約納的防務嗎?你以為你的巴約納現在還是以前那個除了紅酒什么都不出產的窮小地方嗎?”
“好了表姐,我和你的關系用不著繞彎子,你直接說說你查到了什么吧!”夏爾有些煩躁了,他一向對背后說人壞話的長舌婦沒有好感,即使麗娜爾跟自己關系親密,但法妮可是已經發展到了“推到對象”級別的,關系更親密。
麗娜爾感知到了夏爾的煩躁,心中的火氣也蹭蹭蹭的上漲,但最后還是理智占了上風,沒有反唇相譏夏爾,而是盡量心平氣和的說出了一番話。
“法妮郡主自從掌控了巴約納的管理權之后,就利用本屬于你的財富為許多權貴提供各種便利條件,拉攏了大批人脈,甚至包括王室中的某些人都跟她建立了隱秘的合作關系......”
“王室?跟王室的人合作還需要隱秘嗎?法妮本來就是王室。”
“夏爾,你應該知道現在王室中最大的一派力量是溫布利殿下吧?”
夏爾心中一驚,“難道法妮跟溫布利結盟了?”
“不,恰恰相反,法妮郡主拉攏的都是受到溫布利打壓的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他們好似還受到了羅瑟夫國王的支持,但那只是羅瑟夫為了平衡王室內部的權利作出的安排,等到溫布利繼承國王的那一天,這個富有野心的女人會給你招惹來大麻煩。”
麗娜爾正色道:“佛倫斯不是羅斯帝國,她不可能成為女王,如果不是她太有野心,很可能給你帶來太多的危險的話,我是不會跟你說這些的。”
夏爾愣住了,呆呆的看著麗娜爾,好似還沒有從這番話中擺脫出來。
麗娜爾自我感覺這些話說得有些重了,夏爾很可能承受不了,所以說完了之后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畢竟今天不是一個說這些事情的最好機會。
但是夏爾接下來的表現卻讓麗娜爾目瞪口呆。
“表姐,你的意思是法妮有做女王的野心......哦不,做女王的意圖?”夏爾的眼睛賊亮賊亮的說道。
“她表面上自然是打著為你發展勢力的幌子,但是我認為這是她個人的意思,因為我覺得你好像對權勢不是那么的.......有欲望。”
“那好啊!就讓她去做嘛!她要是為了我那自然是好,要是她真的做了女王.......我不也成了國王了嗎?”
“你還真覺得自己是個寶貝了?還國王,她都把波列恩之戒扔了,你還不明白嗎?誰稀罕你這個憨貨啊?”
麗娜爾真的氣急了,當初夏爾和法妮訂婚的時候,法妮可是把象征婚姻的訂婚戒指“波列恩之戒”弄丟了的。
夏爾的臉色也不好看了,稀罕我的人多了,個個都是膚白貌美大長腿,就連你不也半夜穿著睡衣進我房間嗎?現在說誰憨貨呢?
“我親愛的麗娜爾表姐,我謝謝你的提醒,但是以后請你不要再去調查法妮了,如果你們之間發生了不必要的沖突,我幫你還是幫她?我很難受的。”
“你難不難受跟我什么關系?”
麗娜爾霍然站了起來,氣呼呼的看著夏爾,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喝道:“你可別后悔!”
麗娜爾撂下一句走了,“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急速的遠去,顯然非常的生氣。
只不過如果夏爾這時候可以看到她的正臉的話,就會看到她那粉色眼眸中的興奮光彩。
第二天早上,夏爾不緊不慢的走向了圣塔大教堂,準備第二輪的談判。
圣塔大教堂外面依然有很多人在圍觀夏爾、盧森大公爵和其他貴族,但是進到教堂內部之后,場面卻冷清了許多。
不但兩位教宗、教皇沒有出現,就是第一輪談判出現的上百名貴族已經走散了大半,只剩下一些跟談判雙方關系密切的留下來撐場面,跟第一天的熱烈場面比起來簡直可以用“寒酸”來形容,
“夏爾侯爵,我這里有一封剛剛收到的迅鷹傳訊,就在昨天晚上,洛林軍團的士兵越過了清水河,襲擊了盧森公國紅橡樹軍團的營地,我需要你對此作出合理的解釋。”
還沒等夏爾落座,光明教會的盧帕特就嚴厲的向著夏爾質問。
不過夏爾根本不為所動,隨意的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下來,“很抱歉,我還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所以我不覺得應該做出什么解釋。”
“真是可笑!”
戴著銀質面具的盧森公爵強忍著憤怒說道:“我們在這里接受教會和各國的調停,你們洛林人卻趁機重啟戰爭,這是對教會的蔑視,這是對我們盧森人的蔑視,這是對.......”
“砰砰砰”
夏爾不耐煩的敲了桌子,嚴厲的目光看了周圍的所有人。
“我是來接受調停的,但卻沒有答應一定會停戰,至于清水河發生的事情,現在誰也說不清楚到底是誰先發起的挑釁,你們要是覺得這調停沒必要談下去,那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趕緊回去備戰吧!”
“夏爾侯爵,請注意你的態度,我們恩格魯人的友好、誠意和忍耐都是有限的。”恩格魯的普拉巴伯爵隱隱的威脅道。
“算了吧!你們恩格魯人有什么友好和誠意可言?你們只會在忍耐中尋找機會,等到我們雙方精疲力盡的時候,像餓狼一樣撲上來咬我們一口。”
夏爾無所顧忌的連續懟了幾句,讓談判桌上的幾個人都有些氣惱,這是不打算繼續愉快的玩耍的節奏了?
“我奉勸各位,在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別指望在談判桌上得到,我們洛林人不接受屈辱,我們佛倫斯人也不會總是讓步,如果能夠認清現實快速結束這場談判,那我們就可以快一些回家準備北方的事情,如果你們還是抱著幻想的話,那就再來一場百年戰爭又如何?佛倫斯人怕過誰?”
布道大廳中陷入了長時間的寂靜,在以前的時候夏爾雖然也不是個軟柿子,但是夏爾今天的表現太強硬了,很多人都始料未及。
良久之后,談判的主持人盧帕特修士沉聲說道:“夏爾侯爵,這是羅瑟夫國王的意見嗎?”
“羅瑟夫國王的意見?你們還需要羅瑟夫國王的意見嗎?”
坐在調停人位置上的法妮郡主發言了,聲色俱厲氣場強盛。
“那么我想請問盧帕特修士,你一直偏袒盧森人的態度,你一直想讓談判拖延下去,是教皇陛下的意見嗎?”
盧帕特的臉色變得陰沉鐵青,法妮的話實在是太刺耳了,什么叫“我想讓談判拖延下去”?
他現在已經明白夏爾“夫婦”為什么突然這么強硬了?教皇普萊克斯在臨走的時候讓盧帕特盡快結束談判,結束這場戰爭,讓這里的所有貴族全都去北方長墻對抗暗夜教徒。
要不然等到征召令發布的時候,洛林人和盧森人以戰爭沒有結束為借口不去北方,其他貴族再有樣學樣,那事情可就更無法控制了。
教會總不能一家一家的打上門綁人吧?那要耗費多少精力?傷多少感情?
盧帕特:“法妮郡主,我今天就可以讓談判結束,但是恐怕談判的結果不會讓你的未婚夫滿意。”
夏爾:“盧帕特修士,請記住你的身份,你是調停人,不是仲裁人。”
盧帕特再次啞然,對夏爾恨得牙癢癢卻反駁不得,夏爾說的沒錯,仲裁人可以一言而決,調停人算什么東西?和事佬罷了。
“那么,夏爾侯爵有什么比較好的建議呢?”地位最低的調停人,尼蘭總督的政務官杜布斯子爵恰當的做了和事佬的事情。
“要么答應我們洛林人的條件,要么擱置爭議,以現在的占領分界線為界暫時停戰,等待以后再決定是打還是談。”
夏爾拋出了提前想好的策略,先把占領形成既定事實,至于以后?你以為你盧森大公爵還能從北方長墻回來嗎?我那邊可是有人的,到時候先把你給坑進去,留在暗夜之域給莉西婭做忠實的手下吧!
盧森公爵當即表示了反對:“那不還是以清水河為界?那都是我們盧森人的領地。”
夏爾:“是的,我是一個很仁慈的人,我只占了土地,那兩萬金路易的戰爭賠償金可以先讓你欠著。”
“呵呵!”
盧森公爵氣極反笑,“夏爾侯爵還真是個仁慈的人呢!占了盧森公國近一半的土地,竟然還讓我背上了兩萬路易的債務.......”
“好啦!進入下一個議題,雙方戰俘的歸還......”
盧帕特根本沒有再給盧森公爵說話的機會,直接就認可了夏爾的提議,直接進入了交換戰俘的環節。
而盧森大公爵哈蘭德.格林菲斯僵在那兒,答應也不是,反對也不是,兩只手掌緊握著談判桌的邊緣,猶豫了很久都沒有聚齊掀桌子的勇氣。
普拉巴伯爵:“夏爾侯爵,你們洛林人扣押了我們恩格魯的三千四百名戰士,希望你們盡快歸還,我們可以按照慣例給予合適的補償。”
夏爾:“不好意思,他們自己承認自己是雇傭軍,所以我已經把他們收編在我的麾下,準備前往北方長墻為了光明而戰了。”
普拉巴伯爵:
“那是我們的人,憑什么為了你而戰?”
“你錯了普拉巴伯爵,一切都是為了光明,我只是替光明做事而已,等到了都倫城,我會把這三千多人交給光明聯軍指揮。”
“我......”
普拉巴伯爵氣的臉色血紅,但是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左邊的盧帕特,卻發現他那森然的眼神,頓時把嗓子眼的咆哮給憋了回去。
這三千多人交給光明聯軍指揮,其實就是交給光明教會指揮,盧帕特平白得了一項功勞,自然的默認支持夏爾的。
尼蘭總督的政務官杜布斯子爵弱弱的問了一句:“我們斯拜亞也有四千多戰士.......”
夏爾頓時堆起了笑臉,“這個我們可以好商量啊!我現在其實不怎么缺錢,要不你們給我一小塊地,我們交換一下?”
“割地?這不可.......你要那塊地?”杜布斯話鋒一轉,謹慎的問道。
“斯文島,一個荒無人住的小地方。”
夏爾身后的管家羅伊立刻把提前準備好的地圖攤在桌上,上面有一個用紅筆畫出的圓圈,圓圈里面有一個不算大的,深入大陸架的小島。
“這不可能,夏爾侯爵,斯文島距離安特衛港口太近了,我們總督不可能答應把它割讓給你們的。”
“那就租借吧!另外我們還需要摩特河的通行權,作為交換條件,我們不但可以歸還那四千多戰俘,還可以付出合適的租金。”
“租借嗎?這個........你們出多少租金?”
“一百路易一年,租借期嘛.......就九十九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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