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份顯然是有了年頭的手稿攤開在了光滑的絲綢墊布上,一份大一些薄一些,另一份小一些厚一些。
三個人對著上面的文字和圖畫大眼對小眼,好半天之后霍伊恩才開口問道:“蕾芙,你認為這圖上畫的是一種超凡物品?”
“不,經過我的研究,這種鋼鐵構造的煉金物品,就是老師曾經稱之為‘機械’的東西。”
“我知道這是機械,但這種機械的功用是什么?布爾曼肯定有解譯手稿,你沒有得到?”
“我要知道了還來問你?布爾曼那個家伙那么謹慎,怎么會把解譯手稿和老師的原稿放在一起?你不是一直在研究老師的那種特殊文字嗎?還吹牛說比斯芬托斯研究的還要透徹.......”
霍伊恩被蕾芙一句話差點懟出血來,溫和的表情頓時惱怒起來:“那你怎么不拿著這份老師的遺稿去問斯芬托斯?”
蕾芙聽了霍伊恩的話后也是火冒三丈,“斯芬托斯不承認我是老師的學生,我為什么要把這么珍貴的東西跟他分享?”
霍伊恩嘴皮子功夫明顯不是蕾芙的對手,一口氣憋在胸口出不來,半天之后才低下頭繼續小心翼翼的翻看著這些珍貴的手稿。
當然,他把這一次翻看的重點放在了那本比較大的手稿上,因為它更像是一本畫冊,里面大部分都是插圖,這些圖霍伊恩多少還可以看懂個意思,那些普通字母組成的特殊文字實在是讓他看得頭暈。
他已經研究這種文字十幾年,但是每一次見到新的手稿,都會把以前的“研究成果”再次推翻。
“這種機械是不是.......跟鳥有關系?”
當翻看到一副插圖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蘿拉忽然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跟鳥有關系?你見過四只翅膀的鳥嗎?”
蘿拉首次發言就被懟,當下也是惱火的反問道:“那你覺得它是什么?”
蕾芙看著插圖上那支棱著上下兩層翅膀的“機械”,憋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我感覺它更像一只蜻蜓!”
“你們兩個不要吵了,這份手稿中的圖畫細節都非常清晰逼真,即使猜不出這些特殊文字的含義,也是有著無可估量的寶貴價值,只要我們把它研究透徹,也許就可以像彌莉雅一樣,領悟到老師的精髓學識,創造出另一個魯爾奇跡也不是不可能。”霍伊恩一邊翻看著手稿中的插圖,一邊興奮的贊嘆著。
“不要跟我提彌莉雅那個賤人,她騙了老師的人,還騙了老師的學識,她一定會受到懲罰的.......我一定會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蕾芙顯然跟那個彌莉雅不對付,咬牙切齒的發狠詛咒。
“蕾芙,在你沒有達到第二位階之前,還是不要有這種想法的好,我可不想你被她一個手指頭給捏死!”
霍伊恩一邊頭也不抬的對著蕾芙警告,一邊翻看著薄薄的畫冊,當翻看到最后一頁的時候,露出了一張夾在里面的單頁畫稿。
畫稿上面畫著一個奇怪模樣的“機械”,還有兩個大大的“特殊文字”單詞。
“這個東西.......我好像見過!”
蘿拉一把摁住了那張畫稿,仔細的看了兩眼后有些猶豫的說道。
蕾芙和霍伊恩先是雙雙愣住,霍伊恩首先反應了過來,“蘿拉,你見過這個東西,它在哪里?”
“看這件物品的表面花紋、形狀、材質都沒有錯,它就在夏爾.謝瓦利埃的房間里,是他的一件私人品。”蘿拉再次盯著畫稿看了片刻,確定了自己沒看錯。
蕾芙猛然間站起來,恨恨的說道:“私人品?老師的東西怎么是他的私人品?布爾曼答應過我們的,他死后所有跟老師有關的遺物都歸我們所有,那是我們大家的遺產!”
蕾芙在原地氣哼哼的轉了兩圈,指著蘿拉說道:“蘿拉,你明天去他的房間里,把那件遺物給我們拿過來,它不屬于謝瓦利埃家族。”
面對蕾芙的指派,蘿拉并沒有痛快的答應,反而像沒聽見一樣默不作聲。
“我就知道你是個笨蛋,跟了布爾曼十幾年,什么也沒學會不說,卻把自己賣給人家成了家族騎士了,真給我們隱者會丟臉。”
蕾芙看到蘿拉木頭人一般的樣子,氣急敗壞的用手指點著她的額頭,“你不去是吧?那我去!我不但要拿那件東西,還要揍那個小子一頓,你有本事就盡到你家族騎士的職責,過來抓我吧!”
木頭人一般的蘿拉忽然蹦出一句:“你別想著揍他!”
“怎么,心疼了?你不會是看上那小子了吧?”蕾芙鄙視的看著蘿拉,陰陽怪氣的說道。
“不,我是怕你被他揍!”蘿拉同樣撂出一句硬邦邦的諷刺之語。
“放屁,我一個第六位階的影刺,會怕一個.......”
“喂喂喂,你這就走了,你什么態度?”
蕾芙還在生氣的叫囂著,蘿拉卻拍拍屁股走人了,直把她氣的七竅生煙哇哇大叫。
“好了蕾芙,這件事我們必須要通知斯芬托斯了,布爾曼違背了跟我們的約定,我們需要決定是否還要遵守我們的諾言,繼續暗中保護他的家人。”
“如果那個女孩兒真的如蘿拉所說,繼承了布爾曼的絕大部分學識傳承的話,我們是一定要把她吸納到我們“隱者會”中來的,至于那位伯爵大人,還是交給他的阿黛勒姑媽去保護吧!他太能惹事了,早晚有一天要拖累到我們。”
霍伊恩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我們需要聽從斯芬托斯的安排,我總覺得有許多事很奇怪,他一定對我們隱瞞了什么。”
“比如這個,”霍伊恩拿起了那一頁畫稿,“我們不知道這件‘機械’的存在,但是斯芬托斯也不知道嗎?他可是老師最聰明的學生,布爾曼應該不會欺騙他。”
“我不管你們是怎么想的,這件‘機械’都歸我了,我明天就去拿過來,斯芬托斯來了我也不給。”
蕾芙氣哼哼的把兩本珍貴的手稿收了起來,伸手向霍伊恩討要那一頁畫稿,但是霍伊恩卻沒有還給他,反而小心的收了起來。
“我覺得應該把這個給斯芬托斯看看,也許他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隱秘。”
“你就是個跟屁蟲,一輩子都是!”
蕾芙也沒再堅持,氣呼呼的掉頭走了,略顯纖細的身影幾個晃動,就詭異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是跟屁蟲嗎?呵呵呵!那也要看是跟在誰的后面!”
霍伊恩哂然一笑,再次拿出那張畫稿開始琢磨,越琢磨眉頭皺得越緊。
他這些年確實一直在研究老師遺留下來的各種學識,但也就是在煉金這一方面有些心得,真要是這種特殊文字,只有死去的洛林侯爵布爾曼.謝瓦利埃和斯芬托斯有些成果。
其實今天蕾芙來找霍伊恩,未嘗不是通過自己變相的求助斯芬托斯,要不然以她以前的作風,剛才霍伊恩要通知斯芬托斯的時候她就暴怒阻止了。
“唉!老師,您這學識.........實在是太難了!”
難嗎?對某些人來說肯定是不難的。
如果夏爾此刻在這里的話,一定會認出畫稿上的“機械”壓根就是自己的那個顯微鏡,而畫稿上兩個大大的拼音單詞更是簡單易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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