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眀跟隨他們回到了那個有些破敗的鯨漁村,村子有些破舊,附近也盡是些剛剛耕犁出來的田地,后山上盡是些燒得只剩下炭的樹木。
來的過程中,他也了解到統領這群艱苦人們的高個男人,名字叫做烈存義,余正眀斜過頭,想看看統領這群人們的,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大娘,小心些。”烈存義扶著一個年過半百的大娘,臉上露出勸勉的神色,微笑著說道。
大娘眼神飄忽,在身后的人群里面不斷找著什么,她抓住烈存義的手臂,火急火燎的問道:“云兒呢,我的云兒呢?”
眾人都不敢用目光去看向她,他們不敢想象老大娘知道以后究竟會做出什么事情。
他們越是這樣,表情動作越是不自然。
老大娘仿佛猜到了什么,眼神低落了下去,心也似乎沉入了海底,只是呆呆的重復道:“我那可憐的云兒啊。”
余正眀上去拍了拍老大娘的肩膀,然后鎮靜的給她解釋道:“我們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糧倉,他們先去打探一下情況了。你可以問問烈哥,具體的事情。對吧,烈哥?”
“啊……對對對,我們發現了一個能解決糧食問題的大糧倉,他們先去探查情況去了。”烈存義恍然的點點頭,然后忙亂的給老大娘具體的講述道。
烈存義走過他身邊的時候輕輕的說了一句,謝謝。
余正眀并沒有太在意,他的話只能瞞住一時,真正的事情還得他們自己去做。
婉拒了那群小兄弟說要請他喝酒的請求,這個村子太貧窮了,糧食都沒有更別說酒這樣珍貴的東西了。
余正眀爬上村門口那棵因為太高太大而沒有被火燒成炭的光禿禿的巨樹。
這里可以眺望到整個村子,還能看到遠處山腳下浩浩蕩蕩的官兵在山下聚集,即便在黑夜里,一個個火把在夜里跳動著,煞是晃眼。
村里大都是一些婦女和老人,小孩子們也有不少,他們一個個都崇拜的看著那群剛剛從生死戰場上撿回一條命來的年輕人們,而少年郎們也不會讓他們失望,如同變戲法般,從兜里掏出那么一兩快糖來給他們。
糖是黑糖,那種由粗糙的米加上少量的糖混合而成的,一個銅板可以買好多好多。余正眀也吃過這種糖,但只吃過一次就不再吃了,一個字,磕牙。又硬又沒有甜味。
但這群小孩子生在這艱苦的環境中,即便是黑糖,也宛若世間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收起來,在一個神圣的日子莊重的把他吃掉,或者與家人分享它。
孩子臉上洋溢的笑容,很美,很美。
“很美對吧?”烈存義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他的身后,雙手抱于懷中,斜靠在樹上,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詢問道。
“……”余正眀眉毛一挑,心境坦然的答復到,“下次不要在隨便出現在我身后,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把你給劈成兩半了。”
烈存義尷尬的撓了撓頭,尷尬的解釋道:“我這不是想整一點神秘感嘛,抱歉抱歉。”
余正眀輕輕的撇了他一眼,又望向了遠方的官兵,四面圍困的鯨漁村,難怪他們會冒死出去尋求出路。
烈存義也不因為他不回答而冷寂下來,在他身旁找了個地方輕輕的坐下,望著遠處的官兵,心虛繁雜的說道:“官兵已經在這里已經圍困了四個月又二十三填了,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嗎……”
余正眀沒有再說下去,故事到這里就戛然而止了。
唐云奈不下他的好奇的心情,目光閃閃的看著余正眀,眼睛里迸發出了一種名為好奇的光芒,追問道:“然后呢,然后呢?”
只是這次余正眀卻再沒有說了,當塵封已久的故事再一次被敘述起來,只有眼中流動的不甘,難過能夠說明他的心緒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寧靜。
月夜如此寂靜,仿佛整個天地都被黑夜侵蝕了一樣。
欣陽撐著腦袋思考著,就是身旁的茶杯突然掉到了地上都沒能把他從思緒中喚醒。
沉默了片刻,欣陽突然開口:“余正眀,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談談。”
余正眀點點頭,無論是這群人救了他,抑或是打敗他的疾風都是值得他尊敬的。
余正眀帶著欣陽消失在了房間之中,唐煙和唐云都感覺不到,除了柳泉能夠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們在哪兒,在干什么,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把欣陽給帶回來。
不過這時,床上的烈存義卻幽幽轉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