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您見見他么?”
星熊再度低下了頭,去搗鼓手里的那塊木雕。
“呃,不用了吧,也沒什么話說。”
酒吞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然后突然又想了什么:“對了,星熊,上次我讓你給我做的東西呢?還沒做好么?”
“做好了,做好了!鬼王大人的吩咐,星熊哪里敢不放在心上?”
星熊吹了吹手上的木屑,用手指著洞穴里一處鋪著稻草的角落:“兩樣東西,我都放在那里了。”
“好。”
酒吞點點頭,從地上站了起來,悠哉悠哉地走到了星熊手指的地方,然后俯下身子,從干稻草的上面摸出來一樣毛絨絨的東西。
這是一只雪白的球形玩偶:頭上小小犄角,臉上略微帶些紅暈,甜甜的笑容里,盛滿了蜜糖的味道。
玩偶大概只有手掌大小,看上去十分精致可愛。
“嘖,這好像和摯友的樣子不太像啊?”
酒吞一手拎著玩偶,一面定定地入神:“摯友可比這個兇多了嗯?”
正當他思考著怎么樣把這個玩偶送給茨木的時候,這只巴掌大小的玩偶,卻突然動了一下。
“那個玩偶是活的。”
聽到了酒吞那邊傳來的驚訝贊嘆聲,星熊連頭都懶得抬:“前兩天從橘氏回來的時候,問了些關于他們家付喪神的事情,感覺有點意思,我就想了個辦法,用妖力將物品之中的付喪神催生出來了。”
“哦?”
酒吞聞言,卻更加驚訝了:“創造生命,這可是神明的權能吧?你”
“想多了。”
星熊無奈地放下了手中的木雕,低低嘆了口氣:“這種被催生出來的東西,嚴格意義上來說,根本算不得生命,它的智力非常低,大概也就相當于人類的一歲小孩那樣,勉強能做一些動作而已。”
“這樣。”
酒吞微微點頭,只是這次卻伸出手來,一把將這雪白的玩偶牢牢抓住,心中尋思著要不要將這樣東西保存下來,留給自己?
“還有那個妖”
酒吞剛想走到稻草那里,拿起另一樣東西,卻有一個妖怪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了洞穴之中,打斷了他的話語:“鬼...鬼王大人,不好了!”
“怎么回事?”
酒吞皺起眉頭,看向闖進來的妖怪。
這個獨眼的小妖怪,他倒是有些印象,它是眾多山童中的一只,平日里極少呆在大江山的地域里,而是習慣于在很多不同的山間奔波,他的力氣很大,喜歡吃飯團,喜歡惡搞作弄人。
不過在大江山的妖怪之中,山童算是少見的、對人類抱有善意的那一種了。
山童常常會幫助那些在山澗搬運東西的樵夫,雖然說不是無償的,但也只是收取一些飯團而已。
不過這些家伙,看上去憨厚老實,但很多時候也會耍些滑頭,比如說倘若有人在剛開始搬運的時候就給他飯團吃,那他吃完飯團以后,一定會立刻開溜的。
山童喘著粗氣,盡量平穩地說道:“我今天從大江山入口處進來的時候,看見了一支足有幾千人的軍隊!看樣子好像是準備進攻大江山的!”
“呵!”
酒吞輕聲笑了笑,松開了緊皺的眉頭:“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您,您不在意么?”
山童睜著那只碩大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困惑。
“在意什么?”
酒吞拿起一旁開了口的酒壇,朝著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非常不雅地用胳膊擦了擦嘴邊流下的酒水:“在我入主大江山之前,人類的那些軍隊圍著這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前些日子他們撤了兵,我才感覺奇怪。”
與此同時,在大江山的遠處,有兩支千人的隊伍悄然匯流。
從南面來的,是江川治郎所率領的千人隊伍,這支隊伍中的每個人,從衣著打扮到面部表情,看上去都肅穆統一,在隊伍的最前面,有一人手中高舉著描畫著龍膽紋的鮮紅旗幟。
而反觀從北面來的那支隊伍,則是松松垮垮,就像是一群出門騎馬悠游的富家子弟,隊伍毫無章法,走起路來也是三三倆倆,談笑風生。
江川治郎雖然內心對這樣的一支隊伍嗤之以鼻,只是想起源賴光的命令,只能硬著頭皮,策馬到了領頭那名美貌妖嬈女子的身前,低聲說道:“賀茂若菜?”
騎在馬上的女人并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身披源氏家紋的家伙,然后才笑著開口道:“嘖,這張臉長得倒是不錯,今晚要不要來陪我玩玩?”
江川治郎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女子,心頭愕然,卻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回應才好。
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有這等不要臉的女人?
“切,沒意思。騙你的啦!”
賀茂若菜撇了撇嘴,伸手從腰間摸出了一個卷軸,朝著江川治郎甩去:“賀茂家,賀茂若菜。”
江川治郎接過卷軸,細細查看了一番以后,這才微微點頭,開口道:“少主讓我們就駐扎在這里,離丹波山百丈以外,其余的事情,等他到了以后再做決定。”
“等他到了?”
賀茂若菜聽到這話,立刻瞪大了眼睛,雙手叉腰,憤怒地說道:“那怎么行?他如果要一個月才來,那豈不是要餓死我這一千多人?”
“應該很快就會來的.....”
江川治郎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面對這樣兇猛的女人,他的功力還是弱了點。
“那我可不管!”
賀茂若菜換了個姿勢,雙手抱胸,一番擠壓之下,簡直有一種呼之欲出的感覺,讓江川治郎感覺有些移不開眼。
“如果三天之內,等不到源氏的少主,那我可就要做回本行了!”
“你的本行是什么?”
江川治郎下意識地問了一嘴。
賀茂若菜瞥了對面的男人一眼:“山賊!”
江川治郎想要說些什么,卻見到賀茂若菜突然從腰間拔出了長刀,在空中對著他比劃:“沒事趕緊滾!騎了幾天的馬,我屁股上都出血泡了!”
“那個...”
江川治郎看著對面的女人,欲言又止。
女人突然換了一張風情萬種的臉:“怎么,難不成你想給我按摩按摩?那倒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