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風雅皺起眉頭,這件事情不好辦啊!
如果對手是秦玉縱,他立馬找上門,與其斗過一場,怎么著也要找回場子。
但,凈山堂出面的,只有一個王壬,還是剛加入的新人。
如此一來,禮儀堂若是大張旗鼓反擊,難免落人口舌。
朱清明雙手攏起,“堂主,讓我去吧!”
禮儀堂中,除了高風雅堂主外,只剩下朱清明是法力外放,能對付王壬。
高風雅想了想,搖搖頭,“你比老樂強得有限,去也沒有勝算。”
“難道要堂主您出面,哪也太抬舉他了!”朱清明說道。
此刻,躺在病榻的樂宣懷,口吃含糊道,“報……報仇!”
高風雅目光落下,見到他滿臉燙傷,突然心頭一亮。
“老朱,他不是想要搶差事么,都給他!”
朱清明愣住了,不知道發生什么變故,“堂主?”
高風雅大手一揮,“以后祭祀慶典,事后清掃的差事,我們不要插手,都交給凈山堂。”
“還有,那些大老爺煉器、煉丹,收拾爐膛、清掃殘渣的活計,凈山堂也需要負責起來。”
朱清明恍然大悟,“堂主高見!”
七修府是修仙門派,經常要煉制法器法寶,以及各種丹藥。
修仙者們,都迷信氣運,開爐之前,都要上香燭、進供奉,祈禱煉制順利,不會出現什么意外。
這時候,就要禮儀堂負責安排,事后清理也一并負責。
朱清明負責此事,知道收拾爐膛的危險。
銅爐當中,需要將各種礦石融化,溫度恐怖,十足赤金投下去,瞬間就融化成液體,若是血肉之軀碰到,當場燒成焦炭。
許多時候,看似爐火熄滅,灰燼正常,實則仍蘊含恐怖高溫。
清理爐膛的門徒,身上穿戴各種防護,若有半點露在外邊,只需被高溫一熏,肉身當場便熟了。
禮儀堂這邊,每年都有門徒失手,被活活烤死、熏熟的慘事。
高風雅提出此事,是要禍水東引,故意為難王壬。
朱清明越想越是有道理,佩服不已,“堂主正是高明,我佩服了,這就去辦!”
第二天,張大志告知王壬,說是禮儀堂派人過來,交接各項差事,其中就有收拾煉丹、煉器路子等事務。
凈山堂中人,即便是張大志這般老人,也不知道內情,只以為這又是一樁肥差。
“主事,若是咱們做得好了,那些大老爺高興,隨便賞賜一兩件法器,或者幾樣丹藥,就受用不盡了。”
王壬甚至,不管是凈山堂、禮儀堂,別看斗得水火不容,實則都是伺候核心弟子的下人,法器丹藥都輪不到他們。
張大志心頭高興,“主事,你就瞧好吧!”
王壬想了想,始終覺得不妥,這么一樁肥差,禮儀堂怎么舍得交出?
按常理來說,王壬先是搶走清掃會場的差事,對方就算不追究,也該稍微給些警告,不至于像現在這般,讓出更多利益。
“其中必有蹊蹺!”
王壬想了想,對張大志說道,“那天開始做事,叫我一同過去。”
過了幾天,七修府中,真變修士‘路雙榮’開爐煉丹,場面浩大,出動弟子門徒三百人,取水燒炭、運送藥材。
禮儀堂起頭,在丹爐前布置祭臺,上面供奉香燭、犧牲。
這場煉丹,足足用去七七四十九天,得了靈丹三十二顆。
事后,到了清理爐膛的時候,交給凈山堂前來接管。
王壬帶著張大志,以及手下成員,來到煉丹爐前,見到一片狼藉景象。
空曠的場地上,到處都是水缸、灶臺,零碎的木炭到處都是,還有眾多弟子門徒留下的垃圾。
煉丹爐上,更是布滿煙灰灼痕,需要仔細清理,回歸原先嶄新閃亮的外觀。
除此以外,煉丹過程中,無數煙塵紛飛,落到周圍的樹木上,將樹葉染得漆黑,都要人手收集煙灰,將樹枝樹葉擦拭干凈。
也有煙灰落到旁邊溪水中,毒死許多魚兒,也要撈起來,用細紗網仔細過濾,無比不能讓粉塵在水中沉積。
諸般種種,匯總起來,堪稱一樁大工程。
王壬一聲令下,眾人紛紛散開,上樹下河,收拾狼藉一片的地方。
而他本人和張大志,則是緩步走向丹爐。
丹爐面前,站著幾個小童,是‘路雙榮’的貼身童子。
“幾位童子,我們要入內清理,還請讓讓!”
童子們,見到王壬二人,沒有讓開。
“你們第一次過來?”
張大志不明所以,點了點頭,“不錯,我們今天剛來!”
“難怪,連最起碼的規矩都不知道。”
一個童子倨傲抬頭,手指搓了搓,意思是要好處。
張大榮機靈得很,從袖口中,掏出幾塊金子,遞了上去。
自從王壬搶來差事,他手頭也寬裕許多,放在平時,無論如何也積攢不來這么幾塊金子。
“蠢貨!”
童子見到金子,臉色反而變了,一袖子將其打飛。
“區區金子,爺們還沒放在眼里。”
張大志彎腰,將金子一塊塊撿起來,吹吹灰塵放入懷中。
“我們手上,也沒別的孝敬了!”
童子們對視幾眼,冷笑看向王壬。
“王壬是吧,聽說你入門時,從金生威手中虎口奪食,掠走三千多顆火鴉精魄珠,那可是好東西。”
“我們也不貪心,你隨便給個百兒八十顆,就放你們過去。”
可惜,王壬手上的精魄珠,小部分煉入火鴉環,大部分親手釋放,手上一顆也沒有。
“呼!”
王壬嘆了口氣,“抱歉,一刻也沒有。”
童子們臉色變了,他們名為童子,但陪在真變修士身邊,身份比不上核心弟子,但比下有余,欺負普通門徒綽綽有余。
“有種,舍命不舍財是吧!”
幾位童子冷笑不止,甩甩袖口,竟從丹爐前走開。
“你們在這里好好清理,路老爺性子嚴格,一點灰塵都不須有。”
張大志仍不敢相信,童子們走的如此痛快,根本沒有刁難。
實際上,童子們心存刁難,且采用最惡毒的法子。
煉丹爐雖然熄火,仍有恐怖高溫殘留,路雙榮留下他們,正是要叮囑來清理的門徒,并給予隔熱的火披風防御。
童子們卻趁此機會,上下揩油,來人必須給出孝敬,才肯接觸火披風。
這次王壬前來,他們早已打聽好,要敲詐些精魄珠。
火鴉精魄珠,可是好寶貝,是煉制法器的絕佳材料。
可惜,王壬一毛不拔,讓童子們惱怒之余,生出歹毒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