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斯...”
再次蘇醒時,約克翰·瓊斯是被箐箐叫醒的。
‘幽靈娃娃’好像受到了傷害,此刻正卷成一圈躺在約克翰·瓊斯的口袋中。
“沒事...”
搖了搖疼痛的腦袋,約克翰·瓊斯便寵溺的捏了捏箐箐,并道:
“你以后可能要多一個姐姐咯”
說話時,約克翰·瓊斯想起了拉克絲與黛兒的模樣,然后就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我覺得,瓊斯,你還是想想怎么出去...我們好像在很深的地底...”小可愛立刻瞪了一眼。
“安啦!安啦!我們總不會每次都倒霉,每次都遇到惡魔!”
拍了拍小可愛的腦袋,約克翰·瓊斯便使用‘初級照明術’觀察了起來。
借著明亮的光線,四周輪廓很快就勾勒在約克翰·瓊斯眼中。
一條條從泥土中穿梭交叉的通道,四周被木板和水泥固定著,但基本沒有任何照明設備。
忽然,約克翰·瓊斯看到每一條通道的墻角,都安裝著無數包裹一樣的物品。
“的確是在地底,但一切都顯得詭異...”
嘀咕兩句,約克翰·瓊斯便拉著箐箐朝最近的包裹走去。
輕輕用手指剝開一層,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就撲入了約克翰·瓊斯的口鼻之中。
“炸藥?”
疑惑一句,約克翰·瓊斯便快速剝開了整個包裹,然后接連取出了十幾個炸彈。
看著連在炸彈上的一個根根引線,約克翰·瓊斯便把包裹連同水泥直接撤了下來。
包裹后面,是一根根非常粗大的引線,這些引線被一層草紙以及某種材質包在里面,看設計,似乎在通道建立的最初就埋在里面了。
“一個包裹里的炸彈,幾乎就能炸掉一棟樓了...這數不清的包裹,這是想直接炸掉愛瓊森?”
吐了吐口水,約克翰·瓊斯又走向下一個包裹,幾乎二十步就有一個包裹,而通道不僅看不到盡頭,而且還非常的多。
看著數不清的炸藥,約克翰·瓊斯猛地回神:
“3.15大爆炸?”
“但這也來的太快了吧,距離時間還有三個多月,而且這炸藥數量也太多了吧...”
“莫非‘歡愉’脫困就是3.15大爆炸的前置...”
這時,幾聲白鷗低鳴突然從左側的通道中傳了過來。
“霍恩比...”
嘀咕一句,約克翰·瓊斯立刻打開了光明之眼。
接著,約克翰·瓊斯就看到一個個音符組成的透明線條正朝著白鷗低鳴的通道延伸而去。
約克翰·瓊斯沒有行動,他繼續轉頭看向通道中的無數炸彈。
“問題來了,這場爆炸,我該破壞,還是讓它發生?”
“到底怎樣,才符合真正的拯救意義?”
“是生命...還是歷史進程...”
德諾‘天使區’,所有居民都停在了木橋上,他們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德諾區的深處。
一塊木板上,巴克的孫女正在給一只白鷗喂食,她并不知道她為何要站到木板上,但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必須這樣做。
這時,德諾區上空突然涌出了遮天蔽日的白鷗,它們開始歡唱,開始舞蹈。
“啵啵!”巴克的孫女突然大喊了一聲,但她先前喂的白鷗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便朝著自己的同伴飛去。
白鷗開始奮力的飛行,它們似乎已經舞動了無數個小時,白色的身體已經出現鮮血,它們的羽毛逐漸被染成了紅色。
慢慢的,白色的天空變成了赤色的血紅。
這時,巴克的孫女,巴克,以及‘天使區’的所有人,都突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你去過德諾集市嗎?
在搖晃的木橋上追逐歡唱。
云兒是天空的棉被,
女孩躺在地上。
白鷗淺唱,
夕陽燃起了松香,
白色的裙擺安枕在了枯葉上,
‘高密度大棚區’,無數居民看著頭頂赤紅一片的白鷗,他們感到迷茫,但沒人知道會發生什么。
‘希望之家’中,宿醉的‘人’依舊宿醉,他們依舊在為每一個表演而歡呼,他們依舊追逐著虛妄的標簽,他們依舊麻木的如同每一個看客。
‘桑巴’老頭正在廚房里吸著煙,他的眉頭緊皺,在他身后,站著許多員工,這些員工沒有工作,他們正在抬頭看著天空的白鷗。
與‘桑巴’不同,這些員工都是微笑的。
“你們該離開的...你們還年輕...”
“桑巴老頭,這里是你的家,也是我們的家。”
不知是誰回了一句,所有人立刻歡騰了起來。
看著一張張笑臉,沉悶的‘桑巴’老頭也笑了起來,他微微偏頭看向了天空的白鷗,并在內心低語道:
“霍恩比...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選擇誰存活,誰犧牲的,但希望你能給那些離開的人,帶來真的希望...”
接著,‘桑巴’老頭又看向外面歡騰宿醉的人群:
“而這些被選擇放棄的人,也希望偉大的光明女神愿意接收他們的靈魂...”
白鷗的聲音越來越響,天空的赤紅海洋也越來越廣,幾乎整個德諾區都被這片白鷗海洋遮掩了。
街道上,無數的人影也在仰望著天空,少數聰明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今天的白鷗實在太多了,而且,這些白鷗簡直就像用死亡在歌唱。
隨著‘天使區’的歌聲傳到‘高密度大棚區’,個別的聰明人已經開始逃離,但絕大多數的人依舊醉生夢死,依舊在從事著各種黑暗地帶的工作。
‘工廠區’,一輛輛軍用汽車不停的奔馳著。
車上,眾多工廠工人,以及他們的家人,都非常迷茫。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也沒告訴他們發生了什么事。
就如黛兒說的,他們不是‘人’,只是一個個零件,從來不會有人告訴他們什么是‘活著’,他們需要做的,就是裝在一個個機械上運作。
一輛輛軍用汽車并沒有從‘高密度大棚區’駛去,而是從另外的道路直接開出了愛瓊森,并按照工廠的不同類型,分別奔現了不同的方向。
這就像一場分別,但這場分別來的太快了,他們幾乎沒有告別。
這些‘工廠區’的人,就像被世界追趕著,某一天世界告訴你該離開了,于是就離開了。
某些年輕的少女與少年還是熱戀的情侶,當看到彼此乘坐的汽車涌向不同的方向,他們想嘶吼,想痛哭,但最終都沒有人出聲,他們只是揮著手,似乎在說再見。
而再見...
很多時候是再也不見。
大多數人生就是這樣的,你以為只是短暫的分別,但其實是你們人生的最后一面了。
就像約克翰·瓊斯說的,很多人注定會犧牲或‘被犧牲’。
但奈何,絕大多數人都是‘被犧牲’,他們從來沒有選擇的權利,哪怕是選擇‘犧牲’這個高尚道德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