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弟子們都還在大竹峰上時,那鬧騰的景象,天天都有!
可如今……
田不易砸吧了下嘴巴,“你是不是怪我把你接回來?”
“徒孫不敢!”段明忙惶恐地回道。
田不易擺了擺手,打斷了段明想要表明態度的言語。
“我也知道,跟在你師父他們身邊,你會得到很好的歷練!而且你小師叔有著大運氣,你若在他身邊,定會得到天大的好處!”
“這也是為何你師父師叔他們都時刻護在他身邊。若一個不好,定會讓人害了去!”
田不易抿了下嘴。
段明眼角余光瞄到后,忙將田不易手邊的茶杯斟滿。
“你可能應該有從你師父那知道你小師叔的一些事。這小崽子也是個苦命的!幼時遭遇大難,導致魂魄不全,以至于心智一直保持在稚童的程度。”
田不易抿了口茶,轉頭看向洞外的天光,“為了這,我和你師父師叔他們沒少操心!”
想到弟子結伴下山歷練,想到親自參與的神秘海之行,想到大竹峰上那些擔驚受怕之事,田不易的情緒變的有些悵然。
“你要好好孝敬你師父他們!他們都是好的!我大竹峰人數少,相比于其他六脈,可以說是人丁不旺。所以你們更要團結!這一點,你師父他們就做的很好!”
“如今,我大竹峰僅憑你師父他們八九人就讓其他六脈弟子避讓,并且不得不嘆一個服字!”
“而這,都是你小師叔的功勞!”
田不易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久,等一壺茶徹底喝完了,這才有些意猶未盡地起身離去。
留下若有所思的段明,沉思許久后,才繼續他的修煉。
野狗道人之前因為被張小凡安排去護著周一仙和小環兩人,等安置好他們二人后,野狗也好奇地跑進了內澤。
本來他是沒這個本事的,可小環在知道他的想法后,給他卜了一卦。按照卦象的指示,竟真的讓他進來了。
野狗道人來的晚,所以廖之和那的收費攤位早已撤了。他就這么幸運的沒受到一點阻攔就來到了巨樹下。
當他看到這荒野之地竟有繁華熱鬧的集市,還是被嚇了一跳。以為遇到鬼了!
當他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這才稍稍平復下情緒,好奇地在集市中閑逛起來。
當他逛了一半時,才恍然記起自己來此的目的。
“寶貝呢?”
野狗道人左顧右盼,打量著身邊來來往往閑逛著的修者,很是理解不了。
“難道集體中了幻術不成?怎么好像都忘了異寶一事的樣子。”
野狗道人見這些人完全沒有尋寶的意思,心中很是高興,“這樣也好!最好都這樣,免得有人和我搶。”
野狗道人暗暗竊喜,徑直往巨樹上層走去。
“果然!”野狗道人來到上層枝干時,看到出現在這里的人,心中不免很失望。
一些魔教的高手都聚集在了這里。
他想到自己的修為,和遠處那些人對比了下,便小心翼翼地隱藏了身形。像他這種修為不高的人,面對現在這些滿腦子都是異寶的同教之人,定會被欺負一番,甚至會被直接殺掉。
野狗道人撓了撓下巴,想著,若是他的修為比這些人高的話,他也會弄死這些人,竟敢和他搶寶貝!
當然,他這也只是想想而已。
縮在陰影中的野狗道人,并沒發現他的身后竟站著三個人。而這三人要比野狗道人來的更早,野狗竟完全沒有察覺。
野狗道人為了保險起見,又往后挪了挪,這下可好,直接觸碰到了身后一人。
野狗驚恐地緩緩轉過頭,當看清被他所撞之人后,差點驚聲尖叫。
“閉嘴!”
一聲沉悶地呵斥,剛張開嘴巴準備尖叫的野狗道人立馬閉緊嘴巴,并緊緊地抿住,眼神驚恐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鬼王。
鬼王嫌棄的伸手將野狗往后推了推。
“你怎么沒跟在洛云機那崽子身邊?”鬼王看著野狗有些好奇地問道。
從這句話就能看出,鬼王還是很關注洛云機的。至少洛云機身邊發生的一些事,遠在千里之外的鬼王竟也是知道的。
野狗趕忙穩住身形,可別跌出去叫別人發現了!
“你是自己來的?”鬼王看著想要隱藏自己,躲避前面那些人的野狗,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你見到那位前輩了?”
野狗道人原本唯唯諾諾地神情突然被驚愕所取代,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鬼王!
這是他第一次直視鬼王,不是他膽大妄為,而是真的被鬼王的那句話給驚嚇到了。
鬼王看到野狗此時的神情哪還能不知道答案,只是……
黑心是煉血堂的創派祖師,而這野狗是煉血堂的弟子。
鬼王眼神微微凝縮,心中飛速思考著。其實,當他知道張小凡未費一兵一卒就收了煉血堂時,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
要說黑心老人如今還有什么放不下的,也只有這他一手創建的煉血堂了。
只是……鬼王上下打量了番野狗,隨即又收起了身上不經意散發出來的氣勢,搖了搖頭。
野狗道人,被鬼王的氣勢鎮壓地差點窒息。好不容易鬼王收了氣勢,他才如落水狗般,跪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上的汗滴滴答答地落在枝干上。
不遠處那些人開始往上走了。
鬼王三人等了一會兒,見人都走光了,這才抬步跟了過去。
鬼王宗的這三人,在經過還跪趴在地上平復情緒的野狗道人身邊時,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他,仿若他就是一塊石頭,一個草堆,一個完全讓他們提不起關注的不相干的東西。
也許,連人都算不上。
等鬼王他們三人走了好久,野狗道人才從驚愕中恢復神智。
從這一方面就可以側面看出鬼王如今的修為,已不是當初極北一行時可比的。所有人都在進步,所有人都在努力!
野狗道人緩緩站起,低垂著頭,額前散落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雙手縮在寬大的袍袖中,衣衫緊貼著身體,想來因是之前汗水打濕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