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喊我也會來的,親愛的小混蛋。”阿利在窗口前笑出了雪白的牙齒。
腓特烈擁有著超過弗萊克城大部分人的好身手,但是和阿利比起來差了太多。阿利沒能很早的發現腓特烈,但其實在腓特烈跳進窗戶時他就睜開了眼睛,蝙蝠式的堵在窗口。
“然后呢?你要擋住我們?”腓特烈問。
“擋住你們不是很難。”
“但是很可惜,你們的麥克頭兒和我訂下了賭約,不可以使用任何武力形式的方式,所以……”腓特烈笑得眼睛彎彎,像雪地里的白狐貍,“所以我們推算一下吧:你,阿利,一位高血統的吸血鬼,如果你拼命的話可以黏住我們。但是此時的你在賭約中等于一個普通人,我和卡特等于兩個普通人,一個普通人很難擋住兩個普通人逃走的步伐。
卡特咱們走,以五英里的時速朝著海邊走。”
“我覺得可以讓你們的時速降低到三英里。”阿利笑吟吟的收起法國刺劍,像一位帶著家人野餐悠閑散步的一家之主似的走在前面。
因為麥克頭兒早就說了:見到腓特烈采用文斗。
阿利不知道'文斗’是個什么樣的東西,他也不需要問,但是腓特烈留意阿利態度的時候變了臉色。
“阿利,麥克知道我會來?”腓特烈的感覺格外敏銳。
“誰知道呢?反正頭兒說讓我到時間放了卡特。”阿利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好吧,你們總想讓我認為麥克放棄了賭約,但是我不會上當的。麥克帶了很多人尋找最后一次案件的線索,我也相信我忽略了某些東西,但是我不會上當!是的,我不會上麥克的當,所以盡管我不知道我到底忽略了什么,但只要我帶走卡特就算贏了賭約,而且……
看啊,前面就是我的船,只要上船,麥克就等于輸了。這可是我從一位特殊人種的老師那學到的手段,叫作灶底抽火!”
夜色下昏暗的礁石好像一只只盤桓的獸,最邊緣廣闊的夜浪撲打著一條隱藏的小船,飄飄蕩蕩的,看上去有些孩童似的歡樂了,卻更顯得無比兇險。
畢竟是夜里,浪潮很大,越往內海還越洶涌著狂風——想這樣離開的腓特烈瘋狂到讓阿利震驚,也忍不住擔心麥克頭兒沒有想到腓特烈這么瘋狂的一點……
“你以為麥克頭兒會放你們走嗎?”阿利緩緩的抽出刺劍。
一直沒有吭聲的卡特也上前了,從腓特烈手里接過普魯士直細劍,準備和阿利戰斗,從而護著腓特烈登船。
“好啦阿利,只要你一動手,你們的麥克頭兒就等于輸了,一樣要放我們走。”
腓特烈阻止了卡特,向前面一看,夸張的用雙手比劃距離,“很好,我們距離小船只有五十碼啦,你們的麥克頭兒卻仍然在十五英里外的弗萊克港口。我計算過了,從弗萊克港口到這里最短的路線需要跨過四條大街,拐過六條小巷,騎馬也跑不快。麥克不可能來的,所以我直接贏了。”
“可是,從弗萊克港口穿過內海沿線到達這里的海路只有三英里呢。親愛的腓特烈。”
腓特烈突然聽到了麥克磁性的嗓音,靈敏的鼻子也讓他在下風口嗅到了淡淡的雪茄甜味。轉頭四處探尋沒有看到麥克,但是這種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感覺更加滲人,把腓特烈嚇得渾身哧的一涼。
而此時拴著小船的繩索被人斬斷,過輕的小船沖浪板似的淹沒在呼嘯的海浪中……
“麥克!你怎么來的!好吧,你這個比我還要瘋狂的該死的瘋子!我想我已經猜到了!”根據小船繩索被斬斷的長度、風向,以及小船被浪潮帶走的角度,腓特烈敏銳的把目光放在左斜側一塊大礁石的下面。
恰好麥克帶著伍爾夫攀上礁石,滿臉微笑的看著他。
“你這個瘋子!”
難以容忍失敗的腓特烈大吼了起來,“我明白了!我沒有給予你任何漏洞,是你讓我誤以為你胸有成竹。我想要帶走卡特,你就在這里埋伏我……可是話說回來了,你這個瘋子!我只是想從近海離開,你卻從港口經過內海沿帶人過來?你不知道你和伍爾夫很可能被掀翻在黑夜巨大的海浪中嗎?你不知道你和伍爾夫冒的風險起碼是我的十倍以上嗎!”
“如果不冒足夠的風險,你怎么會自己找上門呢?”
麥克愿意為人才冒上足夠的風險,再說了,腓特烈已經給他帶來不少收獲了,最起碼六十塊金英鎊是最實際的,足夠十個人冒上甘愿絞首的危險。
“親愛的腓特烈,”麥克瞧一眼海面向著內海逐漸狂涌的風浪,而且是很大的風浪,“你知道的,我面對的是一位思維縝密,卻有點兒小瘋狂,以及丁點兒小驕傲的連環殺人案兇手。這位兇手在挑釁我,我就利用這種挑釁抓到了他。
對嗎?親愛的腓特烈?
所以我沒有犯規,而此時的你可以計算一下不被抓到的成功率。按照賭約,咳咳,你那邊現在是兩個普通人,被我們三個普通人前后夾擊,你們只能朝著右側跑,但是右側是風浪更大的,起碼有六十碼高的礁石懸崖。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三個只需要拖住你們兩個,我的小兄弟們就會駕馭快馬不斷趕來。你已經輸了。”
“不,我還沒有輸。”腓特烈突然笑了起來,看起來有點執拗,還有很大的瘋狂。
“卡特,我命令你留下,做麥克探長的俘虜!”一句話后,腓特烈猛然助跑,毫不猶豫的沖下礁石懸崖,把麥克都嚇了一跳。
“風浪也就罷了,但是今天好像有寒流?附近的水溫接近零度?”麥克很擔心會弄死了腓特烈。
畢竟論起冒風險這種事的話,麥克的水性很好,不然也不能在下沉的大船里救下阿利——
他和伍爾夫來的時候沒有冒太大風險,腓特烈這次的一跳卻不一樣,因為六十碼的高度下再柔軟的水平面也可能把腓特烈拍暈。
就算拍不暈,幾十碼的高度猛然扎進去,這么低的水溫也讓人………
“救命!我抽筋了!”腓特烈突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