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江升旭登時怒氣上涌,立即便要沖上臺去,卻被一旁的陳驤攔下。
想打也不能在這兒打,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呢!
這時,主持人通過揚聲器向臺下問道:“徐澤厚同學,你是選擇獲勝離場,還是繼續挑戰?”
徐澤厚道:“繼續挑戰。”
主持人問道:“那么,你是選擇隨機對手,還是指定對手?”
徐澤厚微微一笑,道:“指定,我已經想好了想要挑戰的人。”
聽到這個答案,場邊頓時響起了一陣喧鬧聲。
繼續挑戰?
下一個會是誰?
這是打算以一己之力挑翻青云、帝都兩校?
——目前這兩校最優秀的學生可全都在臺下坐著呢!
觀眾們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個個露出了興奮的神情,鼓動著場中的氣氛。
南側看臺的嘉賓席上,陸遙,肖云鶴等人同樣躍躍欲試。
接下來,你總不會再撿軟柿子捏了吧?
下一個想挑戰誰?
來吧,選我,老子奉陪!
徐澤厚昂首望向了他們所在的方向。
幾人目光相接,皆感受到了對方的戰意。
陸遙明顯看到徐澤厚深深看了自己一眼,他下意識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來啊,挑戰我啊,我可不怕你!
但徐澤厚只是笑了笑,很快便將目光移走。
他轉頭望向下方的主席臺,道:“我接下來想要挑戰的是……”
他深吸一口氣,道:“帝都獵魔學院的教練,葉少聰先生!”
說著,他朝葉少聰拱了拱手,正色道:“萬松武館徐澤厚,請葉前輩指教!”
一秒。
兩秒。
原本喧鬧的武道館陡然一靜。
帝都、青云的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只覺一股莫名的怒氣忽然從胸中涌起。
你還沒打過我們呢,居然就敢挑戰我們教練?!
欺人太甚!
“嘶……”
片刻后,武道館中響起了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觀眾們也對徐澤厚的這個決定一陣咋舌。
這些觀眾多半是資深的武道愛好者,對于葉少聰這個名字,他們并不陌生。
——這可是十幾年前曾經踏平了華夏武道界的人物!
按說,葉少聰應該是跟徐澤厚的師父同時代的人吧?
徐澤厚居然想挑戰他?!
這聲挑戰一石激起千層浪,場邊的議論聲越來越響,紛亂嘈雜得如同是菜市場。
而臺上,葉少聰面對突如其來的挑戰,微微瞇起了眼睛。
“你為什么想要挑戰我?”葉少聰問道。
徐澤厚深吸了一口氣,朗聲道:“您是我一直以來都非常景仰的前輩,能跟您同臺競技,是我的夢想!”
葉少聰道:“這么說,我還是你的偶像?”
徐澤厚道:“您是我們這一代所有年輕武者的偶像。”
葉少聰道:“那你為什么不去帝都找我?是我們葉家武館的招牌不夠大,還是打得不夠多?”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孫震,道,“你應該知道的吧,你師父這輩子從來都沒贏過我。”
這話一出,場邊的喧鬧聲再次上升了一個級數。
一旁的孫震臉色一沉,勉強笑道:“年少貪玩,終不及你,可惜我現在已經是三階獵魔師了,沒機會再彌補當年的遺憾,只能是由徒弟替我出戰。”
“澤厚如今已經注射一階藥劑將近兩年,下個學年就要考慮晉級二階了。一階時沒有跟傳說中的‘史上最強一階獵魔師’交過手,總覺得有些遺憾。”
“呵呵……”葉少聰忍不住笑出了聲。
史上最強一階。
說到底,這個污點注定要伴隨自己一生,任何二階以上的人都可以拿這點來羞辱自己。
力不如人,只能受著。
“既然是徒弟出戰,那不如還是由我來打這一場吧!”
不遠處,一個聲音傳來,葉少聰回頭望去,卻見是陸遙。
他們所在的嘉賓席離解說席相當近,因此,盡管武道館中人聲嘈雜,卻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
陸遙這時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沖到了欄桿邊,死死地盯著臺下的徐澤厚。
這一對師徒……
太過分了!
我不管你是想打還是制造噱頭,能不能不要踩在我們頭上?
你們想要口碑,誰不想要?
倘若當真想要跟葉少聰交手,可以私下里請求,也可以去帝都求教,基本的長幼尊卑你們不懂嗎?!
“來日方長,你我日后有的是機會交手,”徐澤厚沖陸遙道,“我今天是誠心來向葉前輩求教的,請前輩成全!”
葉少聰望向不遠處嘉賓席上的陸遙,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
“想跟我交手可以,”葉少聰一邊說,一邊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道,“但我這人跟人比武,一向是全力以赴的。”
“我可不會向你剛才那樣,讓一只手,還邊打邊‘指點’。”
說著,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向擂臺上的徐澤厚,道:“真正的同臺競技,你敢嗎?”
“咕嚕……”
徐澤厚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不知道為什么,他這一刻忽然覺得有些戰栗。
敢嗎?
跟葉少聰來一場公平的對決,自己真的敢嗎?
8歲那年,學校門口的音像店正在播放全國武道大會的視頻,自己第一次見到了眼前的這位葉姓武者。
他個子不高,身材不壯,長著一張斯文秀氣的笑臉,但卻在全國的擂臺上兇狠地大殺四方。
徐澤厚在那一刻忽然萌生了練武的念頭。
他當即回家,拿著自己攢了很久的零花錢跑去了上學路上新開的武館,卻因年紀太小,沒能報上名,最后被老媽領了回去,關在屋里好一頓胖揍。
自己最初的目標,好像就是能打過老媽……
想到這里,徐澤厚忍不住笑了起來。
擂臺上的他并沒有戴眼鏡,但還是習慣性地推了推自己的鼻梁,抬起頭來,迎著葉少聰的目光道:“敢!”
多年來的目標就在眼前,為什么不敢?
總要打過,才知道到底行不行!
如今十多年過去,葉少聰已不再是當年的葉少聰,自己也不再是那時的自己了!
“請葉前輩賜教!”徐澤厚向看臺上恭敬地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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