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看著新收到的這條短信,一臉茫然。
錢好像湊齊了。
我們這幫人辛辛苦苦地募集了1000多萬,再加上大佬的10個億,終于湊夠了建訓練營的注冊資金……
不知道為啥,他這時忽然想起了愚公移山的故事。
山最后確實是被移走了,但不是愚公挖的,而是他的執著感動了上天,被神仙一揮手挪走了。
何其相似的展開……
“陸德潛7月28日10點52分向您尾號0506的聯名賬戶轉賬1000000000元,活期余額……”
陸遙正覺得腦子里一團漿糊,忽然,只聽見剛才的轉賬提示正在以極大的音量在病房里重播。
他扭頭一看,發現是陳驤。
陳驤把手機音量調到了最大,將喇叭對準了剛剛還在大放厥詞的萊文·安德魯。
“陸德潛7月28日10點52分向您尾號……”
屋子里靜悄悄的,只有這條轉賬提示在機械式地“單曲循環”。
萊文的臉都綠了。
他剛剛還說這幫人這輩子都湊不齊3個億。
結果話還沒說完,人家就收到了10億的捐款。
我特么……
真的是嗶了狗了!!
白靜姝站在己方立場都有些聽不下去了,一把搶過陳驤的手機,把刺耳的播報聲降了下去。
她本想直接降到無聲,但想了想,又保留了兩格音量。
“陸德潛7月28日10點52分向您……”
轉賬提示音開始以相對溫和的聲音繼續播報。
少了方才的咄咄逼人,多了幾分娓娓道來。
不知道為什么,嘲諷的意味好像變得更強了。
“呃,萊文先生,”陸遙尷尬地笑了笑,打破了場中的僵局,道,“如您所見,錢我們已經湊齊了。”
“感謝貴公司的好意,不過我們已經不需要了,您請回吧。”
說著,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伸手指向了門口。
萊文·安德魯黑著臉站起身來,收起合同,一言不發地出了門。
“哈哈哈……”
在他身后,一陣肆無忌憚的大笑聲遠遠傳來。
萊文差點一個跟頭從樓梯上跌下去。
等他走后,陸遙關好了病房的門,并上了鎖。
財不露白,這么大肆張揚也太過分了!
好吧,鎖門好像也沒什么用……
但是,必須得有鎖門這個動作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話說,我有一個問題,”肖云鶴看著剛才收到的那條短信,道,“陸德潛,是那個‘陸德潛’嗎?”
陸遙一愣,問道:“哪個陸德潛?”
一旁的許安接口道:“江東武院的校長,五階獵魔師,陸德潛。”
說罷,他又補充道:“他姓陸。”
這話一出,屋里的其余幾人齊刷刷看向了陸遙。
陸遙只覺心里“咯噔”一聲。
臥槽……
江東武院的校長,姓陸,一出手就是10個億……
這位,大概率是自己的親戚吧?
要不誰無緣無故地給你轉10個億啊?
“那個,你們別這樣看我……”陸遙但覺眾人的目光無比刺眼,簡直無法直視,道,“我真不知道,我都沒去過江東……”
沒人信。
大家還是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白靜姝道:“數額太大了,我就想確認一下。”
“麻煩你問問陸校長,他是打算捐贈還是投資?”
“我個人覺得,這筆錢如果記在你名下,我是可以接受的;但要是他本人想要訓練營的控股權,這個錢不如還是退回去。”
許安點頭道:“同意。”
其余幾人也紛紛點頭稱是。
陸遙被眾人看得有些發毛。
“呃……”他無奈地掏出手機,道,“那我問問我爸。”
說著撥通了老爹陸衡的電話。
“嘟——嘟——嘟——”
聽著等待音響起,屋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喂?阿遙?”不一會兒,電話接通,陸衡低沉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
陸遙道:“爸,我現在跟我的幾個朋友在一起,我們有個事情想問你一下。”
“前兩天我跟你說過,我們打算建一個訓練營……”
陸衡插口道:“還差多少錢?”
“呃,不是差錢……”
陸遙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道:“剛剛我們突然收到一筆數額10億的轉賬,捐贈人叫陸德潛。”
“這個,應該不是重名吧?應該就是江東武院的陸校長吧?”
“爸,你認識他嗎?”
電話那頭,陸衡沉默了良久,道:“應該是他。”
果然。
屋里眾人一個個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
“那個……”迎著眾人戲謔的目光,陸遙硬著頭皮繼續道,“我的朋友們還想問,這筆錢他轉過來,具體有什么打算?是私人捐贈,企業,還是想投資?”
“目前我們這個籌備組還在草創階段,暫時不接受投資。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也不好貿然打攪……”
陸衡道:“行了,這事你不用管了,我去跟他聯系。”
說罷掛斷了電話。
“吁……”
屋里噓聲一片。
陸遙忍不住仰頭望天。
與此同時,在江東大區。
一個精神矍鑠的老爺子正在一片私人魚塘邊釣魚。
“鈴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老爺子拿起來一看。
屏幕上只顯示了一個字:崽。
老人的嘴角微微翹起。
他放下魚竿,清了清嗓子,道:“哪位?”
“我,陸衡。”電話那頭道。
老人道:“怎么著,10個億砸下去,終于知道給你老子打電話了?”
陸衡聲音冷漠地道:“阿遙讓我問你,這10個億是還是投資?”
“又怎樣,投資又怎樣。”
老人撇了撇嘴,絮絮叨叨地道:“年輕人么,想做什么事情就讓他去做。長輩們支持就行了,不能問這問那。我不過就是剛巧看到了,給孫子轉點零花錢,你非要搞這么……”
“那就是,行,我知道了。”
“嘟——”
話音落,電話掛斷。
老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此時的大陸西海岸,天才剛剛破曉。
在費舍爾家的老宅,枯瘦的威廉·費舍爾仍舊瞇著眼睛坐在他的安樂椅上。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半晌,威廉嘆了口氣,道。
在他身前,一個中年人忿忿不平地道:“不過就是一筆轉賬,這能說明得了什么?”
“說不定陸德潛只是賞識他……”
威廉半睜開眼睛,冷眼望向那個中年人,道:“你說話不走腦子嗎?”
“誰會因為賞識,就給一個陌生人轉10個億?”
中年人的額頭上漸漸滲出汗來。
“陸家……陸家這些年不是已經不摻和這些事了嗎?為什么又要插手?!”中年人隱忍著眼中的憤怒,咬牙切齒地道。
威廉又重新瞇上了眼睛,道:“你現在說這些廢話有什么用?他就是摻和了,你想怎樣?”
“撤回來吧,都撤,行動取消。”
中年人低著頭,面色陰郁地領命而去,同時發出了一條信息。
已經潛入寧遠城中的特工們接到這條訊息,不得不又全員撤離。
而此時的陸遙并不知道,陸德潛轉來的這10億元,除了能花,還為他擋了一次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