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那人的拳頭沖著自己的面門砸來,陸遙瞅準時機,倏地矮身避過,同時膝蓋一抬,直接撞向了那人的肚子。
“嘔……”
這一下的力道極大,那人被撞得差點當場吐出來。
“你……你特么找死!”
那人瞪大眼睛,額頭上青筋暴起,立即伙同他的兩個同伴一起圍住了陸遙。
“砰砰砰……”
“咚咚咚……”
劇烈的打斗聲從屋中傳出,驚動了整排平房。
對面屋、隔壁屋、斜對面屋紛紛有人湊了過來,探頭向這邊張望。
面對三個人的圍攻,陸遙對那兩個同伙只躲閃、不還手,單揪著“主犯”一個人打,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將那人打了個滿頭包。
原本還在修空調的徐文劍這時也從凳子上跳了下來,手忙腳亂地上去拉架,但拉得了這個、拉不了那個,急得焦頭爛額。
“干嘛呢這是?!”
就在這時,忽聽見一聲厲喝,徐文劍轉過頭來,只見一個剃著寸頭的獵魔師站在門外,呵斥道:“都停手!”
幾人瞧見教官來了,悻悻地住了手。
寸頭教官瞥了在場的幾人一眼,在看到陸遙時,愣了一下。
然而他卻什么也沒說,只是若無其事地轉頭望向那三個明顯年紀較大的獵魔師,道:“你們仨,報上名字來!”
一聽這話,那三個人立刻急了,其中一人連忙道:“不是,教官,憑什么就我們……”
“不是什么不是?”寸頭教官打斷道,“你們三個成年人圍攻一個學生,當我瞎嗎?”
“不是,您看我這被打得……”挨打最多那人指著自己臉上的傷,哀嚎著想要申辯,卻再次被寸頭教官打斷。
“挨打你還有理了?!”教官吼道,“報上名字,然后出去繞著營地給我跑三圈!”
幾人頓時慘叫連連。
片刻后,那三人垂頭喪氣地報上姓名,屁顛屁顛地出去跑圈了。
而那個寸頭教官則轉頭望向陸遙,微笑道:“同學你好,我叫朱俊峰。”
陸遙不明所以,向他頷首行禮道:“朱教官您好……”
“哎呦,客氣了客氣了!”
朱俊峰擺手笑道:“我就是一個管內勤的,可不敢自稱教官。”
“這邊有什么事你隨時找我,我就住在1號宿舍最西邊那屋。”
陸遙望著這人殷勤的笑容,感覺一頭霧水。
怎么回事?
我之前認識他嗎?
這偏袒得也太明顯了吧?
朱俊峰又跟屋里的其他人聊了兩句,聽說這屋的空調壞了,立即找了個明白人過來幫忙。
但那人也不是專業修空調的,鼓搗半天,出了一腦門子的汗,最后還是徐文劍找到了問題的源頭,這才搞定。
修完空調,收拾好床鋪,時間已經到了晚上7點半。
兩人去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便提前去了小禮堂那邊等候開營儀式。
這時禮堂里的場地已經布置好,正前方是一個木制的舞臺,下面是一排排暗紅色的折疊椅,看上去頗有年代感。
禮堂中這時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兩人隨便找了個靠后的位置坐下。
“哎,陸遙?”
剛坐下沒多久,忽聽見一聲召喚,陸遙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三十來歲、中等身材的獵魔師站在臺上,手里拎著一個話筒架,正笑著朝自己招手。
陸遙站起身來,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個老熟人。
——柳江衛的林翰!
就是那個開車引走A級魔物、最后一個大翻車差點把自己摔死的那位三階獵魔師。
前不久在柳江城養傷的時候,陸遙就住在他隔壁病房,兩人時常能遇見,算是相當熟悉。
臨行前,林翰和他弟弟林羽還送了自己一張荒原地契作為謝禮。
說起來,自己最近一段時間太忙,都沒來得及去“領地”巡視。
林翰瞧見了陸遙,立即放下話筒架,跳下舞臺,大步走到了他身邊,道:“別坐這邊啊,來,坐第一排!”
陸遙十分不情愿,但還是被強拽了過去。
陸遙問道:“翰哥來弗拉爾基,是來當教官的嗎?”
林翰點了點頭,道:“對啊,我是12個帶隊教官之一。”
說著,他朝陸遙使了個眼色,道:“選我啊,一定記得選我!”
“跟著哥絕對不吃虧!”
陸遙笑著點了點頭。
林翰得到了他的允諾,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又回到舞臺上調試設備去了。
他是今晚開營儀式的串場主持,需要提前把所有細節都過一遍。
而此時,一旁的徐文劍瞧見了這一幕,驚得眼睛都瞪圓了。
自己這位老同學這么有牌面的嗎?
內勤教官使勁偏袒,帶隊教官跟他稱兄道弟,還主動拉攏,這到底是什么待遇?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名校人脈”?
好可怕!
感覺跟自己這種小破學校的學生完全不在一個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