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骨氣火鍋酒樓。
最后入席的一撥人是靚坤的老媽骨精強、林懷樂、阿珍和安妮。
一餐飯吃的賓主盡歡,只有排氣管心事重重,搶菜都沒搶過蘭克斯。不過,有烏鴉在場,能完整地吃完一桌酒席就已經算是功德圓滿了。
吃完飯,烏鴉開車載著靚坤、卷毛、凡士林、花塔餅,阿珍開車載著安妮、蘇小妹、骨精強去葉穎文的律師事務所。
王杰已經在葉穎文的律師事務所等候多時了。
靚坤煞有介事地給凡士林、阿珍等人介紹葉穎文,又給葉穎文介紹大家。
葉穎文招呼眾人坐下之后。
“我今天找葉律師,是有兩個公司注冊的事情想請葉律師幫手。”
“請問林先生,是兩個什么樣的公司呢?”
“一個是雜志社,另一個是文化傳播公司。”
“兩個類型上有關聯的公司,不惜費用也要分開注冊,是因為內容沖突嗎?”
“葉律師果然是冰雪聰明。我要做的雜志社是咸濕雜志,和文化傳播公司主打的電影、流行音樂有很大的沖突。兩者如果放在一起,不僅不會產生一加一大于二的‘規模效應’,反而會相互掣肘。”
“咸濕雜志?林先生果然是敢為人先。不知道這份雜志我是否有幸可以入一點點股份?”
“敞開門做生意,當然是朋友多了路好走。不知道葉律師能出什么樣的價格呢?”
“100萬港紙,10%的股份。”
“葉律師給我的雜志作價1000萬?!”靚坤被葉穎文報出的價格雷得天雷滾滾。
“林先生覺得低了?”
“也不是了,一本還只是在紙面上的雜志,葉律師就能精準的預估出我的心理價位,我對葉律師的本事終于有了一個比較客觀的認識。”
“你準備給雜志定什么名稱?文化傳播公司呢?”
“香蕉周刊,乾坤娛樂。”
“文化傳播公司的名稱最好要多想幾個,以備沖突。”
“乾坤娛樂、厚德娛樂、自強娛樂。”
葉穎文把靚坤報出來的名稱記錄在筆記本上之后,接著問道:“雜志的負責人是誰?娛樂公司的負責人又是誰?”
“雜志的社長是我老母,老總是這位卷毛哥哥,蘇積。娛樂公司的老板是這位凌阿珍小姐,老總是這位黑炭頭大哥,王杰。”
葉穎文看了卷毛和王杰一眼,把他們的名字也登記在筆記本上,然后合上筆記本,說道:“請二位把聯系方式給我,明天上午到這里來找我。由我帶兩位到布政司辦理這兩家公司的注冊事宜。”
布政司是香港殖民地時期香港總督首席秘書(Chief Secretary)的中文譯名,是港督的首席政策顧問,也是港英政府的行政首長和最高發言人。換言之,布政司是港英政府的行政總長,統管所有公務員。在行政和立法兩局中都是當然官守議員。布政司、財政司、律政司同為有權直接覲見港督的三位行政官員。當港督離開香港時,由布政司出任署理港督,代理港督職務。布政司還兼任立法局財務委員會主席。
公事談完了,靚坤讓其他人先走,自己還有一些事情跟葉穎文談。
阿珍雖然當了娛樂公司的老板,但是走的時候還是以大老婆打量偷吃老公的眼神剜了靚坤一眼。
等人都走了,靚坤等葉穎文起身關上會客室的門,吩咐辦公室小妹不要放人進來打擾,說道:“1000萬真的是我對雜志的心理價位,你如果有事讓我辦,得另外加錢。”
葉穎文掏出支票簿,刷刷點點填上數字,撕下來遞到靚坤手中。
靚坤接過支票一看,港幣200萬元,“還是10%股份。”
葉穎文沒有出聲,只是點了點頭。
靚坤用手指彈了彈支票,挺括的支票被彈響的聲音還是蠻悅耳的,靚坤都快被這個聲音陶醉了,“你知道嗎?你讓我想起了古人的一句話。”
葉穎文饒有興趣地問道:“哪句?”
“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
葉穎文氣樂了,說道:“你唬我沒讀過阿房宮賦?”
靚坤親了一下支票,然后小心翼翼的放進懷里,說道:“有什么事,現在可以說了。”
“你聽說過賽馬車會嗎?”
“澳門的?”
“是。”
“我只聽過香港的賽馬會,沒聽說澳門有什么賽馬車會。”
聽到靚坤的回答,葉穎文神色黯然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果然如此。”
葉穎文又收斂了心神,接著問道:“那何鴻生呢?”
“澳門賭王,當然聽過。”
“那賭圣葉翰林呢?”
“賭圣不是叫左頌星嗎?”
聽到靚坤的回答,葉穎文感覺身體被掏空,自己剛才的支票是不是要打水漂了?
“不是吧,你有沒有高血壓、心臟病?你不要嚇我呀!”靚坤看到葉穎文的臉色,也害怕了。
葉穎文揮了揮手說道:“算了,我還是把來龍去脈給你說一遍。”
原來,當年前代澳門賭王高可寧放棄賭場經營權之后,對賭場經營權最為熱心的是傅老榕、高可寧兩代澳門賭王的頭號賭壇大將、賭圣葉翰林。但是,傅老榕、高可寧兩大家族都不愿意看到昔日的“家奴”翻身做主人,串通葡澳政府提出限制性條件,只肯讓有葡國國籍的人作為賭場持牌人。在當時,符合這個條件的只有花花公子、“格蘭披治先生”葉德利。
葉德利也害怕葉翰林在賭壇和澳門的威勢,把大富豪雷英東、名伶馬師曾拉進來。這樣一來,投標財團從葉翰林獨家,變成了葉翰林、葉德利、雷英東、馬師曾合股。
葉翰林縱橫賭壇多年,身家豐厚,出錢大方,使得葉松柏也不得不俯首聽命。
此番,葉穎文就是想用葉翰林的錢,收買靚坤這樣敢打敢拼的“江湖好漢”,共同出手對付。
“你是不是太抬舉我了?而且你抽成是不是太狠了一點?”聽完這些江湖故事,靚坤頗有些受寵若驚,“現在大勢已成,對付這個人,最起碼也應該是找洪興龍頭這樣級別的大佬出頭吧?”
葉穎文有些氣餒地說道:“洪興龍頭蔣震?當然不能找他呀!賭圣只是想出口氣,并不是真的想魚死網破。”
“那這樣好了,我找個可靠的小弟,往葡京大酒店丟幾個炸彈,不就行了?”靚坤無所謂地說道。
葉穎文搖了搖頭,說道:“不行。聯共樂的人馬已經試過了,一到澳門就被發現了。要不是去的人機警,別說丟炸彈了,人都沒辦法活著回來,搞得現在聯共樂內部也是爭議很大。而且,賭圣也不喜歡這樣,他還是希望賭壇的事情,賭壇解決。”
“賭壇解決?他賭博的時候如同神佛,怎么遇到這種事情就這么糊涂?”靚坤倒是十分驚奇于賭圣葉翰林的“單純”,“直接做掉就行了。不過,我手上沒有這么厲害的殺手。”
葉穎文說道:“請你注意一下,我和你談的都是合法的生意,任何違法的事情所帶來的法律責任,都是要你自己承擔的,和我是沒有任何法律關系的。”
靚坤想起了剛才葉穎文提過的賽馬車會。
“賽馬車會就是賭圣從美國移植過來的菠菜題材。最近在大搞宣傳,想通過賽馬車會吸引賭客,拉低葡京的生意。”葉穎文介紹道,“現在看來,宣傳的效果不太好,連你這種人都不知道消息。”
靚坤怒其不爭地說道:“何止是不好,在我看來,我們的這位賭圣簡直是邪魔入體了。從菠菜題材來說,賽馬車和賽馬沒有什么不同,那么賽馬車會一旦成功,第一個要受損的不是葡京賭場,而是香港賽馬會。他還想在香港宣傳?不是人人都像他那樣單純的。”
葉穎文攤攤手,說道:“誰叫賭圣出錢多呢?我是做律師的,誰個出錢多,誰個大曬!”
“賭圣!賭圣!他就是被這個名頭沖昏了頭腦。不過,你聽過賭神沒有?”
“賭神高進?我當然聽過,他是賭圣的徒弟。不過,師徒二人反目成仇了。他們師徒翻臉之前,我經常在澳門的party上遇到他,之后就再也沒見過。你如果想說,叫他們師徒和好,一起對付。這一點,除了他們師徒自己,你我都辦不到,這個主意可值不到100萬。”
“我有一個主意,絕對行。不過,你給我的100萬不夠,還要加錢。”靚坤豎起食指,制止了葉穎文要說的話,“還有,我不能告訴你,我要當面說給賭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