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沖天而起一劍斬滅神光,隨即飛入張玄背后的劍鞘中。
望著眼前散發著三色神光的黑粉,張玄有些好奇,
“莫不是這金魚精吞了什么東西?”
伸出右手,一指輕挑,隨即一道游絲白氣從張玄指間浮游而出,一下子鉆進了那攤黑粉中,隨后便托舉了一枚渾圓光潤的珠子出來。
張玄伸手接過,細細端詳起來,
只見自己掌心的這顆珠子通體翠綠,三色神光環繞著珠子翻騰不已,盤旋在三寸之內。
看形制,珠子應當是來自一串珠鏈。
“浸染神光的珠子,難道是來自某個仙門?”張玄心中暗想。
從剛才的情形來看,這只渾白的金魚精正是因為吞食了這枚珠子才能散發神光。
珠子來源于某個仙門應該是確定的,只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這金魚精是否與仙門有關。
張玄這么想著,突然,耳邊傳來一陣響動。
張玄轉頭一看,原來是那個道人已經掙扎著爬起了身子,想要逃跑。
“慢著,你想要到哪去?”
張玄語氣凜冽。
那個正準備逃跑的道人聽見張玄叫他,慌得一下子跪倒在地,朝著張玄連連磕起頭來,
“仙人饒命,仙人饒命啊,我也是被這金魚精蒙騙的,我沒想到是個妖啊!”
這道人顯然也是有些見識的,剛才親眼看到張玄只手捉妖邪、飛劍斬神光,知道張玄絕不是什么尋常人物。
之前在豐縣幾個村鎮中扶乩禱雨時,他就已經幫這金魚精害了幾條人命,見金魚精被張玄一把地火燒成黑粉,此時也怕得要死。
“說吧,你和這金魚精是如何相識的?為何要幫它害人?”張玄冷冷地看著跪倒在地的道人。
“仙人明察,我確實是被這妖精蒙蔽的。”道人神情驚懼,冷汗直流,忙不迭地為自己脫罪,
“仙人,我本是豐縣城外一處山神廟中的廟祝。那山神廟原本靈驗的很,香火更是鼎盛。可是幾年前的一夜,不知是何緣故,一夜電閃雷鳴,雷鳴過后,天上一陣陰風吹來,把廟里的山神排位吹得粉碎,此后這山神便不靈了。”
道人撩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說道,
“山神不靈驗之后,前來燒香祈福的香客一下少了許多,又過了幾年,這山神廟就差不多已經廢棄了。我這廟祝沒了香客供奉,就沒了吃食來源,便想著再尋一處安身之所。
可是前不久一場雨夜里,我正在廟里睡覺,恍惚間有神明入我夢境,告訴我它乃是此間神龍,令我做它的仆從。
我起初不信,但是等我醒來時,山神廟內神光閃耀。此后我又按照那神明所說,扶乩禱雨,沒想到數月沒有降下的雨瞬間傾瀉而下。我這才篤信不疑,誤入歧途。
仙人,我真的沒想到這神明竟然是一只妖啊!”
道人戰戰兢兢地說完,又連連磕頭求饒。
張玄聽了道人的辯解,皺了皺眉,聲音依舊低沉,
“你說你受到蒙騙,那妖每次施展法力前必然會索要童男供奉。難道你就不曾懷疑過?”
“這......”道人臉色一白,卻不知道如何解釋,后背冷汗直流。
無論是之前扮作客船少女誘騙行人上船,還是這次冒充神明向凡人索要童男供奉,這金魚精雖然是只精怪,但似乎不能直接取人性命,而是要靠其他精怪或人的幫助才能害人,比如上次的黑魚精和這次的這個道人。
如今這道人幫金魚精害人,自然是不能放過。但是這道人畢竟只是個凡人,不是什么精怪,還是要以凡間的法度來懲罰。
張玄想到這里,轉身望向角落里的兩人。
“你們可都聽到了?這道人助人行兇,害人性命,按照大明律例,該當何罪?”
背后的滄縣知縣和縣丞早就縮成了一團,見張玄望向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連忙爬起身。
剛才客廳里發生的一切他們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能夠勾連地火焚滅妖邪,這才是真仙人啊!此時神情滿是敬畏。
知縣連連拱手,
“多謝仙人出手誅滅這妖邪,否則我們可真要鑄成大錯了!”
“是啊,是啊....”縣丞跟在知縣身后連連附和,還不時揚起袖子擦擦額上的細汗,想要去看張玄,卻又不敢直視,只是不時挑眼偷看。
知縣隨即趕忙向客廳外喊去,
“來人!把這妖道鎖拿了下入大獄,等本官審后定罪!”
話音剛落,幾個衙役從前方的院門里跑了出來,來到道人面前。
為首的衙役從腰間取了繩索,套在道人頭上,隨即便拉著向院子里走去。
“不要...不要啊.....”那道人驚慌失措,只是一味求饒,卻被那衙役迎頭抽了一鞭子,
“哎呦!”
“還敢求饒,速速隨我下去,免收皮肉之苦!”衙役狠狠瞪了道人一眼。
那道人聽了,怯生生地看了那壯碩的衙役一眼,垂頭喪氣,不敢再說話,隨后便被衙役硬生生拽了出去。
“多謝仙人相救,多謝仙人相救。”
道人被押了下去,知縣和縣丞卻湊了上來。
冷眼看了滿臉堆笑的知縣和縣丞一眼,張玄沒有說話,
你們兩個同樣罪大惡極!甚至比那個道人更加可恨!今日所作所為,日后定有報應。
只不過,張玄現在還管不得這兩個狗官的事,他們的賬只能以后再算。
現在,最為緊要的,就是想辦法盡快降下雨來,紓解這場大旱。
若能降雨,田中莊稼還能活過大半,這遍地的饑民也就有救了。
不再去理那兩個狗官,張玄轉身走出客廳,
一道白霧自張玄周身揮散而出,張玄衣袖一振,微風拂起,身形陡然一飛沖天。
“這....這......”
知縣和縣丞慌忙追出客廳,抬頭向上望去,卻只能看到一片碧空。
兩人對視一望,各自張著嘴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此時,萬里之外,碧藍蒼穹之下,張玄御風而行,周遭風聲獵獵,把他的衣襟吹得四散飄揚。
他眉頭緊鎖,背后的搖光也似乎有所感應,迎風自鳴。
此去的方向,正是濰水龍宮!
他要找那黑蛟,去問上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