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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滄縣大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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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借助張玄給他的那口靈氣勾連地脈之時,首陽山神曾經在恍惚之中穿越時間阻隔,見證了首陽山的前世今生。

  而那位手持一枝桃花,灑下漫天花雨的青衣仙人,在首陽山神腦中印象極為深刻。

  只不過,那青衣仙人是從首陽山神的上方一飄而過,只能從下方看到模糊的輪廓。

  可是,仰頭看著飛身而起的張玄,首陽山神猛然發現,

  兩人竟然如此相像!

  “難道是.......”

  首陽山神想到這里,吃了一驚,連忙向前疾走了幾步,想去看個清楚。

  可是,此時的張玄早已乘風而起,借著細微的風力消失在一片碧空之中,哪里還能看得到蹤影。

  首陽山神悵然若失,呆呆地站著等了許久,最終還是轉身向嶙峋的山石走去,身形模糊渙散,隨即憑空消失在山石之中。

  蒼穹碧落之中,張玄雙臂張開,衣袍被周遭的疾風撕扯得獵獵作響。

  周遭不時有幾只白鶴、蒼鷹迎面飛來,見到張著雙臂的張玄,以為是什么猛禽大鯤,紛紛振了振翅膀,躲閃退避。

  剛剛習得御風之術的張玄,就這么整整在外飄了半天。

  一直到了傍晚,張玄才終于乘風而歸,緩緩落到了山腳小院門前。

  推門而入,那只大野牛竟然聽話地早早回來了,慌忙從墻角站起,似乎是迎接張玄。

  張玄滿意地笑了笑,看來這野牛雖然有些莽撞,倒還是聽話的。

  大槐樹上,一身紅亮的阿朱正靜靜地立在枝頭,瞪著兩只渾黑的眸子向首陽山的方向望去,似乎已經察覺到了此時首陽山中氣息的不同。

  “看來巨龜化神之事還是沒有逃過阿朱的眼睛。”

  一雞、一牛、一木,一個不少,點好數,張玄這才放心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明日就是濰水河那黑蛟設宴的日子了,張玄借著燈光又重新讀了一遍齊物論,隨后就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張玄已經站在了小院中央,背上背著藏在劍鞘里的搖光。

  搖光似是知道今天要帶它出門,竟然興奮地在劍鞘中不停發出輕微的嗡鳴,顯得有些急迫。

  “這就出發,這就出發。”張玄笑了笑,隨即看了看枝頭的阿朱和墻角的野牛,

  “阿朱、阿鬼、憨牛,我有事要出去一段時間,我不在的這幾天,可莫要亂跑惹事。”

  墻角的野牛聽了,連忙不停地上下晃動著牛頭。

  一旁的大槐樹枝葉微顫,發出沙沙的聲響,似是回應。枝頭的阿朱則歪著頭眨了眨眼,似乎也是聽懂了。

  安排妥當,張玄輕呼一口氣,一道渾白的氣息從張玄口中發出,隨即彌散在張玄周身。張玄便如同被一團白云籠罩一般。

  已經有不少農人早早起了去田里做農活,張玄可不想驚著他們。

  衣袖輕輕一振,隨即一道輕風卷起,張玄只感覺身輕有如絹帛,借著細微的風力,向上扶搖而去。

  隱藏在一片白色霧氣中,御風而行的張玄如同一朵飄飛的白云,向著濰水河的方向飛馳而去。

  一路之上,身下微縮的大千世界變幻莫測,別有一番風味。

  望著下方若隱若現的山川河流,張玄想到了那日乘著黑蛟遨游天際時暢快的景象。那是他的第一次!

  別說,還真有些想念黑蛟了。

  耳邊風聲獵獵,很快,一條玉帶般的河流出現在了張玄的下方。

  張玄估摸了下大致方位,那應當便是黑蛟所在的濰水河了。

  濰水河雖然并不是什么大江大河,但也是水脈豐沛。微風吹拂下,波光粼粼。

  見已經來到目的地,張玄輕輕揮了揮衣袖,調轉身形,慢慢向那濰水河岸邊降下。

  隨著身體的下降,與地面的距離越來越近,腳下的一切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望著下方的土地,似是什么異樣的景象出現在了張玄面前,張玄皺了皺眉頭,

  “似乎有什么不對。”

  濰水河貫穿滄縣東西方向,在濰水河南岸,一片郁郁蔥蔥,生機盎然,甚至還能看到忙著收割麥子的農人。

  可是,在濰水河北岸,雖然僅僅一水之隔,卻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景象。

  遠遠望去,整個濰水河北岸一片枯黃,僅有的幾點綠色應當是橫生的雜草。

  本來正應當是農忙之時,可是農田之中,一片荒蕪,根本見不到什么成熟的作物。遼闊的田野中,甚至還能看到幾個衣衫襤褸、攜妻帶子的逃荒人。

  “這是怎么回事?”張玄有些好奇,隨即抖了抖衣袖,借著風力,向濰水河北岸飛馳而去。

  在一座村莊前,張玄找了處沒人的角落落了下來,揮揮衣袖驅散了四周環繞的白霧。

  環望四周,確實和自己剛才在天上看到的景象一樣。四周一片枯槁,農田荒廢,就連雜草都已經有些枯槁。

  張玄正在看著,突然,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轉身望去,原來是幾個衣衫襤褸的農人相互攙扶著,從村口走了出來。

  這幾個農人身形飄忽不穩,雖然互相攙扶著,但好像隨時就要摔倒。臉頰凹陷,顴骨凸出,顯然是餓得久了。

  “莫不是遭了災荒?”

  張玄快步走到那幾個農人面前,

  “老鄉,這是怎么了?你們這是要往哪里去?”

  那幾個農人見身穿長袍、背后負劍的張玄走了過來,一看便是樣貌不凡,強忍著周身饑餓帶來的眩暈感,互相怯生生地望了一眼。

  一個頭戴斗笠、滿臉皺紋的中年人看了看眼前的張玄,輕輕吐了口氣,

  “這位先生是外縣來的罷,可能有所不知.......

  我們滄縣今年遭了大旱,五個月都沒有下一滴雨,田里的莊稼都被旱死了。好多鄉親因為家里沒有余糧,都外出逃荒去了。”

  中年人緩了口氣,繼續說道,

  “這幾日,聽逃荒去縣里的幾個鄉親說,縣里的大米行曹家正在縣里施粥,我們幾個想去看看能不能討些吃食。”

  說完,那中年人已經有些有氣無力,仿佛隨時都要癱倒在地。

  “五月不雨?”

  聽了農人的話,張玄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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