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玄的提問,許遜之面露難色。
“在下才疏學淺,而且輪回轉世這一途徑確實少有人走,剛才我所說的那些也都是聽云門山的師長所說。
至于為何沒能繼承之前的法力。我猜想,既然這法力是靠神識繼承,恐怕要通過探究神識,領悟其中精妙,才能一點點繼承下來。至于具體怎么做,在下實在不知,也就無能為力了。”
聽了許遜之的解釋,張玄聽了感覺也頗有道理。
“神識,神識。。。。”張玄口中默念著,隨即那曾見過的華夏九州與九天星圖再次在他腦海里浮現。
真的是玄之又玄,一時沒有頭緒。
不過,馬上又有一個關鍵的問題涌入了張玄腦中。張玄趕忙望向許遜之。
“許道長,那可有方法知道自己此前輪回多少次?”
若自己真的是通過輪回轉世修道的修道人,那此前已經輪回多少次,便成了關鍵問題。
因為,這直接決定了自己能繼承的法力值的上限。
若是僅輪回了一兩世,那不過幾百年法力,可是若是輪回了數十世,那便有上千年法力了!
想到這里,張玄連忙詢問許遜之。
許遜之皺著眉頭想了想,突然眼色一亮,“這個問題,我倒是可以試著幫先生推演一下。”
“推演?”
“沒錯,”許遜之點了點頭,隨即從懷中掏出一本線裝古籍。
“我前幾日回云門山,向師長匯報了白水河鬼船之事后,順道借閱了一本書,學了一些推演之法,雖然并不精純,但是可以幫先生試著推演一下,或許能看出些什么。”
張玄低頭看了看許遜之手中的那本古籍,封面上用篆書寫了三個字——天鏡集。
“天鏡集?如何推演呢?”張玄好奇起來。
“請先生舉起自己的左手,手掌向上,平鋪開來。”
???滿臉問號,張玄抬頭看了看許遜之。
“你所謂的推演之術就是看手相?”
“張先生可別小看了這手相。”許遜之一臉正色,
“我等修道人講究天人合一。何為天人合一?
人之男女,如同天地之陰陽。
人之五臟,如同天地之五行。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
地有山川河脈,人有骨骼血肉。
至于這手相紋理,看似雜亂無章,實則都是前世時光所刻。每一個細小紋路都留有時光的印記。
故而,窺見手相紋理,如同窺見往日山河。”
聽了這些,張玄連呼佩服,自己之前倒是沒有這么想過,連忙伸出左手,把手掌鋪開放到許遜之面前。
許遜之鄭重地坐正了身子,右手輕輕托著張玄的左右,細細看了起來。
依照那天鏡集的講授,許遜之先從掌跟處的紋路向上看去。
凝神靜思,氣息合一,許遜之身形仿佛迅速縮小,變得肉眼不可見。
而張玄掌中的紋路,則迅速崛起如同山川。
一片恍惚中,許遜之便如同掉進了張玄掌中紋路形成的山川。
行走在掌紋形成的山川中,許遜之有些新奇,便開始尋找往日的痕跡。
慢慢向前走,可是前方一片混沌。
“咦?奇怪,怎么沒有路了?”許遜之有些吃驚。在路上,他也曾幫其他人推演過。凝神靜思進入他人掌中山川后,那些山川都是暢通無阻,偶爾有些崎嶇也并不礙事。
“難道是走錯了?”許遜之隨后向后退去,可是剛后退兩步,剛才走過的道路竟也被一片混沌吞噬。
向左走,又是一片混沌。
向右走,同樣是一片混沌。
與此同時,九天之上,一股無形的時間壓迫感仿佛緩緩向他襲來。
嘩的一下,許遜之后背的汗流了下來。
“這是怎么回事?”許遜之有些慌了。
天鏡集中可沒有記載過這種情況啊!
“怎么辦?怎么辦?”前后左右都被混沌阻隔,如同進入迷宮。
許遜之知道,如果遲遲走不出去,自己的神識便要被困在這掌中山川。
而且,推演之法乃是偷窺天機的旁門,所謂天機不可窺探,推演之法有違天道。
因此,若是時間久了,便會被發現。到時恐怕引發天象異動,降下天雷來打!若是引下天雷,便真的是要挫骨揚灰了。
滿頭大汗,許遜之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怎么辦?怎么辦?難道今天要葬身于此嗎?”
此刻,坐在石桌前,張玄同樣有些吃驚地看著眼前的許遜之。
只見許遜之握著自己的手正不停顫抖,眼神迷離,不知看向何處,頭上更是有滾下碩大的汗滴,竟把眼前的石桌都打濕了。
“許道長,你沒事吧?”張玄關切地問道。
但是許遜之像沒聽見一樣,身體反而抖動地更加劇烈。
“壞了!難道是著魔了?”張玄感到絲絲不妙。
此時,小院上空,原本明澈異常的天空竟然匯聚過幾朵烏云。甚至還能聽見隱隱的轟隆聲。
張玄抬起頭,“這天氣也太怪了吧?難道又要下雨。”
“許道長,快醒醒,要下雨了。”
許遜之依舊不為所動,兩眼甚至已經開始充血。
“難道真的著魔了?”張玄也有些著急起來,“怎么辦?”
他也沒學過怎么把著魔的人引回來啊!
突然,一個成語閃進了張玄的腦中——當頭棒喝!
不容猶疑,張玄具有右手高高地揚在空中,然后朝著許遜之的腦門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
正在一片混沌中亂竄的許遜之,突然感覺仿佛整個身體被一只無形大手從空中猛地提起,然后向外扔了出去。
“啊!”
一聲慘叫,許遜之身體猛地一抖,兩眼瞬間清明起來。
身體依舊不停地顫抖。
呼呼呼呼呼。。。。。大口喘氣。
胸口心臟直跳,仿佛要蹦出來一般。
過了許久,許遜之終于從剛才的恐懼中緩過神來,兩頰還留有清晰的汗漬。
“你沒事吧?看到了什么嗎?”張玄關切道。
許遜之望向張玄,茫然地搖了搖頭,又抬頭看了看頭頂慢慢散去的烏云,喃喃道,
“天機不可測。。天機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