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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要挾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與皇帝備胎們的亂世生涯

  “啊!”眾目睽睽之下李弘冀驚恐的大叫一聲,雙膝跪在地上身體劇烈的顫抖,幾個親兵上前伸手撫摸他的后背安慰道:“大帥莫怕,你看見的都是假的,那人已經擦了血正看著你笑哩!”

  誰知李弘冀突然跳了起來,揮舞著手中的骨朵狠狠得砸向自己的親兵,猝不及防下幾個親兵全都中招,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此刻的李弘冀兩眼圓睜咬牙切齒環視四周,臉上被火光映的忽明忽暗盡是猙獰癲狂之色,他不時的揮舞著手中的骨朵砸向虛空,嘴里念念有詞,“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他這模樣叫那些唐軍士卒錯愕不已,主帥在兩軍陣前突然被嚇瘋了,打十輩子仗也難碰上的蹊蹺事就在眼前發生了,他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個唐軍將官向唐軍士卒大吼道:“他們使壞害了大帥,咱們不能饒了他們,兄弟們看好大帥,有種的跟我殺進去!”

  在“李景遂”身后的一個“唐軍士卒”突然跑了出來,口中高聲的大喊:“我是鄭王!我是鄭王!快來救我……哎喲!”

  李從嘉只跑出十幾步突然跌倒在地,這才發現身后衣甲之上勾著一個飛爪,一條連著飛爪的細線則是握在另外一個“唐軍士卒”手中。

  吳良上前幾步將李從嘉擒在手中,抽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對唐軍吼道:“這個就是你們的鄭王,再不退軍老子這就抹了他的脖子!”

  正要上前的唐軍士卒立刻止住的身形,退回原來的位置。李從嘉雖然不及李弘冀那般在軍中有人望,不過因為天生重瞳和善作詩詞的緣故也頗有些名聲。

  在李弘冀的太子被廢掉之后,人人的都知道鄭王最得皇帝偏愛,極有可能是就是皇位的繼任者,若是因為自己輕舉妄動害死了他,就算是打了勝仗還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吳良厲聲喝道:“老子是叫你們退兵,不是叫你們堵在這里!”他對李從嘉要挾道:“叫他們退兵,不然就殺了你!”

  他說著還把鋒利的刀刃朝李從嘉松軟的皮肉上壓了壓,李從嘉養尊處優二十年哪里被人這般恐嚇過,嚇得連連擺手,對唐軍士卒喊道:“你們快退走,是想要害死我不成嗎!”

  那些唐軍士卒看看一旁依舊陷入癲狂狀態朝虛空亂錘的李弘冀,再看看落入敵手的李從嘉,當真進退不得,不知如何是好。

  忽聽見身后傳來撞擊之聲,扭頭望去只見水寨大門再次涌進來大批的艦船,不過這次卻是吳越的水軍,艦船行進中不斷的射出火箭來,火箭落在唐軍艦船上立刻騰起熊熊大火。

  見船只被燒,唐軍立刻一陣騷動,到這個地步他們要么和吳越軍拼個你死我活頑抗倒地,要么就只能投降做俘虜了。

  “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吳越水軍高聲的大喊,可并沒有什么作用,這股都是唐軍精銳,哪里是那么容易投降的。

  徐羨踹了一腳九寶,“光扯嗓子有什么用!給點實惠的!”

  九寶立刻頓悟帶頭喊道:“投降不殺!前十個投降的賞錢百貫,余者一人兩貫!”

  “前十個投降的賞錢百貫,余者一人兩貫!”

  眾人齊聲的大喊,營地里的紅巾都士卒聽見動靜立刻抬出幾箱銅錢來,其中還有一箱金銀珠寶盡數倒在地上,沖著唐軍道:“投降了,這些都是你們的。”

  對中原的士卒這一招相當的好使,對南唐士卒的殺傷力顯然要差了些,遲遲不見有人上前,不過原本躁動的人群已經迅速的安靜下來。

  “俺投降!誰都別跟俺搶!”一個唐軍士卒突然丟掉手中的武器沖上來,一手抓過一把珠寶就躲在一旁。

  船頭上的徐羨唱出一口氣,這萬余唐軍要是負隅頑抗,雙方都不知道要損失多少,能花錢解決的事情都何須用人命來填。

  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越來越多的士卒的丟掉手中的武器沖上前去爭搶錢財珠寶,沒有搶到的人還不樂意。

  幸虧徐羨平時就有大撒幣的習慣,營中就放了不少的錢財,立刻傳令給營里叫他們給唐軍士卒挨個發放,發完了錢又接著發酒,一碗烈酒下肚原本僵持的氣氛總算是舒緩了許多。

  大魁十分的不滿,“大帥何必白白給他們這許多錢,好像咱們怕了他們似的。”

  “殺人不是目的,很多時候殺了人也未必見得有用,今天我能用錢財酒肉收買他們一次,明天就能再收買一次,好聲譽就是這般流傳出去的,歸根究底還是為了你們這班大頭兵好……”

  “什么!今天給了他們錢還不夠明天還要給,大帥,咱們是錢多,可也不能這般糟踐!”

  “那是我的錢不是咱們的錢!不要廢話,給我滾出去把那兩個鳳子龍孫帶進來!”

  大魁出了帥帳,很快就押著李弘冀和李從嘉進來,李弘冀依舊是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好在他已經被五花大綁翻不出什么浪花來。

  李從嘉只是兩手被捆在背后,徐羨上前親自給他松綁,對幾個親隨斥道:“今天多虧了鄭王設計,不然你們多半要進閻王殿了。”

  李從嘉揉了揉酥麻的手腕,“大帥已是大勝,我也替你立下一份功勞,現在你總該放我走了吧。”

  “著什么急啊!我現在還沒有拿下常州,等我拿下了常州再說!”

  李從嘉還未說話,老宦官指著徐羨的鼻子罵道:“你……你言而無信,不是君子所為!”

  徐羨也不惱呵呵的冷笑兩聲坐回到位子上,“多謝你抬舉我,竟拿君子的標準來衡量我!我確實不是君子,不過我最重信譽,我保證你最后能平平安安的回到金陵,以后還能順順利利的繼承大位。”

  李從嘉道:“總要叫我看些誠意!”

  “好說!”徐羨吩咐道:“去把尹思邈找來,給李弘冀灌些藥千萬別叫他的癲狂癥好了。”

  李從嘉似乎還算滿意道:“還叫我幫你做什么?”

  “明天我要去拿常州,還需要你配合一下,我保證拿了常州之后就立刻放了你,大軍止步于常州再不往前進一步!”

  李從嘉卻道:“常州是金陵門戶,落入敵手我大唐便永無寧日,你若有本事只管自己去取,我是不會幫你的。”

  “這還不好辦,到時候叫尊父把常州、無錫當做割讓江北淮南之地的條件,大周與常州相隔甚遠我主留著常州也沒用,更不會給了吳越叫他們滋生不該有野心,一定會還給貴國的。”

  “這不過是你一廂情愿的推測,你手下皆是吳越國兵馬,若是他們不肯退兵又如何?”

  “放心,錢俶侍奉我主極為殷勤,絕不敢違抗他的命令的。”

  “不行!我若這般做了父皇不會原諒我的!”

  無論徐羨如何勸說,李從嘉都是寧死不從,徐羨氣急敗壞惡狠狠的道:“既然如此,就別我對你不客氣了,大魁把他壓下去,到時候我自有法子叫他乖乖就范。”

  大魁將三人押出帳外,徐克儉突然道:“我想上茅房,還請軍爺通融一下。”

  “他娘的,你們帳篷里面不是有馬桶,回去再上也不遲!”

  “天氣太熱,我怕熏著了貴人!”

  “罷了,你們先送那兩個走,俺帶他去茅房!”

  大魁揪著徐克儉到了茅房邊上,徐克儉卻不進去,從身上掏出一枚玉飾遞給大魁,“請軍爺帶我去見你家大帥,我有要緊事要與他說!”

  大魁卻是不接,一臉警惕的看著徐克儉道:“你這老頭打得什么壞主意,莫非是想要行刺大帥!”

  “不不不,我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閹人,哪有本事行刺他!”

  “倒也是!”大魁把玉飾品揣進懷里,“不過我家大帥這會兒應該洗澡了,他這人假干凈。東西俺也不白收你的,你有什么話俺替你通傳,你再不說就押你回去了!”

  “也好!”徐克儉伸頭向茅房里面看看又向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人小聲的對大魁道:“你去告訴你家大帥,我是他的生父!”

  大魁聞言一怔,猛地一抬手將徐克儉抽翻在地,“連個卵蛋都沒有的玩意兒,敢說是我們大帥的親爹,你是心眼被屎糊住了吧。俺還想給大帥當親爹呢,可他收義子都嫌俺太大!”

  他說著揪住徐克儉的后衣領就往回走,徐克儉嘴里含混不清的道:“我真的是他的生父,我還知道你叫大魁,你小時候我就見你。”

  “哼,知道俺叫大魁多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大帥天天這般叫俺,你又不聾子怎么會不知道。大帥的親爹俺小時候也見過,那是個粗眉毛一臉胡須的壯老漢,哪是你這般模樣!你要是他爹,豈會不認得你!”

  見對面走來個人,大魁立刻道:“徐朗,這老閹狗說自己是大帥親爹,你說好不好笑!”

  手里握著竹籌往茅房趕的徐朗聞言大怒,“他是父親的親爹,那豈不是就是我的祖父,老閹狗敢這般辱我,看我不殺了他!”

  見徐朗要抽刀大魁連忙攔阻,“平白殺了他,大帥要見怪的,給你抽他兩巴掌泄憤就行了,嘿嘿……”

  李弘冀要帶兵下湖的時候,王匡業就極力的反對,哪有放棄自己的長處與敵軍作戰的道理。可他畢竟只是監軍不是常州的主將,李弘冀非要這么做他也攔不住了。

  李弘冀這般激進,在王匡業看來不過是想借著擊敗吳越軍的大功,趁機請皇帝復立太子之位,完全可以理解。

  對李弘冀他還是很有信心的,李弘冀有勇有謀無論是陸戰還是水戰都算經驗豐富,加之他兵多艦多對上吳越水軍應該不會有什么意外。

  只是他安插在李弘冀身邊的奸細昨日傳來消息,吳越水軍似乎擒了鄭王。這叫他心頭難安。鄭王被皇帝派去遼國求援,無論結果如何都應該回來了,如今卻遲遲不歸,這消息未必空穴來風。

  作為李璟的心腹,王匡業知道鄭王可是李璟心中最佳的皇位繼承人,若是此刻在落吳越軍手中確實麻煩。他倒不是不擔心吳越國敢對鄭王下殺手,最多扣作人質或者當做籌碼,可是一旦落入李弘冀手中則是必死無疑。

  現在似乎一下子想明白了,難怪李弘冀非要下湖與吳越軍一戰,他立刻派人趕往往龍頭渚質問李弘冀,他第一次希望敵軍能夠頑強些尚未叫李弘冀得手。

  今天一早起來,王匡業的眼皮就跳個不停,心里隱隱的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整個人都是坐臥難安,希望兄弟相殘的悲劇尚未發生。

  “監軍!監軍!吳越軍打來了!”

  王匡業聞言蹭的站起來問道:“他們總共有多少人馬?”

  “大約有一萬多人!“

  王匡業松了一口氣,李弘冀雖然只給他留了五千兵馬,不過常州城高池深,就算吳越軍再來一倍,他也有絕對的信心守得住。

  他匆匆趕往常州南城,果然見城外不到兩里遠的地方有一萬多吳越軍,還帶了不少的攻城器械。王匡業鼻子里面不屑的冷哼一聲,吳越軍就這么點人馬連城頭都別想摸著。

  忽然吳越軍中推出兩輛囚車朝著城墻而來,到了離城墻一里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一個騎兵快馬行到離城墻一百多步的地方朝著城上射了一箭,往地上扔了什么東西又快馬離開。

  “去把箭矢取來!”按照他的經驗箭矢上一定有信,士卒將箭矢找來上面果然綁著一個紙卷,他打開一看立刻變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雖然嘴上這么說,他仍舊派士卒下從吊籃下了城墻游過護城河,將敵軍扔到地上的東西取回來。

  東西拿到手,王匡業的面色就變得慘白,最先入目的是兩件骨朵和一柄橫刀,那是李弘冀隨身的兵器。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連忙的打開包裹,里面裝的全是唐軍將校腰牌,其中兩件物品用黃綢單獨包裹,一件是李弘冀隨身攜帶的兵符,另外一件竟然是鄭王的印信。

  王匡業的拳頭重重的捶在城墻上,臉上寫滿了沮喪悲哀,“我大唐怎會淪落至此!”

  城下徐羨和邵可遷并肩望著城頭,邵可遷一臉期待的道:“大帥,你說他會退出常州城嗎?”

  徐羨笑道:“如果咱們直接要挾李璟的話也許希望不大,即便是他的親兒子也不及江山重要,可若是要挾臣子的話還是有幾分希望的。

  其實現在占了常州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區區五千兵馬勉強守城而已,既攔不住我們北上更馳援不了金陵,當真不如兩個皇位的繼承人選重要,就看這位監軍如何的權衡了。你看,他下來與我們談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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