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相信了顧云基金會雇員的身份,卻弄不明白這么一個年輕人怎么就突然間成了忍者了。
而且忍者這個職業怎么想都和醫生有些格格不入。
可現在的主動權畢竟掌握在對方那里,她也只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情把實話告訴了顧云。
“兩年前的某一天,我的姐姐忽然有一天染上了一場怪疾。”
她的思緒也一下飄回到了兩年之前。
“一次農耕結束后,她的性格忽然變得暴躁易怒,還對陽光產生了極大的抵觸,為了治好姐姐,父親先后多次把村里的老醫生請來家里,然而老醫生卻也搞不明白姐姐究竟是染上了什么疾病。
“起初癥狀并不明顯,可是幾周后的某天,姐姐在看病時突然發了狂一般地掐住了老醫生的脖子,如果不是當時我們來得及時,老醫生一定會被她活活掐死,她當時的力氣變得奇大無比,我們好幾個人一起才勉強拉動了她。
“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后,老醫生便說什么也不來我們家里了,我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姐姐的身體每況愈下,從一開始的厭惡陽光逐漸演變到整日窩在床上,只有到了太陽落山時才肯下床活動的地步,而且她看著我們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有些古怪,有幾次我半夜醒來時,都發現她就站在房間門口直勾勾地瞪著我。”
婦人想起了一些可怕的經歷,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當時為了防止姐姐再暴起傷人,家里人已經在暗自商量把姐姐關起來了,可忽然有一天,一個自稱醫生的人途徑了村子,他說自己曾經見過姐姐身上的怪疾,有把握治好她。
“起初我們并不信任他,可是姐姐服下了他開的藥方之后,癥狀卻忽然好轉了許多,她不在對陽光那么敏感,作息也漸漸回歸了正常。
“后來我們才知道,那幾天其實只是回光返照,幾天后的某個晚上我聽見了父親的驚叫,追出去看的時候,發現姐姐的四肢扭曲地以后仰的方式趴在地上,脖子扭轉了半圈,像是蜘蛛一般沖出了屋子,自從那一天之后,姐姐便消失在了,只是后來有人在起夜時在麥田附近見到過類似的怪物。”
當時那個醉酒的村民被嚇了半死,沒看清楚怪物的具體模樣,所以傳出去之后也沒什么相信他的胡言亂語,都認為他一定是酒喝多了產生的幻覺。
“可是在蘭花看見了相似的怪物之后,村民們變得慎重了許多,自發組織了隊伍白天去麥田附近搜查,所以才有了這次的事。”
顧云仔細聽完了婦人講述的故事,過程和他想象中相差無幾,唯獨時間有些對不上號。
隱神會的出現是最近幾個月的事,食品工廠的事也根本沒有發生,而那時他自己也只是個每日行走在打工和除靈路上的小市民,這事乍一聽似乎和阮夕遞給他的紙條沒什么關聯。
但在另一方面,祁隆作為征西派中的關鍵人物,偏偏又在這里遇襲失蹤了。
“不對啊,既然你們之后沒有再見過你姐,麥田下面的密室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可是用精神力覆蓋了方圓十公里的地面才覺察到了密室的存在,而且這還是蘭花特地提到麥田不太對勁的情況之下。
“也是因為那個醉鬼……”
婦人嘆息一聲,“他對于村民們的嘲笑很不服氣,自打一天起,他就一直在私下里調查麥田的事,那個密室是他發現的,不過他似乎并沒有看清怪物的面目,所以才把寫滿了調查結果的筆記本交給了我的父親。”
“然后你們為了防止事情敗露,就先下手為強,把他滅口了。”顧云了然道。
“嗯……不對,你怎么喜歡憑空污人清白?”
婦人順著顧云的話點了點頭,但很快她發現自己忘記了顧云的推理水平和毛利小五郎有的一比的事實,“那個醉鬼把筆記本交給我父親的當天晚上就失蹤了,我們懷疑他應該是在日落后自己去了那間密室。”
距離醉鬼消失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雖然她平時盡量讓自己不想這些事,可是每當夜幕降臨,她都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姐姐死死掐住老醫生脖子的場景。
或許那個晚上醉鬼正是在密室里遇到了姐姐,才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我們并沒有在那間密室里發現醉鬼的尸體,里面的空間很小,空蕩蕩的,就像是一個廢棄的儲物間,父親為了防止有人誤入那里,便把密室埋了起來,自打那一天之后,的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再見過麥田里游蕩的怪物,直到前幾天……”
“蘭花見到怪物的那個晚上。”
“醉鬼的筆記本被燒毀了,那孩子肯定不知道姐姐的事,可是那天父親領著所有人去搜查的時候,卻發現埋著密室的土壤不知什么時候被人掀開了。”
“有可能是祁隆干的。”
“祁隆?”
“他幾天前也失蹤了,村里的那個混混說祁隆在失蹤前遇到了你姐。”
祁隆挖開了密室,但卻沒發現任何異常,所以才回到了那群混混的住處再做打算,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放出了一個怪物。
“這說明你姐平時就住在那間密室里,你再想想,還沒有別的事沒告訴我?”
婦人猶豫了半晌,才咬了咬嘴唇,說道,“還有一件事,其實幾天前,蘭花身上也出現和姐姐類似的癥狀。”
她知道,村里的孩子們疏遠蘭花不僅僅是因為關于怪物的流言。
都說孩子的洞察力比大人敏銳,他們也許是已經注意到了蘭花身上的反常之處。
“你們也給她吃了藥。”
對此,顧云并不意外,畢竟蘭花不可能自己憑空得到了精神力,雖然兩年前的事未必和膠囊有關,但蘭花身上的變化卻脫離不了干系。
“我們也沒有辦法了。”
婦人的表情變得十分痛苦,“再這么下去的話,她也會變得和姐姐一樣,但是那個人保證,這次藥絕對不會再產生任何副作用。”
“你說的還是兩年前的男人?”
婦人點了點頭,語氣也變得有些急促,“顧師傅,蘭花她會不會也變成那副模樣?”
“不會,她這個應該還是新藥。”
顧云并沒有說出全部真相。
畢竟如果蘭花的身體無法承受能量的灌注,那么在他到這里之前早就變異了,“你說的那個人,現在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