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安鈴忙碌了一整天,自稱暫時直不起腰了,于是顧云便承擔起了做飯的重任。
正如他所說的,真正的強者,沒有死角。
做飯自然也不例外。
今天的晚飯是五花肉燒烤套餐,烤秋刀魚,烤茄子以及烤韭菜。
這份燒烤套餐的秘訣在于,不管在冰箱里發現了什么,先拿出來烤一烤再說。
不知不覺離開村子已有十多年了,顧云依舊踐行著婆婆的諄諄教誨。
不過在顧云準備將炙烤米飯也列入菜單之前,放學后的沈月眼疾手快地把米飯放進了電飯煲里。
享受到了顧云獨家的按摩與烹飪服務,安鈴頓時覺得今天一整天的忙碌都值了。
她心滿意足地坐到桌前,顧天天、沈月、艾薇兒也回來得很早,貼著橘色彩紙的頂燈將客廳鍍成了暖色調。
在這熱鬧而又溫馨的氣氛里……
三頭犬在門口眼巴巴地朝房間里張望。
然而這一次,它不再是孤單一人,一只個頭與它差不多大的烏鴉也落在了樓道里。
“等他們擺好了碗筷,應該就會邀請我們進去了吧?”新來的烏鴉王仍然對屋里的人抱有美好的幻想。
三頭犬的視線緩緩移到烏鴉王身上,不難看出烏鴉王為了出席今天的聚餐,特地梳理了羽毛。
黑色的羽毛在月色下折射出黯淡的微光,于是它的眼神更加悲傷了。
“我聽陳江叔說今天是第一天上課,教學效果如何?”沈月發起了話題。
她本人是基金會本部訓練營的優秀畢業生,因此對于X市分部辦的對外學校一直懷有一些復雜的情感。
以這所學校的教師團隊,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超過本部了吧。
事實上最近幾天一直都有本部的人向她打聽除靈師學校的事,似乎就連本部也有一些年輕雇員聽說了此事,想來X市進修一段時間。
不過由于人手實在有限,陳江在短時間內并不打算開放X市以外的招生渠道。
“效果不錯,這一屆新生里面有不少好苗子。”安鈴用老師的口吻評價道,“我教班上已經有幾個女孩子能使出來一些初級咒語了,再過一段時間,我打算改良一下召喚儀式,讓他們試試能不能和三頭犬簽訂契約,不過到時候就需要我們的顧大教導主任到現場確保安全了。”
一旦和三頭犬簽訂了契約,這批學生就能在短時間內上升一個臺階,只要他們再從其他課上學來一些本事,應付中位委托應該不在話下。
“咦?哥,你都當上教導主任了?”顧天天有些驚訝,同時心里又有些欣慰。
教導主任,這可是一個無論到了哪都能拿得出手的正經工作啊。
可是她聽說教導主任也面臨著種種考驗,她聽周莉莉提起過他們高中的上一位教導主任就是因為收黑錢的事被革職了,哥哥在錢的問題上一點都不敏感,顧天天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句,“哥,你可別亂收黑錢啊。”
“哪來的人給我錢?”
“你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安鈴對于這方面的事就敏感許多,“陳江負責人不是提到這次招生拒絕了好幾百號學生么?你現在在教導主任的位置上,到時候還真有可能人來你這走后門,讓你把他們的學生安排進來。”
而且這所院校和其他正式的學校還有所不同,其他學校至少還有入學考試的門檻,而他們這里在確定明確的招生規則前,入學基本都是陳江一句話的事,以陳江和顧云之間的關系,要是顧云親自開口,他估計也不會在招生的事上和顧云產生分歧。
想到這里,安鈴的表情嚴肅了許多,“你要小心那些突然邀請你去會所吃飯,或者一起去打高爾夫球的可疑人士,不要犯錯誤了。”
“好,不過我這是代理的,要不了多久那個糟老頭就回來了。”
“對了,哥,老師他去哪了?”
既然說到了煞的事,顧天天忍不住提了一嘴。
這段時間老師和師姐他們都神神秘秘的,之前給了她一瓶古代秘藥(草莓味)之后就再也沒了音信,最近歐洲一片動蕩,要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在打游戲。”
“啥……?”
一時間,餐桌的氣氛僵住了。
“那個老頭說的要緊事,就是去打游戲么?”
“為了打游戲,連工作都拋到一邊去了!”
顧天天和安鈴當即對煞進行了聲討,見氣氛有些不太對勁,沈月和艾薇兒悶頭吃著烤茄子。
她們和煞不熟,也不好做出評價。
“好像不止是打游戲。”顧云搖頭,煞那天在電話里和他啰啰嗦嗦說了不少事,甚至還提到了如果他幾天后沒有回音,便會讓自己的一名弟子將他近期調查到的結果送來他家,讓他順著這些線索繼續調查下去。
那一通電話搞得神神秘秘的。
“這不是在立死亡嗎!”幾人異口同聲,這一回就連沈月和艾薇兒也加入了其中。
一般在電話里說出這種話的人,十有都回不來了!
這的力度要比打完這一仗回老家結婚還要強得多。
可是……
老師他怎么可能出事?
顧天天很快冷靜了下來,煞教她的時候對自己的身份毫無保留,如果那個老頭沒有吹牛的話,他的身份恐怕要比稻荷神這些神靈還要高得多,顧天天驚訝地發現,那些她所熟悉的神話傳說中,竟然有不少為禍一時的大妖怪都是自己的師兄師姐。
“哥,老師他到底在調查什么啊?”
餐桌上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沉重。
“具體細節記不清了,總結起來,他好像是去尋找禍的下落了。”
顧天天心頭一震。
她的確記得老師在那天提到過任地獄推出的游戲平臺并不簡單,那絕不是現有技術能達到的領域。
“不要擔心了。”
顧云見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便開口安慰幾人,“到了那時,我會替他報仇的。”
又是一片死寂。
幾秒后。
“別說的好像人家已經必死無疑了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安慰”這個詞究竟是什么意思?
與此同時,屋外。
“我說。”
梳理好了羽毛的烏鴉王又一次開口了,它看向三頭犬的眼神變得深邃了許多,“他們好像已經快吃完了。”
三頭犬沒有回話,只是對烏鴉王抱以同情的目光。
“我說。”
烏鴉王的語氣仿佛一潭死水,“他們真的不打算邀請我們進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