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之后,女郎點了幾杯烈酒,服務員將酒送來之后她便為自己倒賣了一杯,接著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她的目光有些迷離,臉色也更加紅潤了幾分。
這被烈酒,似乎是為了用來壯膽。
“前段時間,許村的確是這里的常客。”
“你的意思是他前幾年的時候不怎么來么?”
王碌覺得這樣一來,許村的失蹤便更加明了了——他一定是查到了些蛛絲馬跡,才被滅口的,而他調查到的線索很有可能就和雪女有關。
“嗯,他以前都不怎么來。”
女郎點頭道,“明明是個不錯的二等民,只可惜長了一張嘴。”
“二等民?”
“哦,這是我們這里的叫法,那些經常能在電視報紙上看到的巨賈政客,在我們這里被叫作一等民,只要有辦法接近他們,以后的生活就可以不用努力了;當然,一等民的競爭是十分激烈的,其實有時候退而求其次去找許村這樣的人也不錯呢。”
年紀輕輕的單身男性,滑雪場電工工資極高,而且只要不犯什么大錯誤,要不了幾年就能躋身管理層,而對她們這樣的人來說,繁忙的工作反而是加分項,能留給她們足夠多自由支配的時間。
她們可巴不得金主常年不在身邊,只把錢打到卡上呢。
“像許村這樣的潛力股,就是我們所說的二等民,他剛來的時候可是有不少姑娘接近他。”
“后來呢?”
“那家伙就和你們一樣,每次來了之后總是問東問西,根本就不是來這里享樂的,可是那家伙還挺有錢的,給他賣一些小道消息能賺不少錢。”
在這種地方,沒有喜歡被人問東問西,她也是看在了錢的面子上才留了下來。
而且,如果一個人的好奇心太重,以至于觸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這家夜總會有無數種辦法讓人在一夜之間人間蒸發。
“他都問了些什么?”
“我說,你們既然來打聽許村的消息,應該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吧?”
女郎雖然已是微醺,但仍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我看他多半是被人抬到深山里去了吧,一場大雪下來之后,就再也沒人能找得到他了。”
王碌沒有接話,除了死亡方式之外,這個女郎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你們兩個也和他一樣不要命了么?”
連她這個不了解內幕的小人物都知道這里的水深不可測,一個普通的失蹤案件根本沒有什么好調查的,就當許村是在前去檢修電站的路上突發疾病猝死,這樣一來對誰都比較好。
“你只需要回答我們的問題。”
王碌將手按在了厚厚的鈔票上,他很熟徐與夜總會女郎打交道的方式,態度不強硬一些,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告訴我們,這筆錢就是你的了。”
女郎咬了咬牙,說道,“好吧,算我倒霉,許村他一直在調查雪兒的事。”
“雪兒又是誰?”
“雪兒你們都不認識?你們這偵探工作做得也太差了吧?”
女郎吃驚地說道,“雪兒是這里的招牌,每次最重要的客人來這里時,都是由她去接待的,那姑娘可是真的能用美若天仙來形容,之前見了一次,連我都看得心里癢癢的……當然,雪兒是藝名,至于她的真實身份我就不知道了。”
很多時候吧,美貌也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倘若她有雪兒的美貌,也不必為了這不到一萬塊錢冒風險了。
相當最漂亮的花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說的這個雪兒,她的微信號碼是多少……”
王碌脫口而出。
“啥?”
“哦,不對,搞錯了。”
意識到不對之后,他趕忙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的意思是怎么才能聯系到你說的雪兒?”
“你們倆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我都說了,雪兒是這里的招牌,別說你們了,如果地位不夠,就算花再多的錢都難以見她一面,我記得之前有小鎮的年輕人試圖在雪兒招待客人的時候沖進去一睹芳容,結果面沒見著還被這里的保安打瘸了腿像條死狗一樣被拖了出去。”
一提到雪兒,女郎的語氣也變得有些激動。
夜總會對雪兒的保護十分到位,天仙般的美貌以及強烈的神秘感即便對一等民們來說,也是難以抵擋的誘惑。
而她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也是因為一不小心和雪兒扯上了關系,導致她現在不得不盡快想辦法撈上一筆之后開溜。
“聽著,今天算你們倆運氣好,剛才這些可都是得罪人的話……”
說到這里,女郎緊張地四下張望,見保安沒有注意這里,她才壓低了聲音,“再給我加五千,我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她已經決定了,有了這一萬多的外快加上之前的存款,足夠她去別的城市改頭換面開始新的人生了。
聽人說,現在超自然類的直播好像也挺賺錢的……
“我現在身上沒帶這么多現金,不過如果你的秘密值這個價,我倒是能說服雇主再拿出一筆錢來,同時,我還有一個朋友可以幫你做一套新的身份。”
這一刻,王碌過去多年臥底經歷起到了作用,當線人察言觀色的能力是最重要的,而從剛才開始,這位夜總會女郎就差把“跑路”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不過就算任憑再專橫,剛才他們之間的談話還并沒有到讓她不得不跑路的程度,因此真相只有一個。
“許村的死,應該多多少少和你有些關系吧,繼續留在這里,他們遲早也會查到你的頭上。”
這恐怕也是為什么,一等民還未到場,這個女郎就迫不及待地湊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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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隔間的簾子忽然被人拉開了,三位小山一般的保鏢擋在了隔間前,封鎖住了所有去路。
看見三個大漢堵門,女郎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你們三個,跟我們走一趟。”
聞言,女郎仿佛被看穿了心思一般臉色一滯。
沉默片刻之后,她嘆息一聲,“好吧,我承認你猜對了。許村失蹤前的那個晚上,曾經私下里去見了雪兒,當然,是以‘不合規’的手段——那天雪兒在這里有一筆應酬要談到很晚,我就私下里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了,誰知道那個不要命的家伙竟然真的敢去路上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