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
為什么王碌突然冒出來了!
安鈴漲紅了臉,捏緊了盛滿葡萄汁的玻璃杯,她期待已久的氣氛瞬間被破壞得干干凈凈,她看著因為誤操作而變得混亂一片的焰火演出,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她一咬牙,將杯中的葡萄汁一飲而盡。
正所謂酒壯慫人膽,下一次與顧云一起參加焰火表演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了。
既然事已至此……
安鈴心一橫,在顧云莫名的眼神中突然起身,氣勢洶洶地來到了他的面前。
“接招吧,顧云!”
接招?
顧云跑神之際安鈴的雙手已經摁在了他的肩膀上,此刻安鈴臉頰緋紅,目光之中似有水波流轉。
難不成……
安鈴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獨自練習格斗技巧?
想到這里,顧云也不由熱血沸騰,盡管安鈴力氣很小、破綻百出,但只要人擁有了變強之心,明天的自己就一定會比今天的自己更強。
此時此刻,安鈴雙手抓住他的肩膀,而顧云卻已看穿了安鈴接下來十步之內的行動。
這個架勢……
一定是準備將他背摔出去!
沒想到安鈴一入門,學習的就是與她體格并不相稱的摔跤技巧,不過要說到摔跤,他可是當之無愧的大師級人物。
參加冰川試煉之時,顧云曾經將體型數倍于他的魔物依靠背摔狠狠地摔出去過。
“聽好了,安鈴。背摔真正的奧義……”
顧云的講解戛然而止。
柔軟的唇瓣貼了上來,開口的同時,安鈴的舌頭在他因講解而張開的嘴里游動了一圈,留下了薄荷以及葡萄汁交織的馨香。
遠處默默旁觀的艾薇兒頓時羞紅了臉,飛快地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眼睛,然而手指卻露出了一排縫隙,欲蓋彌彰地偷看著。
顧天天則演技手快地一把從溫泉里撈出了劃水中的白鳶,用手捂住她的腦袋,同時還將身體轉向了一邊。
從體型上來看,白鳶還是個小孩子,對她來說,這一幕實在是太超前了一些。
但是話說回來,安鈴姐,你實在是太勇了!
她剛才都以為因為王碌的搗亂,安鈴的計劃將會又一次有始無終,卻沒想到她居然選擇了直接出擊,身為顧云的妹妹,顧天天只能表示……
干得漂亮!
“你這是……什么招式?”
縱使一生之中經歷過無數場大大小小戰爭的顧云,也被安鈴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是他踏上變強道路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在近身戰占據了上風的對手,方才安鈴舌頭滑進來之時,似有一道電流流過全身,竟讓他在短時間內產生了斷電般的感覺。
此前遇到過的任何強敵,都沒能做到這一點。
“這一招,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安鈴的心臟跳得飛快,想當年她跑完八百米之后都沒這樣過,甚至她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主動出擊從來都不是她的風格,剛才的她只能用膽大包天來形容。
不過現在那股勁頭已經過去了。
“總之,這一招的威力十分強大,以后如果有別人對你用這一招,一定要想辦法躲開!”
“那是當然。”
顧云自信地說道,“同樣的招式,不會對我奏效第二次!”
“看焰火、看焰火。”
安鈴心虛地會到了座位上,仰頭看著特效都疊在了一起讓人分辨不清的演出,內心卻仍然沉浸在剛才的余韻當中,什么都沒看進去。
王碌被總經理教訓的聲音傳遍了溫泉各處,成為了這個晚上的調劑品。
再后來,王碌的聲音也改變了。
變成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你們是什么人?難不成是總經理派來的打手?”
“只要在這里說話,就能讓聲音傳遍這里的每一個角落么?沒想到你們竟能發明出這樣的設備,有點意思……”
隨之一同傳來的還有王碌的痛呼聲、撞擊聲,以及瓶瓶罐罐落在地上的雜音。
“這是一項尋人啟事,我們正在尋找一個留著金發的小女孩,希望各位能夠配合我們接下來的工作……我們想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之內找到她的下落,為了讓大家有一些緊迫感,每過去十分鐘,我們便會破壞掉其中一片區域,為了表現我們的誠意,就從入口處開始破壞吧。”
“轟——”
爆鳴聲隨之傳來。
透過彌漫著的水霧,顧云隱約看見了遠處翻滾而起的濃煙。
“倒計時,開始了。”
“白鳶,你幫忙看著這里,我過去一趟。”
與此同時,另一邊。
見玖轉身就要上山,身邊的同伴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們是沖著我來的。”
“那些人,是從海底監獄逃出來的窮兇極惡的犯人。”
“第幾層?”
“陸。”
“那里關押的可都是為禍了一個時代的大罪人!”
聽到同伴報出的數字,玖更加堅定了。
陸指的是倒數第二層的犯人,里面關押著的,都是僅次于天災的禍害。
“他們,提前就知道了儀式的墜落點。”
“那又如何?”
“說明我們之中出現了叛徒,他們就是跟隨你一起過來的,必須考慮到他們可能也獲得了針對你的咒術,眼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使命,不要把精力浪費在他們身上。”
“那么這里的人怎么辦?”
“在通往勝利的道路上,犧牲必不可少。”
同伴眼中沒有絲毫情感的波動,這才是神族原本的模樣,“降臨于此的是你的本體,可能是受到了法術副作用,你現在過于情緒化,再這樣下去不利于我們計劃的進展。”
這的確是族人們會對他說出的話……
如果是以前的話,她恐怕會毫不猶豫地與同伴離開這里——這個世界的人甚至連信徒都不是,而在歷史上,在極端的情況之下,就算是信徒也不得不舍棄。
“……讓我過去。”
在與顧云見面之后,玖似乎摸索到了她與顧云之間最大的差距在哪里了。
顧云,便從來不會被這些條條框框所束縛,無論是只身闖入海底監獄,還是通過神樹來到天國,依靠的都是他個人的意志。
“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只能將你的行為上報審判長了。”
同伴放下手,目送玖快步沖上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