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行見鐘玉卓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三枚果子,不由說道:
“師姐別饞了。那三顆果子,看就知道不能吃。”
鐘玉卓瞥他一眼:
“你覺著我像是隨便亂吃東西的人么?”
楚天行不解:
“那你怎么盯著果子瞧個不停?還咽口水了。”
鐘玉卓輕哼一聲:
“咽口水歸咽口水,饞歸饞,兩者不是一碼事好嗎?我口干,咽口水潤一下喉嚨不行么?”
楚天行聳肩:
“你是師姐你最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不過師姐,那三顆果子,你看出來它們是什么東西了么?”
鐘玉卓擁有“透過表象看本質”的神奇天賦。
雖然對天啟之門不好使,看不到隱藏的天啟之門,但在別的方面,她的觀察力堪稱異常精準。
所以即使她并不認得這三枚異世界的果子,恐怕也能看出些端倪。
鐘玉卓瞇眼瞧了果子一陣,又環顧四周,緩緩說道:
“這片墳地,是一片天然的‘聚靈’之地。
“不過因其格局,匯聚的靈氣,乃是對生命有害的‘陰煞’屬性靈氣。
“所以這里才會養出僵尸。”
她抬腳輕跺地面:
“這片墳地不知埋了多少尸體,地下還不知躺著多少只僵尸,只是暫時沒有出現罷了。”
她又抬手一指那長著矮樹的墳包:
“那墳包雖然看著普通,但其所在的位置,正是這片聚靈之地的核心,匯聚了這片區域當中,最為精純濃郁的陰煞靈氣。
“那三枚果子,正是凝聚此地陰煞精華而生的陰煞靈果。
“陰煞屬性的邪物,如僵尸這等怪物吃了,立刻就能升級進化,變成更高級的強大僵尸。
“活物如果吃了,立刻就死,變成強大僵尸。”
“所以這果子對我們沒用嘍?”
楚天行嘴上如此說著,心里卻在尋思,自己的魔方,應該能夠吸收這里的陰煞之氣吧?
瑟琳娜雖然不是僵尸,但吸血鬼也是黑暗邪惡類生物,屬性上與僵尸有著類似之處,這果子對她是不是也有作用?
正尋思時,便聽鐘玉卓說道:
“果子對我們當然沒用。
“不過這種凝聚陰煞精華而生的天材地寶,在雷神余江那等手段通神的煉丹大師手上,卻可以變害為寶。
“一些修煉陰煞武道的頂尖武者,也能從中獲得好處。
“所以果子雖對我們無用,卻可以采下來,帶回去交換對我們有用的珍稀資源。”
楚天行呵呵一笑:
“原來如此。看來這趟開局很不錯呀!”
他雖然開了掛,可內功修行無法一蹴而就。
要么殺時間點滴積攢內力,也么就用增加功力的靈丹妙藥輔助修行。
所以楚天行修煉,也是需要資源的。
雖然他偶爾也能開禮包開出“小洗髓丹”、“易筋鍛骨丹”這樣的靈丹妙藥,可相比他的巨大需求,開出來的靈丹數量屬實稀少,根本不夠他用。
要不是顧冬藏友情贈送了他七枚培元壯體丹,又在畢業旅行時,一口氣得到了一百枚培元壯體丹,又因他體質特異,不存在耐藥性,可以天天磕丹修煉,他的內功修為,也不可能在一個多月的時間內,便臻至貫通十條正經的境界。
正常情況下,單靠自己殺時間點滴積攢內力,偶爾開一枚禮包靈丹的話,楚天行起碼也得兩三年功夫,才能修行至現在這種境界。
所以對于能夠增加功力的修煉資源,楚天行自然也是多多益善、來者不拒。
“像這種靈果,一旦采摘下來,要么立刻服食,要么用特殊的容量盛放保存,否則靈性便會快速流失,時間一長,品質跌落,價值就大打折扣了。”
鐘玉卓有點苦惱:
“我所有的身家,都用來換了五色石。也沒有想過,一進來就能撞見這種靈果。偏偏這三枚靈果又不是咱們能吃的……
“采下來吧,沒有合適的容器,果子會流失靈性,損傷品質。不采吧,又擔心被哪個僵尸或者其他路人捷足先登。”
她無奈地看著楚天行:
“小楚,你說這該怎么辦?”
楚天行思索一陣,說道:
“我倒有合適的存放容器……只是……”
他凝視著鐘玉卓,緩緩說道:
“只是我操作時,需要師姐暫避一下。就是不知道師姐是否愿意相信我了。”
這是有秘密嘍?
鐘玉卓秒懂,干脆利落地說道:
“如果不信你,我也不會找你幫忙了。我先回避一下。”
說著,看了看不遠處一座山崖,轉身就往那山崖走去。
楚天行沉吟道:
“這我就不懂了。師姐不是說,我內在是一個像冰塊一樣,冷酷淡漠,對什么都漫不在乎的人么?為什么會這么信任我?難道就不怕我獨吞靈果么?”
鐘玉卓停下腳步,回首一笑:
“我所說的冷酷淡漠、漫不在乎,是指外界的刺激,很難令你產生情緒上的真實波動。即使生死關頭,你恐怕都能心無波瀾、理智冷靜。
“你這種淡漠天性,并非自私自利。恰相反,像你這種對外界刺激,很難有情緒反應的人,對于利益,可能反而比常人看得更輕。
“因為對你來說,通常意義上的利益,完全無法刺激到你,令你產生愉悅感。一個億和一百塊,對你來說,并沒有任何區別。
“當然,修煉資源,并非一般的利益。不過你是有底線的人,不是么?”
說到這里,她語氣里帶上了一絲調笑之意:
“說起來,我甚至感覺,就算一個美女什么都不穿站在你面前,你可能都會沒有任何反應……”
“打住!”
楚天行連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師姐你這感覺錯了,我是一個身心健全的正常男人,美女的話,我絕對會有反應的……”
鐘玉卓也不爭執,果斷承認自己失誤:
“好吧,關于美女,我承認是我猜錯了。不然舒師姐也不會被你吃掉了。”
“好了,你做事吧,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你不會坑師姐的。另外,小心一點,地下隨時可能會有僵尸爬出來。”
鐘玉卓擺了擺手,大步向著山崖走去,很快就來到山崖下,一動不動,面壁而立。
楚天行看了她一眼,取出魔方,大步走到那墳包前,將那三枚陰煞靈果連果帶樹,統統收進了一間魔方房間里。
然后又催動魔方,試著吸收陰煞之氣。
結果不出他所料,魔方對墳地里的陰煞之氣來者不絕,好一陣鯨吞虹吸。
那瘋狂吞吸的饕餮之勢,甚至令四周刮起了陣陣陰風,地面更是涌出灰黑霧氣。
然而連陰風、黑霧,都被魔方吞吸了進去……
鐘玉卓聽著后方傳來的凄厲風嘯,心中雖然好奇楚天行的手段,卻恪守承諾,始終面壁而立,不曾回頭。
直到聽楚天行叫了一聲:“搞定收工,師姐可以過來了。”
鐘玉卓方才轉身回頭,返回墳丘。
同時抬眼一看,心中大是驚奇。
因為她一眼就發現,這墳地匯聚的陰煞之氣,嚴然已被一掃而空,點滴不存。
雖這種自然形成的聚靈之地,之后還可以繼續匯聚來陰煞之氣,但想要達到之前那種規模,恐怕就得再攢上不少年頭了。
陰煞之氣被一掃而空,那些躺在地下受陰煞之氣滋養,即使察覺到活人氣息,也懶得動彈的僵尸,頓時像是被捅掉了巢穴的馬蜂一樣,群起躁動起來。
只見墳地地面不斷開裂,一只只烏黑枯瘦的爪子爭相探出地面,一頭頭僵尸裂地而出,咆哮著向著罪魁禍首撲去。
楚天行毫不在意地一揮手,一口長刀自袖口滑出,落到掌上。
他一把握住刀柄,隨手一刀斬出,炫麗的刀光一掃之下,瞬間斬下三頭僵尸首級。
鐘玉卓也挺起丈八鋼矛加入戰局。
兩人協力之下,很快便將所有出土的僵尸斬殺一空,墳地里滿是亂滾的僵尸頭顱,以及撲地不起的僵尸身體。
打殺掉最后一頭僵尸,鐘玉卓一抖矛鋒,震落沾染的腥臭尸液,說道:
“這塊聚靈之地,形成應該還沒超過三十年,否則僵尸不會這么弱。
“另外,也幸虧這些僵尸都是沒有靈智、渾渾噩噩的低階僵尸,不知道去摘果子吃。
“不然一旦有一頭僵尸吃掉了那陰煞靈果,就不會像現在這么好對付了。”
楚天行道:
“這里氣味太難聞,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
兩人離開墳地,但并沒有走遠。
因為此地是天啟之門所在的初始地點,返回地球時,還得從這里開門,因此兩人離開墳地后,攀上不遠處那座山崖,就著天色徹底黑下前,最后的一抹余光,仔細記憶著周圍的地形特征。
天黑之后,兩人也沒有離開,繼續待在山崖頂上,觀察天空星相,進一步進行定位。
兩人就在這里觀察了一整晚,直到通過地形、星相,徹底定位并記憶下了方位,方才沿著小道,往山外行去。
這里既然有這么多墳包,當然是有路的。
只是通往墳地的道路,看上去已經荒廢許久。
或許是因為墳地變成了聚靈之地,自然聚攏陰煞靈氣,養出了僵尸,傷到了活人,又或者是什么別的原因,導致再也沒人來到這里,總之這塊墳地早已荒廢。
道路也因此年久失修,處處塌方,生滿雜草,只能勉強辨出一些痕跡。
沿著這條小路走了好幾里,拐過兩個山頭,前方便出現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小村莊。
但那村莊也已廢棄,屋舍傾頹,籬墻倒塌,荒草萋萋,雞犬絕跡。
兩人進村檢查一番,找到了十幾具散落的人類骸骨。
那些骸骨上,多有野獸啃咬痕跡,但同樣有著利器斬斫的痕跡。
在村子里轉了一圈,又走進一座勉強保存完好的屋子里查探一陣,鐘玉卓沉吟一陣,說道:
“這村子要么遭了賊,要么遭了兵。村子里的人畜、鐵器都被擄掠一空,反抗的都被殺了,尸體就地拋置,以至于被野獸啃咬拖曳。”
楚天行點點頭,贊同鐘玉卓的判斷,又道:
“師姐,咱們來的時候沒帶行李,這村子又什么都沒有……吃飯問題該怎么解決?”
其實吃飯問題,對他來說并不為難。
兩次遭遇天啟之門,對他也是一個警示。
因此他未雨籌謀,早就在魔方空間里儲備了不少桶裝水和袋裝食品,足夠兩人吃用半個月。
不過魔方空間不能見人,雖然他收取陰煞靈果的操作,會讓鐘玉卓心里有所猜測,可畢竟只是猜測,還沒有揭破不是?
這會兒他要是平空變出食水來,那豈不是不打自招,教鐘玉卓想要裝聾作啞都沒辦法了?
所以他就想看看,鐘玉卓要怎么解決這個問題——她進入天啟之門前,可是只帶了一刀一矛,連個背包都沒帶的。
“放心,吃飯的事交給我了。我荒野生存滿級,這雙眼睛尋找食材也輕而易舉。曾經在一個異世界歷練時,隨身只帶一把刀,就在一座原始叢林里生存了一個月。出來時非但沒有降體重,反而還胖了兩斤。”
鐘玉卓鎮定自若地說道:
“之前一座破屋里,灶底下有兩個完好的瓦罐,你把它們拿去村子外邊的小溪里清洗干凈。哦,那溪里還有魚,你可以抓上幾條。我去那邊找些別的食材。”
她指了指村后的小山,又拎起一只破竹簍,就往村外小山行去。
“師姐注意安全。”
“我會的,你也小心,這里恐怕不太平。”
目送鐘玉卓走出村外,楚天行也去取了那兩只完好的瓦罐,帶到村外的小溪前,清洗起來。
就在兩人分工協作時。
一隊人馬,向著小村這邊行來。
為首的是個背著大砍刀,胸前披掛著皮甲的彪形大漢,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
十幾個或扛著標槍,或拎著鐵刀,或背著獵弓,服飾五花八門,相貌惡形惡狀,年齡大小的不一的嘍羅,亂糟糟地跟在他后邊,邊走邊大肆說笑,盡顯烏合之眾特色。
但這群烏合之眾當中,又有一個形象、氣質皆與眾不同的存在。
這是一個身著繡金黑袍,神情陰郁,皮膚白皙,身上干干凈凈,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青年男子。
他雙手攏在袖中,悠悠然走在隊伍里。
周圍其他人皆遠遠地避著他,偶爾看向他時,眼神之中,滿是敬畏。
連那首領回頭呵斥眾人,催眾人加快速度時,當視線落到黑袍青年身上,首領也總會情不自禁地躬一躬腰,予人一種點頭哈腰的感覺。
而黑袍青年,卻是看都不看首領一眼,似乎拿他當空氣一般。
這個沒有騎馬,和眾人一起步行的年輕人,地位儼然還要高過那騎著大馬的首領。
就這樣,隊伍在首領的催促下一路疾行,很快就到了小村之外。
然后騎在馬上的首領,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溪邊捕魚的楚天行。
看到楚天行,他臉上頓時一驚,回頭看向那黑袍青年:
“公子,村子里有個奇裝異服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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